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留香叹了口气,我当然有的选,阁下的中原话似乎不大好,看来也无需多言,便按照楚某所想来做吧。
他的轻功比这些杂鱼高很多。
论武功的话,宋繇也能很快解决。但是宋繇脑回路跟常人不太一样,谁知道他在想什么,生生拖这么久?
楚留香迅速来到挟持宋繇的西夏人身侧,用扇子拍向他的虎口,轻巧地接住了他手中的匕首,一手揽住宋繇,一手将匕首掷出,打断了正在拉弓的另一人。
现在觉得如何?楚留香微笑。
撤!为首那人道,一群人有序地撤离。
楚留香不紧不慢,解药留下。
一个小瓷瓶子从空中掷出,落到了楚留香手中,
楚留香不知道这毒药是何,也不清楚解药什么样子。他现在满心后怕,拿着瓷瓶的双手颤抖不停。
差一点,那匕首就刺入宋繇脖子了。
宋繇脸颊上还挂着清润的泪水,人却已经昏迷不醒。
楚留香把瓷瓶塞子打开,就算他鼻子不灵敏,也能闻出来从里面飘出的臭味。
这真的是解药吗?
他没有其他办法,将瓶子拿到宋繇鼻下,让他嗅了嗅。心想一会儿宋繇醒了,闻到这味肯定又要闹了。
一盏茶时间过去,宋繇却没有醒来。
楚留香有些慌了,他伸手抚上宋繇温热的脸颊,瑶瑶,你别吓我,这玩笑开的太大了。
第83章 聋哑门
鱼鳞被刮干净,从腹部刨开,内脏被完全掏出来,用八角、葱段、姜片填满,再在表面拍打一层醴酒和盐巴。
楚留香做的很慢,也很精细。他足足弄了有两个时辰才将两条鱼处理好。
鱼在外面放的时间不长,依然很新鲜,做出来之后鲜嫩可口,隔着老远都能闻到香气。
楚留香把一碟炸的金黄的鱼肉酥和一盘清蒸鲈鱼放到了桌上,又熬了一锅细腻的米粥。
这是他这辈子做的最成功的一顿饭了。
此时已经是戌时,早就过了饭点,外面天色昏暗,只有一个光线微弱的星星悬挂在上空。
他一点都没有胃口。
发生这样的事,这里已经不再安全,不能再久留。楚留香背着宋繇,拿着两条鱼去了客栈,宋繇迟迟不醒来,楚留香只好去请了大夫。
大夫是江湖中的名医,这一带人都听说过他的名号。
宋繇确实中了悲酥清风,那臭臭的气体确实是悲酥清风的解药。
可是悲酥清风从来都只是令人四肢瘫软无法动弹,却从没有人,中了这毒之后昏迷不醒。
大夫没有办法。
楚留香想到了自己,跟宋繇去了太平王府之时,一样无缘无故昏迷这么多年,宋繇在完全陌生的世界,内心的煎熬恐惧一定不比他少吧
他已经做好了决心,无论宋繇何时醒来,楚留香都会以最好的状态迎接他。
他向客栈借了后厨,做好了这顿精致的晚餐。
楚留香夹着一小块鱼肉,放在了宋繇嘴边,像往常一样,含笑道,香吗?你不是想吃鱼吗?我已经做好了,你只要睁开眼就能吃到了。
令人失望的是,宋繇一点反应都没有。
这不是他的恶作剧,是真的失去了意识。
楚留香收敛了笑,叹息一声,坐到桌前一点一点,把两条鱼,一锅粥吃的干干净净。
洗漱好之后,他端来水盆与毛巾,又给宋繇擦洗了一遍。
宋繇乖巧地闭着眼睛,脸上的泪痕已经被清洗掉了。他的睫毛很长,眉形也好看,而且一点都不杂乱。他的脸不大,皮肤太好,看起来比他口中的十九岁还要小一些。
昏迷中的他比清醒时故作乖顺的模样还要惹人怜爱。
楚留香觉得,自己还是更喜欢与那个生机勃勃的瑶瑶相处。
他将宋繇圈外了怀里,抱着他安然入睡。
第二日宋繇依然没有醒来。
楚留香给他穿好衣服,又把人抱到椅子上束发。整理好仪表之后,又喂了些清水和流食。
楚留香买了件披风将宋繇包裹住,像是抱孩子那样,带着他出了城。
几天之后,他们出现在了河南的一处小山谷中。
这里很隐蔽,楚留香也是无意中才发现了这里。本以为无人居住,没想到往里走,却发现别有洞天。
这里竟然是个隐藏派别的师门。
里面的人皆为聋哑,他们同楚留香执笔交谈,慢慢讲出了各自的处境。
这座山名叫擂鼓山,门派叫做聋哑门,掌门人是聋哑老人苏星河,今年已经六十来岁。
聋哑门的弟子同意收留他两个人,并且表示师父还在闭关,他医术高强,说不定能把宋繇治好。
楚留香实在没有别的办法,只好同意下来。
又是三日,有弟子过来通知,苏星河出关了。楚留香同他道了声谢,抱着宋繇去苏星河的居室。
苏星河眉目已经花白,看起来十分苍老。但是他一身白衣,腰背驼的不怎么厉害,是仙风道骨的世外高人模样。
晚辈楚留香,冒昧前来打扰贵派,还请前辈见谅。
苏星河点了点头。
楚留香道,我爱人身中奇毒昏迷不醒数日,晚辈实在没了办法,听闻前辈医术高超,还请前辈出手相救!
苏星河抬了下眼,指着一边的床榻,示意楚留香把宋繇放到上面。
楚留香依言照做,他取下了披风,帽兜脱落,青丝散下,露出了他精致清雅的容貌。
聋哑老人看到宋繇的脸,既不聋也不哑了。
他开口惊呼,小师叔?!
楚留香有点懵,什么?
苏星河看着楚留香,他、他是你的爱人,那你岂不就是师叔母?
不敢当
原来苏星河就是丁春秋叛乱之后逃出来的那位无崖子的大徒弟,后面那八个徒孙就是苏星河的弟子。
他打不过丁春秋,只能被丁春秋威胁着装聋作哑这么多年。座下的弟子也被遣散,怕连累他们。
宋繇是无崖子的师弟,不就是苏星河的小师叔么?
辈分没错,只是师叔母这个称呼还是算了吧
认亲之后,苏星河仿佛找到了主心骨,也不假装聋哑人了,认真地给宋繇把脉。
怎么样?楚留香很紧张。
他就像个妻子待产的丈夫似的,看的苏星河很不自在。
苏星河捋了把胡子,师叔身体并无大碍,只是似乎心脉有损?
楚留香想了想,他一直跟宋繇在一起,从未分开过,宋繇不可能是在他们认识之后受的伤。
严重吗?他醒不过来,难道是因为这个?
苏星河摇头,心病还须心药医。小师叔看似什么都不在意,心中却有结。
苏星河认识失忆前的宋繇,或许他知道不少事情。
什么心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