“这个啊。”刘帅笑着拉了个长音儿,可就是没有下文。曲森马上明白过来,掏出烟盒抽出一根陪着笑脸递了过去。
刘帅满意的点点头,把烟揣进胸口口袋里后才端着架势说:“通常啊,这种情况有两种解决方法,这第一种嘛。”说到一半刘帅把声音压低了一些:“量好尺寸到工具房里偷偷锯几块薄板,叠被子的时候往里面一塞”
“能行”曲森一下来了兴致。
“能行”刘帅得瑟的一笑,接着声音再次压低:“不过检查内务时要赶上个好事儿的,随手捏一把就露馅了。”
“切。”曲森翻了个白眼儿。
“别切啊,还有第二种办法呢,绝对不怕检查”刘帅对曲森的白眼儿毫不在意,继续得意的卖弄。
曲森等了半天不见下文,只能再次掏出烟盒,看了眼里面一共也没剩几根了,索性连着烟盒一起塞进了刘帅的口袋里。
“懂事儿”刘帅呲着大黄牙满意的笑着夸了一句,然后声音压低做贼似的吐出一个字:“水”
“水”曲森没听明白。
“笨啊”刘帅砸吧了一下嘴,解释:“你每次叠被子之前”
第六章:刺头兵
天边刚刚隐约泛起一丝亮光,躺在床上的曲森一下睁开了眼睛,微微把头抬起了一些,看了看班里的几个人都睡的正香便悄悄的起身,把床上的被子搂在怀里。蹑手捏脚的下地,悄声无息的往宿舍门走去,走到门口时顺手把盆里的毛巾拎上。
走廊里静悄悄的,曲森把被子放到了宿舍门外的地上,拎着毛巾摸进洗漱间。等再出来时手里的毛巾已经饱饱的吸足了自来水。
很快毛巾里的水分全被拧进了被子里,看了看被子内里浸湿的一大片,曲森起身再次拎着毛巾走进洗漱间。
回来后曲森正如法炮制把毛巾中水分渗进被子时身后一个炸雷般的声音猛然炸响:“住手”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曲森一个激灵,抬头一看连长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自己身后。
“曲森,干嘛呢”洪连长黑着脸注视着曲森。
曲森被吓坏了,结巴了半天才心虚的挤出一句:“被子脏了,我擦擦”
“混蛋这是哪个教你的”听到曲森的话洪连长怒意更胜,指着地上已经湿了大半的军被问。
曲森用的这个办法曾经在部队中非常流行,可是打湿后叠出的被子虽然看着规整漂亮,可里面的水气会对战士的身体造成非常大的伤害。所以近几年各单位都三令五申的严厉禁止,曲森慌乱下撒的谎又怎么可能骗过洪连长。
被连长现场抓包的下场非常惨,曲森、班长廖根柱、班副刘飞,三人被罚打扫公共厕所三天。曲森湿了大半的被子早操后还在全连范围内进行了展览。
不过无论洪连长怎么逼问是谁教的,曲森也没把王帅供出去,那小子倒是逃过了一劫。
团里的旱厕是给后勤积肥用的,规模宏大,虽然卫生保持的很好,但味道就不用多说了。
被罚打扫卫生,廖根柱倒是没说什么,还安慰曲森了几句。刘飞就不行了,他本来看曲森就不顺眼,又整出这么个这事儿,害的自己跟着沾包,虽然被廖根柱拦着没说什么过分的话,但看曲森更加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
解决被子里棉花被阳光照射后膨胀的问题其实也简单,不过是苦功夫,就是不停的、反复的,长时间的人力按压,用刘根柱的话说:“就算被子里的是弹簧,只要功夫到了,一样也能压得瓷实。”
于是曲森所有的业余活动变得只有一个,只要有空就把被子打开,反复的用手,用小臂按压,下苦工坚持了一周多的时间叠好的被子被太阳晒过虽然还会有一些膨胀,不过已然顺眼了很多。
“敢不敢再比一次四百米”被子问题刚刚解决,曲森就在晚饭前,接到了刘飞的四百米障碍挑战。
“怎么,班长你还想再被扇一次”面对刘飞的挑战曲森毫不畏惧。
“打人不对,咱这回赌洗袜子。”刘飞直直的盯着曲森说。不等围观群众的哄笑声响起又补充:“输的给对方洗袜子,一直洗到有一个复原为止敢不敢赌”
最后四个字,刘飞是喊出口的。
“赌了”
“好”叫好声瞬间在围观群众中响起。
刘飞上回跟曲森比试时右脚崴的非常严重,作为团里的种子选手,这个情况自然被越发的重视。洪连长在意,营长在意,后来团长都知道了,还下来命令,让连里减免刘飞的体能训练全力养伤。
所以受伤后刘飞除了每天早操在操场上慢慢走两圈外其它体能训练全部停止。
这种可以明着偷懒的好事如果换个时候刘飞肯定会偷着乐,可军区大比武迫在眉睫,而身体一旦松懈下去注定短时间内很难恢复到巅峰状态。
另外自从输给曲森后,连里甚至其它连队的老兵只要认识的无论哪个看到他都会调笑一番,就算不认识的刘飞也觉得对方看自己的眼神都充满了嘲弄。
所以,当拿到了卫生队开出的:“可以恢复正常训练。”的诊断书后,刘飞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约战曲森。
“丢了的面子,必须找回来,而且要漂亮的找回来。”这是刘飞此时心里唯一的想法。
而曲森,自然来者不拒,毫不犹豫的应战。
于是晚饭后一小时,在与上次同样的场地上,曲森和刘飞再次站到了四百米障碍跑的出发线上。
只是这次有了三十多号新兵和闻讯过来看热闹的其它营连战士的加入,跟上次比观战的队伍壮大了几乎一倍。
随着一声尖锐的哨响,曲森与刘飞豹子一般的窜了出去。一百米平地跑后两道身影开始了几乎同步的跳跃攀爬,转眼到达折返点后又几乎保持着同一速度折返。
障碍区通过后战友们的加油鼓劲声越来越响,略微落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