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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陆小侯爷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9(1 / 2)

同周杳杳一样,陆景行也是年幼丧母,后来老侯爷也在战争中丧生。

再后来,陆景亭选择了与世长辞,陆景行不怪她,这是陆景亭的选择。唯一让陆景行放不下的就是陆景亭之死的蹊跷,他一直派人在暗中调查,线索越来越明了。

江家家主面色出奇的难看,先才他才对陆景行见了礼,这样不是存心给他难堪吗?但始终碍于陆景行在这里,他也不好发作。

他夫人站在她旁侧,一直搅弄这藏在身后的手帕似是在害怕些什么。

江老太爷见着自己的孙女有了一个好的归宿,有种有几分难以言表的欣喜,周杳杳的娘是老太爷心中深藏一生的痛和愧疚。

都说人生之悲,莫过于少年丧父,中年丧夫,老年丧子。相继不过两三年的时间,两个子女接连不幸,江老太爷面对庞大的家业也是有心无力了。

“文瀚,过来。”文瀚是江家家主的名字。老太爷面色想和,朝江文瀚挥手。江文瀚心中也没有个底,他上前一步,对着江老太爷唤了一声父亲。

江老太爷一切都看在眼里,对江文瀚说道:“江家十几代人,从未尝试过分家。我也一直死守到了今天。如今这个家也名存实亡了,不如分家罢。” 江老太爷一叹,这是他教出来的好儿子,俗话说子不教,父之过。

“你的二弟和三妹都走的早,你二弟还有一儿一女,周熠和杳杳也在。”江老太爷把话都挑到了明面上,没有半分恼怒的模样,心平气和。

江文瀚面色一敛,分家,意味着就要分财产了。

江长松敏锐的感觉出了江老太爷话中的意思,提到了二叔家的孙子孙女,甚至还有周熠和周杳杳这两个外姓的人,独独没有提到他和长柏,还有两个重孙子。

他能明白,江文瀚自然也能明白。但是他自知理亏也不好再说什么。

“爷爷,分家这件事是不是还有待商榷?”江长松出言说道。昨日吃了亏的江长柏默默的站在母亲的身后,一言不发了。

江长松这么一说,他的母亲连连应和道:“是啊公公,长松说得对。咱这一大家人,怎么能说分家就分家呢?一家人住在一起热热闹闹的多好啊。”

她的下半句话在口中没说出来,江府这个大宅子是江家世世代代流传下来的,不能老爷子一个人独吞。

“舅母说得好。”进来的人是周杳杳。她在后面已经站了有一小会儿了,只是江府的人都被分家这件事牵扯着,没有人注意到她。周杳杳的目光越过众人,和陆景行对上。

她走进来,走到外祖父的跟前,周熠唤了声阿姐,在其他人灼灼的目光之下,周杳杳说道:“家一定要分,这件事外祖父说了算。”

被她堵了回去的夫人气急,对着周杳杳疾声道:“你不过是个外姓的人,凭什么干涉江家的家事?”

江老爷子向来宠爱这俩姐弟,分明只是外孙,却当成去宝一样,无非就是看在这俩姐弟生在盛京长在盛京,无非就是沾了他们早死的娘的光。

而真正的两个孙子,这老太爷一点也没有放在心上。

“那我总有资格罢。”江老太爷听罢这话才有些动了怒气,说道:“长松和长柏,就是你们夫妻俩没有教好,才成了现在这副模样。为父不尊,为母不贤,才让孩子们效仿之,把利益钱财,看得比亲情还重要。我江家十三代,哪一代不是兄友弟恭,兄弟姊妹互相扶持,才保的百年不衰?”

江老太爷恨铁不成钢的凝了江文瀚一眼:“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个败类”

江文瀚慌忙跪了下来,低头道:“儿子惶恐。”

“丝绸这条线,我不会交给你的。还有小的船运生意,这些与你无关了。安心打理好手瀚,他还在他的面前唯唯诺诺,只是因为还没有得到想要的东西。

果不其然,江老太爷此话一出,江文瀚变了脸色:“父亲,我才是江家的嫡长子,日后总是我要接手江家所有的生意的,你为何如此顽固不化?”

