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斩钉截铁,甚至立下了状子:若是不能给边关一个交代,我郭开这相邦之位便不要了。他坦诚的看着白舒,毫无退缩之意,边关百姓与士兵生活贫苦,王上一直惦念着他们的安危,任何趁此机会意图做些什么的人,我们决不轻饶。
他似乎话里有话,但不急白舒仔细思量,一直处于旁观状态任凭郭开与他交锋的赵迁,却在这个时候插了进来:雁北君啊,他依旧是那副没骨头靠在美姬怀中的模样,你瞧寡人这王宫,壮丽不壮丽。
王上的宫闱,自然是宏壮的。白舒虽然刚,却不是不知分寸的人,王上乃是赵国的王,理应享受最好的。衣食住行皆是如此,若是王上的王宫都称不上是壮丽,那这赵国境内便没有地方能称得上是好了。
这番话讨的赵王大笑了起来,他笑的声音很大,
不要说离他实十几步远的白舒了,便是在大殿之外都能听得一清二楚:你倒是很会说话啊,不枉费了你这张脸。赵迁毫无顾忌的说道,若不是孤信蔺相和廉颇老将军,怕会以为你欲欺瞒于寡人啊。
王上说笑了,听懂了赵迁言下之意的白舒咬了咬后槽牙,暗中叨念着莫生气,都说赵国多能歌善舞之女,臣下一个硬邦邦的男人哪里比得上那些香软的闺阁女子。便是姿色能比之大王身边侍女十分之一二,便是莫大的荣幸了。
嘴上说着讨巧的话,白舒心中却暗自警觉。赵迁提及到蔺相如和廉颇时话语太过平常轻松了,这让白舒感到心惊。即便时隔多年,他依旧记得当初听到蔺相如病重,他千里迢迢赶到邯郸后,于书房外听到的君臣对话都说父子一脉,看着如今赵王对廉颇的态度,想必是个子承父志的。
自那个时候开始,他便知晓赵王不是明主,更不是什么心胸宽广之人:你可真会说话,赵迁哼哼的笑了起来,留在雁北太可惜啦,不若从今以后留在寡人身边如何?好似真的却了那么一个与他说话的人一般,你我聊聊生活,聊聊喜好,别整日打打杀杀的,不是挺好的么。
王上说笑了。白舒垂头拱手行礼,臣下是王上亲封的雁北君,他咬重了称号,端的是一派忠心耿耿,既得王上信任,自然是要入郭相邦所说那般,为王上奔波,替王上扫清烦恼之事。
顺手拉着郭开出来做了个靶子。
而如白舒所料,他看到赵赵迁为不满的瞪了郭开一眼,然后转头又是那副温和的模样:如今将军难得回邯郸,可有去蔺相的府上拜过?蔺相如虽然已死,但是他的子嗣还留在邯郸呢。
并未,白舒也没想着要隐瞒他的这部分过去,臣下念想着等面见王上之后再前去蔺相府中。虽然他私底下其实已经去过一次了,但是为了不落人口舌该有的样子还是要做出来的,多谢王上关心。
倒不是关心,赵迁靠在扶椅上,单手撑着下巴看着于他身前站的恭敬的白舒,只是最近朝中有一个说法传的沸沸扬扬,寡人也听了一耳朵,只觉得颇为有趣。正巧今日雁北君也在,可有兴趣一听?
白舒心中咯噔一声便知不妙了,至此为何赵迁让他在外面等了一个多时辰,为什么郭开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从一开始系统就告诉他周围的人都是红名的答案,已经隐约出现在白舒心中了。
还请王上解惑。然而越是慌乱,白舒的表现就越发沉稳平静,他将原本的心思压了压,做出一副恭敬的模样,
赵迁托着下巴打量着站在他十几步之外的青年,却好似突发奇想一般提起了另一件事情:说起来,雁北君的师傅是廉颇老将军吧?他的声音带着些小曲的拐调,廉颇老将军当年选择离开赵国,为何雁北君没有同去,而是选择留下了呢。
白舒低垂眼帘之下的瞳孔猛然一缩,他感觉到了一条蛇自他的脚底旋转攀爬而上,冰冷的鳞片划过他的躯体,嘶嘶的蛇信子在他的耳畔回响,蛇瞳冰冷的目光一转不转的盯着他,引起阵阵颤栗。
就在这个关口,赵迁发出了一声悠悠叹息:雁北君可知韩国为何而亡?他的话语中有感叹,但更多的是不屑,是因为韩国当年为自保,派出郑国于秦国数十年修建沟渠的疲秦计划啊。
而雁北君似乎也不是赵人吧。
作者有话要说:蠢蠢欲动想开隔壁综英美的文,但是不!
我对政哥是一心一意的,什么都不能阻止我对政哥的爱!!
花心是不可能花心的,开坑是不可能开坑的,这文完截之前我绝对不开新!!!
据说人生三大错觉之一就是我能行?
我觉得四章之内我能写到政哥和白舒相见??
我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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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停杯投箸不能食
臣下打出生便不曾见过爹娘,赵迁的话一落,白舒就接了上来,自记事起便身处赵国,年幼时更是于邯郸城外生活过,他并未隐瞒这一段经历,甚至主动将其摊开在了赵迁的面前,以示坦诚,这些年未曾涉足过他国,甚至后受王上器重受封雁北君,便一心一意守着边关,半步不敢松懈。
白舒的反应不慢,语气中也没有失了应有的尊敬和谦卑之意: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乃是臣子本分,臣下承蒙王上信任与厚爱,赐国姓且封地雁北为将,才有了如今的身份地位。自是心向王上,心向赵国子民的。
说到末尾,也不忘记给赵迁表一波忠心。
雁北君反应真快啊,郭开站在一侧看着白舒,神色晦暗不明,王上不就是问了一个问题,这还什么都没说呢,雁北君就如此焦急的向王上表忠心,这不知道的还以为王上多么冤枉雁北君了呢。
系统于白舒脑海中发出了啊tui!的声音。
郭相又在急什么呢,白舒心中警铃大振,一颗提着的心在空中被风吹得来回晃动,面上却还是那副沉稳的模样,正如郭相邦所言,王上还未说话呢,郭相又插的什么话呢?余光扫过和美人儿笑着咬耳朵的君王,心下愈冷。
郭开是什么人啊,他能手掌赵国朝政大权却依旧被赵偃赵迁两代君王信任着,自然有他独到的进取之道:开是王上的臣子,王上希望开做什么,开自然就要做什么。甚至若是能于王上开口之前便知晓王上的心意,替王扫清前路障碍,清除所有回威胁到王的事迹,才不算是辜负了王上的信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