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不少妙龄姑娘正候着,见方宁书来,有一人赶忙露个笑脸踱步过来:公子来了,长老就在阁里等着。
方宁书稍稍抬颚,扫了她一眼。
方马城作为维护反派之人,他设定时写了一系列恶习和漏洞,其中最广为人知的就是这老头爱好美女,眼前这场景倒是贴切。
听到外面方宁书过来的动静,方马城的声音很快就传出来,朗笑道:书儿来了?快进来!
方宁书抬脚踏进去,一眼就看到了正坐在首位上的人。
是个看起来三十出头的中年人。他神姿有些老态,但面容却还年轻,正抱着画卷端看、周身还零零散散放着许多半卷的,一旁站着个人,神态谦卑,面上挂着标准讨好的微笑。
转过来看到方宁书后,那人眸中划过一丝惊艳。
方宁书反应了几秒,才想起来不管怎么说他这本书都是修真的,爷爷辈的不显老实属正常。
阿爷。他叫道。
方马城脸上笑意收不住,朝方宁书招手叫他过来:你快看看。
方宁书心定了定,不动声色探身过去看。
入目,便是一桃树下的拢花美人,图中的美人风情百种,姿态妖艳,眸中含笑,欲拒还迎,一眼看过去便叫人移不开目光。
方宁书:
美人图?
假意欣赏一番之后,他惊讶的问方马城:阿爷,这是
来,再看这个。方马城又塞来一画卷,声音掩不住的透着喜意。
这次画中是一抚琴清冷的佳人。
方宁书嘴角抽搐,耐着性子应合,直到看了七八卷,还摸不清这方马城究竟要干什么,他不由看得有些心不在焉。
旁边一直站的人看方宁书神态,以为他是不满,亲自去拿了一鎏金的画卷捧过来,讨好道:公子看看这幅,这可是我们醉月阁中的第一花魁!
方宁书:
花魁?他诧异。
方马城神采奕奕,抱着画卷连声作叹:乖孙儿!这山脚下的景镇虽小,美人却多,过几日就是夺萃会,周边镇里都会送美人来夺萃,十年一遇,错过可着实可惜,你们学课可停了?
看着眼前仙风道骨却满眼凡间歌妓的人,方宁书不知道哪儿来的玄幻感,半晌才道:是,明日便休课备考。
那正好。方马城笑得脸上好像都要出花。
方宁书用脚指头想也知道他到底是想干什么。
音练将至,想保持前几名犹如登山,有着闲工夫陪老头看美人,还不如临阵磨磨枪,指不定拔个头筹还能找机会回方家。
他面带微笑:阿爷。
方马城正乐着,语气中带着惬意,飘飘然:恩?
孙儿之前耽于美色,荒废学业。
他话落,方马城顿时一愣。
方宁书不客气的摆明立场,很是肃然道:得长老教诲,看贤者之书,孙儿已经下定决心,从此痛改全非,专心学道。
方马城看向他,匪夷所思。
这话居然是从他孙儿口中说出来的?
方大长老的后辈对美人怜惜一个更比一个,从小看方宁书他就知道这孩子也深得他们方氏嫡脉的真传,无师自通,绝对有风流浪子潇洒之态,突然说什么痛改前非?
又没有强抢民女,你情我愿,世之常情罢了,这压根就不是什么非,需要改什么改?
方马城天赋很好,年轻时修炼素来是自然而然、水到渠成,从来不信什么刻苦之说,听闻方宁书要潜心修炼的话,他一开始错愕,然后沉思几秒,最后想到什么,沉下脸。
是不是你贼叔还有那外生子在你面前说什么了?两个不成器的,没什么真本事,就拿那些凡人的破规矩约束我孙儿!他不悦道。
方宁书:
贼叔、外生子?
现任族长之弟,也就是方宁书的二叔,名方允。这个方允在文里存在感不高,但却是一个人的父亲,便是之前有提过的方白安。这方允原先有野心,企图当族长,竞争不成反被驱逐来音门当了三长老,这应该是他口中的贼叔。
而外生子
保守估计指的是原先为旁系子弟的方游子。
方宁书沉默几秒。
虽然他设定里有写过老族长方马城偏爱嫡脉,尤其偏重原身,惯得他无法无天,但这也
方允不说,那方游子这种黑马级的人物,就算再低调,实力摆在那儿,竟然在他口中只是一个外生子?
方马城犹在不愉。越想,他越觉得自己的孙儿受了委屈,气得手指将木椅都捏变了形,大怒:两个竖子!我这才把音门事宜交给他们几天,就敢如此登鼻子上眼?你有我亲自教导,用得着他们?!
方宁书看他越来越气,大有找方游子他们算账的打算,连忙拱手道:阿爷别生气,二长老、三长老并未同孙儿说什么。
方马城当然不信。
方宁书是要在方游子那里洗白的,自然不能激化矛盾,吐了口气,也是无奈了。
他走过去将刚才那花魁的画卷拿起,严肃的表情不再,笑眯眯道:孙儿一时兴起,算了,只去看看也无妨,阿爷带我一起吧?
你不用替他们说话,方马城眉头高皱,对他那庶子一心想将他大儿的位置取而代之的心思一清二楚,丝毫不忌讳,当着方宁书的面就道:你在音门才待多久?人心险恶,你那个叔叔
阿爷!方宁书拔高声音。
他道,阿爷不信我。孙儿自小的脾性是您看着的,长这么大,您一直护着,哪里被别人欺负过?
方马城一愣。
冷静下来细想也的确是这些,方马城皱了皱眉,语气还是有些不太确定:没有被欺负?
自然,方宁书心思微转,想到这老头如此偏宠,立马换了个方式好似撒娇道:阿爷,孙儿如今也长大了
好哄歹哄,方马城最终还是被方宁书暂时安抚下来,没去找人麻烦。
但可惜的是素来的形象已经根深蒂固,即便告诉方马城他想要专心修炼,将来要好好继承方氏,那老头依旧觉得玩是玩,学是学,执拗的认为他不去看美人就是委屈自己,学也不能太吃苦。
最终,方宁书还是得和他去醉月阁一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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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过后不久,音门别处。
台楼之上,晚风拂面、静谧如斯。
他当真是这么说的?
是,一人跪在台楼阶上,神色尊敬:少族长看似不在说假话,而且大长老欲寻长老和三长老,被少族长拦下了。
方游子携着白子的手微顿,淡色的眼中疑思划过,皱眉:少族长可遇过何人?
下属一愣,禀告道:属下一直暗中看着,少族长昨夜便一直待在屋中,来上课时便性情有变,呵斥了他自己的下属。长老,可要查查少族长为何有变?也许是妖邪入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