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警/察帮助他洗脱嫌疑时,一切都已经晚了。
那时候的白符倪刚刚离开大森林没多久,对这个陌生的人类社会本就抱着许多警惕,在他好不容易要在这里安顿下来时,却又遇到这样的事情,对他来说无疑是个极大的打击。如果不是那时候的榕树爷爷已经陷入沉睡的轮回,他一定会干脆地收拾收拾行李回到森林继续当一只狐狸。
然而,榕树爷爷已经陷入沉睡,所以他不能。
他法力不够,若是擅自回到森林,很有可能被当年追杀他与他父母的狐族找到从而丧命,正是因为如此,榕树爷爷才赶在自己沉睡前硬生生将他的法力拔高一截,让他能够在人类社会自由通行不被发现,然后果断地将他赶去了这个完全陌生的世界。
现在,他虽然还算不上实力强劲,可到底也非吴下阿蒙。更何况榕树爷爷的沉睡期也即将结束,这意味着他大可以抛下这让他闹心的一切回到那片森林
白符倪望着手中的电话发呆。
可是他舍不得。
陆崇早已挂了电话,他却迟迟没将手机还给秘书,而是愣愣地坐在原地,缓慢地思考着:我舍不得。
为什么?
现在可不是思考为什么的时候。
走了好一会儿神,白符倪就反应过来了。他拍拍脸蛋,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出门将手机还给秘书,向她表达了感谢,便马不停蹄地去了严琛丽的办公室。
在接到陆崇的电话之前,他就收到了严琛丽要自己过去的消息,等白符倪过去时,就正好看到严琛丽一脸严肃地坐在办公桌后,看他来得那么快,不免有些惊讶,稍微一想,也就明白了:你在公司?
白符倪点头:什么事啊严姐?
还能有什么事?
严琛丽白他一眼,敲敲办公桌,道:你是不是忘了,明天你还有一场访谈?现在那件事突然被人提起来,还闹得那么沸沸扬扬,明天的访谈是肯定不会放过这个热点的
她眼神锐利地看向白符倪:你有想好怎么回答吗?
不需要回答。
白符倪摇头,他在严琛丽诧异的眼神中将自己刚拿到手没多久的文件递了过去:你看看这个吧。
虽然满腹疑惑,但她还是接过了文件,快速地大致浏览了一遍,没多久,他就看到严琛丽惊讶地抬头问道:这个,你从哪里弄来的?
她扬了扬手中的文件。
闻言,白符倪舔舔嘴唇,想到陆崇的话,老实回答:是陆董给我的。
果然,就像陆崇在电话里说的那样,严琛丽立马变了脸色,皱紧了眉头看向他:你最近和陆董走得挺近的?
一点吧。
他模模糊糊地回答。
看出来白符倪不想在这件事上费太多心思,严琛丽只能叹着气将话题换了回来:如果是陆董给的资料,那肯定是没什么问题的她也看到了文件上的那个名字,虽然有着些许诧异,但却也不像白符倪那样难过,反而显得平淡得很,安慰他道:虽然有点惊讶,不过也还在意料之中,你也不用太过在意
她话刚说出口,就想起之前片场里白符倪为了救她还受伤一事,只好拍拍他的脑袋,柔声道:你也不用太难过了,她之后对你的关心也不像是在作假,或许她自己也在后悔那件事也不一定。
可能
白符倪勉强扯出一个笑容,他声音沉沉,情绪也不见得怎么好。
他状态不对劲自然被严琛丽一眼看了出来,只是这种事就连安慰的话都不太好说,她也只能道:不要再想了,先回去休息一会儿吧。她眉间有掩不去的疲惫,但仍然冲他笑了笑:访谈和其他的公关我会做好的,明天按时去就好了。
回到家里,陆崇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在客厅里坐着了。他看到化作猫跳进来的白符倪也并不奇怪,上前将他一把抱住,带着点笑意地低声问道:又跑哪儿玩去了?
白符倪恹恹地叫了一声。
陆崇对他情绪不高的原因心知肚明,却又不好直接开口安慰,只能用下巴在他头顶的毛上轻轻蹭了蹭,将他举到面前与自己平视:心情不好吗?
白符倪又叫了一声。
他伸出手,轻轻在白符倪的下巴上挠了挠,略有些无奈地说道:你要是能说话就好啦!这样我也能知道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白符倪不可能在他面前说话,他自然也不能表现出什么都知道的样子,只好变着法儿地安慰他:昨天的蛋糕,我又叫人去买了新的,要不要吃一点?
他过分热切的注视让白符倪一点不忍心拒绝,等吃了蛋糕,他才将陆崇甩下一个人跑到楼上的空房间,将门锁死后打通了陆崇的电话:我还是想不通。他实在忍不住,只能出此下策:为什么沈千要做这种事呢?
陆崇默默上了楼,他在白符倪锁上的房间门前一点儿也不讲究地坐了下来,回答:有的人做有的事情,是不需要理由的。
他顿了顿:如果真的很在意,不如直接去问她会更好。一直畏手畏脚也只会更加纠结难受,他甚至直接替白符倪下了决定:就明天吧,你做完访谈,直接问她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存稿用完了要现写,所以把更新时间推迟到了十二点,抱歉抱歉><
第21章
严琛丽的办事能力自不用说,等到第二天白符倪醒来打开手机时,已经铺天盖地的全世界都是有关当年那件事真相的推送。
他的访谈是在下午,回到家里好好拾掇一番后,白符倪也不先记着去做访谈,反而把在楼下等着的沈千给叫了上来。被喊上来的沈千似乎也猜到了他要说些什么,满脸局促,上来后也不敢看他的眼睛,只是埋着头低声提醒他:白白,你下午不是还有一个访谈吗?
那个不急,白符倪在沙发上坐下,他心情烦躁,罕见地叼起了一根烟,虽然没有点燃,但还是让沈千脑袋埋得更低。你先坐下,他说道:我有事问你。
沈千下意识抬头看了他一眼,又轻轻应了一声。她难得表现得那么紧张,就连坐在沙发上也只敢坐一半。她双手紧握,掰着自己的手指玩弄好一会儿,才慢慢问道:是有什么事呢?
白符倪叹了口气。
他几乎不用再问,沈千如此明显的反应几乎已经说明了一切,然而白符倪到底还是不死心,他懒得再来那些虚头巴脑的,直直地看向沈千,果断开口问道:那次,把毒/品放到我包里的人,是不是你?
沈千全身的血液几近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