江长松见父亲和爷爷已经在明面上撕破了脸皮,马上接口道:“还不是因为你一碗水端不平。前几年我成亲的时候,爷爷一件贺礼都没有送,偏偏周杳杳成亲,地契田产面面俱到。”

周杳杳一愣,江长松所说的,她一件也没有收到。

“还好,都让我和母亲在半路上扣下来了,没有送达盛京。”

此言一出,江文瀚脸色大变。

这件事他早就知道,只是想不到江长松会蠢到拿到明面上来说,暂且不论江老太爷还在这里躺着,还有周杳杳和陆侯爷,这句话,自然也入了他们的耳。

江老太爷缓缓闭眼,没想到他一生为人端正,古道热肠,几十年间也替江府积累了不少好的人脉。

“长松,你是长子。”江老太爷无奈叹气。他是想让这些小辈也感受经商的不易。

其实,哪有不疼爱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孙子的道理。

如果就这样把江府交到江文瀚手中,就算是死了他也闭不上眼睛。

“你们都先出去罢。”江老太爷阖眼说道:“文瀚,你留下来,我有话要对你说。”江老太爷把所有的人都叫了出去,最后唯独留下了江文瀚。

江长松心中终于放下了一块石头,幸好,他爷爷还算没有老糊涂,终于不向着外人说话了。

他洋洋得意的神情,都被周杳杳看在眼里。

既然到了江南,周杳杳还有一桩未了的心事。她已觅得良人,有了好的归宿,总该亲自来告知她娘一声。周杳杳拉着陆景行的手,拿了把油纸伞,对陆景行说道:“跟我来。”

没有轿子,也没有马车,他们徒步走到了周杳杳母亲的埋骨之地。

坟前生了几株杂草,想来是因为江老太爷近日来身体不好,江家的其他人也没有来清扫过。

只是墓碑上沾染了泥土,想是赶路的人偶然路过。

“母亲,女儿带郎君来见见您。”周杳杳低下身,用帕子轻轻擦拭碑上的泥土,神情肃穆。

雨声淅沥,落花满地。

周杳杳和陆景行执手并肩而立,周杳杳的嘴角笑出一个好看的弧度。

年复一年,昼夜更替。离母亲过世,已快十年。人生尔尔,一捧黄土可埋骨。

“走了。”周杳杳见陆景行还立在那里,用指尖去勾了勾他。周杳杳突然想起,陆景行是奉皇命前往边关,如今他却私自改道江南,只怕沈意远会心生猜忌。

周杳杳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我只领了一队的人过来,且都是侯府的亲兵。其余的将士走陆路,料想已经抵达了盛京。”陆景行为周杳杳解惑。他把事做的周全,改换水路之前,已经上了奏报。

周杳杳这才放下心来,沈意远一向多疑。

忽而有一事,浮现在她的心头,已经憋了许久,不吐不快:“景行,那日我在宫中见到一个小孩子。长相肖似故太子,且皇后和宫中美人对他态度都不寻常。”

听完周杳杳的这番话,陆景行并未透露出多大的惊讶,甚至连面色也未有变化,他转头对周杳杳问道:“你见到的可是暮晨?”

雨渐渐小下了,星星点点的,很是缠绵。林子经春雨一洗,焕发出新生的青绿。泥土绵软,一脚踏进去只惹得一脚的泥。虫子的鸣叫声此起彼伏。

小溪流经雨水这么一注入,也变得湍急了起来。

周杳杳眉梢一动,眼睫若蝴蝶振翅。

原来他早就知道那孩子的存在,她停下了步子,踮起脚尖到陆景行的耳畔,问道:“暮晨可是阿姐与故太子的骨肉。”周杳杳一直心存疑虑。

新雨刚过,墨色的天穹渐渐明朗起来。

陆景行沉吟半晌,敛了敛眸中幽色,低沉的嗓音化作一个嗯字。

...

