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继,你们今年银针做多少?都是室内萎凋的吗?”
林贞微微皱眉,似乎并不喜欢室内萎凋的银针。
林立也学林贞抓起萎凋槽中的银针看了看、闻了闻,萎凋后的银针更为丰腴、华美、娇俏、清鲜,观赏性也更强。让林立感觉有种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的谦卑。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或许就是这个道理。
只有实践结合理论才能得出真理。
“哧~!”
而在萎凋室的另一隔间却是传来机器的气压声,透过玻璃林立看到了几个工人在压茶饼。压的应该去年或是往年的寿眉散茶压制成的饼茶。
因为今年的牡丹、寿眉,都还没长上来。
“银针今年大概能做一千八百斤吧,实在是资金不足,还要预算接下来的牡丹、寿眉,要不然我是准备做三千斤成品银针。”
章殷继有些感叹,似乎有些可惜一般,可惜的是资金不足,要不然都要多做一倍的银针。
做为厂家源头,章殷继并不愁银针卖不出去,反而是愁没有足够的资金预算。
“一千八百斤成品银针!”
林立闻言心中震动,自己还是小看了聚白茶厂。
“今年的银针也不全是室内萎凋,前几天连续晴天,日光萎凋了出了七百斤左右,正在提香呢。”
“几个老客户去年就跟我预订了一批日光萎凋的银针,但日光萎凋太难,需要连续几个晴天,还要北风,还要注意温度、湿度,更是耗费人力,而且你看这天气,晴一天雨一天的只能室内萎凋了。”
“其实无论是室内萎凋,日光萎凋,还是复式萎凋,其实都有各的优点。”
章殷继对林贞很的尊敬,没有一丝拐弯抹角,反而是有请教林贞的意思。
甚至也知道林贞更注重日光萎凋,那的确是最为贴近自然的工艺。
但也不是所有人都喜欢日光萎凋。
因为茶叶没有最好的只有最适合的。
“林老,这些虽然还都是半成品,但还是想请您老指点指点啊。”
章殷继装了三小袋银针,似乎是要请林贞一起品茗。
“指点就算了,我这把老骨头能喝上你的茶都是福气了。”
林贞却是一笑,没有拒绝章殷继的邀请,也没有乡村农民的谨小慎微,反而有一种退休领导的从容。
“哈哈,您可别这么说,来来来,林立,一起喝一下今年的半成品银针。”
章殷继说话之间解下制茶穿的蓝色长衫工服,带着林立,林贞,来到了会客厅的泡茶室。
红漆实木的大板桌,两排摆放着茶饼的展柜,一个两米高的博古架,让这泡茶室古色古香,茶韵盎然。
“自求多福?”
而林立却是被正在烧水温杯的章殷继身后一幅书法吸引。
什么天道酬勤,厚德载物,茶本是道,诚信赢天下的林立也见过不少。
但写着“自求多福”的林立还是第一次见。
却是越看越有内涵,尤其是这种隶书体大字更显得端庄得体,遒劲古拙。
自求,不就是自己靠自己?
这是有时刻鞭策自己的意思,也有让茶客感受到一种自律严谨之意。
“来,这一款是日光萎凋的银针。”
章殷继却是已经泡好了茶。
“好香,好像有阳光的味道。”
林立端起茶杯大为惊奇,闻起来就已经是香气馥郁,没想到泡出来的更为奇特。
口感更是有甘泉的味道。
“日光萎凋的茶,茶气通透,滋味甘甜,阳光味明显,后期的转化速度快。”
林贞也喝了一口,对日光萎凋的茶赞不绝口,也有对章殷继制茶技艺的称赞。..coM
“日光萎凋的确是好,转化也快,但若是没有好天气也没有办法啊。”
章殷继却是微微摇头,南方春季多雨,日光萎凋起码也要连续两三个晴天。
而银针已经采下来,又遇上下雨天,那就只能选择室内萎凋。
“来,这款是室内萎凋的银针。”
章殷继又为林贞,林立,冲泡了另外一款银针。
“好像有些不一样,但说不上来哪里不一样,似乎没有刚才那么甜,但香气更浓一些。”
“是不是?”
林立抱着学习的心态,认真品茗,说完看向章殷继,看向了爷爷林贞。
章殷继笑而不语,轻品了一口茶,余光却是瞥了眼林贞,似乎是等着林贞开口一般。
“室内萎凋的茶就是这样,香气太浓,甘甜度偏弱,而且没有了阳光的味道。”
林贞微微摇头,似乎对银针拿去室内萎凋有些可惜了一般。
但也正如章殷继所说,日光萎凋需要有连续的晴天才能做到。
没有晴天就必须室内萎凋,否则茶都已经采下来了,不可能不萎凋?
而且大批量的日光萎凋不仅需要大场地,更是耗费人力物力。
“林老,你是偏爱日光萎凋而已,喜欢室内萎凋的客户其实更多,室内萎凋的茶干度精准,可以存放得更久,转化也好啊。”
“来,尝尝这第三款复式萎凋的银针。”章殷继再次为林贞,林立倒上汤色杏黄、清亮的银针茶汤。
可以看见茶汤中的茸毫,这是银针的精华所在,也叫做茶毫,富含茶氨酸、茶多酚等营养物质。
“嗯?好像更好喝一些,但好像又差不多。”
“同样是银针,竟然可以做出不一样的口感。”
喝了三款萎凋方式不同的银针,林立已经喝不出来什么差别,但却更为震惊。
同是今年的银针,只是萎凋方式不同,味道竟然都有差别。
“复试萎凋的银针滋味鲜爽,香气清幽,后期转化空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