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像吃了炸药的萧禹,覃琅又觉得有些新奇。
他紧跟着他,喋喋不休问:为什么不能吵你?你忘记你小的时候天天在我耳边吵我了吗?还有,你要去哪?马上就要上课了。
萧禹一顿,停下了脚步。
他站在马路边,绷紧的面色忽然放松了下来。
他迷茫地眨了眨眼,心想,是啊,他要去哪呢?
太阳高照。
马路上的人流量逐渐增大。
萧禹望着人来人往的场景,忽然觉得有点头晕。
周边没有可扶的东西,所以他踉跄了下,还是稳住了身。
巷子里已经确定被霸凌的学生没事了的保安,朝两人大吼:干什么?没事了就赶紧回学校学习,别干站在那。
学校?学习?
这两个词不断回荡在萧禹的耳边,他摇了摇脑袋,试图将这些一直干扰他的杂念驱逐。
但下一秒,眼前的视线却愈发模糊,他的脑袋也愈发昏沉。
日光晃眼,天地旋转。
萧禹缓缓地闭上了眼睛,晕倒前,他看到了覃琅冲过来拉他的身影。
他想,好奇怪,明明他跟这些人没有关系,但为什么他们会担心呢?
萧禹最终没去学校。
他被覃琅送去了附近的医院。
萧母接到覃琅借护士手机,打过去的电话后,就慌忙地跑了过来。
医生给萧禹检查了一遍,随后两人一起进了医生办公室。
医生安抚地说:没事,就是有点低血糖,好好休息,日常注意补充身体所需糖分就可以了。
萧母担心地问:真的没有其它的问题吗?我儿子平时身体都很好的,怎么会忽然晕倒呢?
嗯?医生笑了笑,我看他黑眼圈也不算小,所以你可以让他多多注意休息。今天早上,可能是因为他没怎么吃早餐,犯了低血糖,再加上休息不够,血压低一时受到了刺激,所以就晕倒了。不用担心,多补充能量,多注意休息就好了。
我们家十点就熄灯了,怎么会休息不够呢?萧母小声地狐疑说。
覃琅琢磨了下,最终说:可能是萧禹压力太大了,所以睡眠差。
压力大,学习不是应该的事吗?这为什么也会压力大?萧母下意识地反驳,察觉到医生审视的目光后,她才没接着往下说,谢谢医生,那我们就先出去了。
不客气。
两人出了房间。
望着她们的身影,医生眼底闪过了一丝捕捉到猎物的兴奋。
等到两人回到病床前,就发现萧禹已经醒了。
萧禹迷茫地望着周围,根本记不清发生了什么。
他只记得,他被混混头掐着脖子,呼吸不上来了。怎么一转眼,他就到医院了?是覃琅他们赶到了吗?萧禹困惑地想。
小禹,怎么样了?萧母急忙过来问。
妈,我没事。他嗓子有些干哑,看着一旁欲言又止的覃琅说,我想喝水。
覃琅马上倒了一杯水递给他。
萧禹温和地笑了笑,问:最后是你跟保安叔叔过来救了我们吗?那些混混呢?
覃琅不可置信地瞪着他:你不记得了?
难道不是吗?萧禹疑惑说。
小禹,以后你们遇到这种事,第一时间就要找人求助,而不是上前跟他们动手。如果这次不是侥幸被救,你怎么办?已经知道事情的萧母,责备地看了他一眼。
见人..萧禹正想辩解,但瞧见一旁覃琅挤眉弄眼的动作后,就没说了。
好了,下午才能出院,你先好好休息,我现在去市场买只鸡,中午给你们两煲鸡汤送过来。说完,萧母客气地朝覃琅笑了笑,辛苦小琅照顾了小禹,阿姨中午给你做,你最喜欢的鱼香茄子送过来。
刚刚还心不在焉的覃琅立即眼睛一亮:好的,谢谢阿姨,保证完成任务。
嗯嗯,那我就先走了,你看好他。
注意安全,妈。
知道了知道了。
见萧母一走,覃琅立即坐到了病床旁的椅子上,一脸严肃地说:你真的什么都记不得了吗?你那会还很凶地说我多管闲事,让我离你远点呢。
萧禹微微睁大了眼睛:你是不是记错了?我怎么可能跟你说这种话。
就是你!欸,不对劲啊,我们过去的时候,那群混混已经□□翻在地了。到底是谁救了你们啊?难道光天化日之下,你被鬼上身了?覃琅双手合十,不正经地说,有鬼必有神,希望我的幸运女神保佑我这次数学考试拿满分。
萧禹听完这番话。
陷入了沉思。
到底是谁顺路救了他们呢?他明明记得,在他被混混掐得快要窒息的时候,并没有看见有人路过。
而且,按理来说,他那个时候明明已经应该晕过去了啊。为什么覃琅却说,他还跟他说,让他离远点,别多管闲事呢?
萧禹百思不得其解,最后咳了声,再次确认:我真的跟你说了那些话?那我是怎么来医院的呢?
覃琅举起手:千真万确,我发誓如果我说假话,就让我这次数学考试不及格。说完,他又放下手道,你就是站在路上,低血糖发作,忽然晕了过去啊。
这一切听起来简直就是匪夷所思。
萧禹除了自己记忆混乱了外,根本找不到任何理由来说服自己。
脑中闪过心理学上所阐述的种种迹象后,萧禹垂着脑袋,眼睫轻颤问:那我跟你说话的时候,是正常的吗?
正常?覃琅瘪嘴,不客气地说,何止是不正常,简直就是不正常到了极点,你看起来凶巴巴的,我差点不敢认你。
温枕正想继续接着剧本往下。
就听到冯棋喊了停。
她挑眉,将嘴里的烟别在耳上,毫不留情地指出于暮清的错误:剧本里,覃琅这个时候的微动作并不是瘪嘴,他做的,是一个夸张地张牙舞爪的动作,搞怪的同时,又在形容当时人格分裂后的萧禹带给他的感受。
于暮清没想到,冯棋竟然能够记得这么清楚。
他刚刚忘了这部分的衔接词,等想起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做那个动作了,所以才想要侥幸地做个动作带过去。
冯棋饶有深意地看着他:下次记得不要投机取巧,我坐在这,比谁都看的清楚。
于暮清羞红了脸,手足无措地说了句:好的,谢谢冯导。
冯棋没再多说。
让两人调整好状态后,就借着往下拍摄了。
温枕倒是没受影响,并且,因为他演得太过瘾了,刚才一下被喊停,他差点没出戏。
加油演完,你们今天的戏份就结束了。说完,她翘起二郎腿,重新叼起烟,开拍。
温枕又重复了一遍萧禹那段疑问后。
于暮清才接着覃琅的词,故作凶神恶煞,张牙舞爪地说:何止是不正常,简直就是不正常到了极点,你看起来凶巴巴的,我差点不敢认你。
是吗?萧禹脸色一白。
嗯,不过也没啥,可能因为你刚脱逃,受了点刺激,然后忽然性情大变了吧。覃琅手勾着下巴,称赞道,我这个解释真是太妙了,你先好好休息,我去上个厕所,很快回来。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