正午,周杳杳和陆景行才回到江府。

江长松和江长柏两兄弟站在江府门前,神色闪烁,百无聊赖的斗蛐蛐儿。衣着鲜亮的妇人带着两个小童在府门前晃来晃去。

许是本就心情烦躁,江长松看着走来走去的妇人,忍不住发火道:“爷爷还躺在床榻之上,你打扮的这么好看给谁看,没良心。把孩子带回去,刚下了雨,要让他们俩衣裳沾湿你才开心?”

妇人瞬间就变了脸色,破口就骂道:“江长松,爷爷生病这么久了,我前几日这样穿你不是还说挺好看的吗?你骂我没良心?我看你才是没良心的东西。”

“不可理喻。”江长松丢下这句话。

显然一旁打江长柏也是烦闷,他看了兄嫂一眼,大声道:“能不能安静一点?一人少说两句。”

周杳杳和陆景行走过去,俩兄弟立刻站了起来。

“杳杳,侯爷。”还是江长松先讪讪的起身说道。应是太过紧张,一双手都不知该怎样放了。

周杳杳适才抬眼看江长松和江长柏,这俩兄弟如此失意的坐在门口,恐怕还是破天荒第一次。料想是江文瀚还未出来。

妇人也很是懂得看脸色,连连对两个小童说道:“还不快叫表姑姑和表姑父。”

两个小童奶声奶气的,对着周杳杳和陆景行甜甜的喊:“表姑姑,表姑父。”

周杳杳应了一声,江府上下,只有这两个未经世事的小孩子能称作是无辜的。

“杳杳,表哥有个不情之请。能不能你同祖父说说,分家还是不要了?”江长松见周杳杳还是算得上喜欢这两个小孩子,舔着脸问道。

周杳杳温婉一笑,她母亲是江南女子,她多多少少还是带了江南女子的水气,水眸通透,红唇不屑的一撇,说道:“表哥,这都是长辈的事情,哪是我们这些小辈能够左右的?”

陆景行看着小姑娘装傻充楞,心中发笑,他离去这阵子,看来小姑娘还是学聪明了不少。

江长松和江长柏都明白周杳杳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又不好发作。

俩兄弟咬牙切齿的样子,实在好笑。

轻缓的脚步声自屋内而来,是江文瀚。

“长松长柏,杳杳,来正厅。”江文瀚满脸愁容,一脸疲倦。

周杳杳对陆景行说了句什么,便同他们进去了。陆景行停在原地,江文瀚说的定是关于日后江府的划分,他不好参与。

江文瀚进了正厅,便把大门闭上。

“今日之后,江府分家。”他语气沉重,才与老太爷洽谈完成。

江长松和江长柏差点坐不住,问道:“爷爷呢?”

江文瀚一脸无奈,这是最好的结果,他回答道:“爷爷歇下了。”

“杳杳,爷爷给你添置的嫁妆舅舅等会儿会一并交给你。”江文瀚对周杳杳说道:“今日你便代表三妹,你和周熠分到的,都是你娘生前应有的。”

周杳杳的娘在江府是最小的妹妹,小时候大哥二哥都很宠她。

她细细听了江文瀚的清点,江府家大业大,仅凭她和周熠分到的这一点普通人家几辈子都花不完。

江长松和江长柏光是听着脸都要绿了。

“长松已经成家,自然有一份。至于长柏还未有家世,则由为父代为保管。”

江长松是送了一口气,江长柏不愿意了。

周杳杳对江文瀚道:“既然舅舅已言明,那杳杳便也不打扰了。”说罢周杳杳从椅子上起来,目光掠过江家两兄弟一悲一喜的脸,作势就要退出去,走了还不过两步,便听到江文瀚的声音。

“杳杳。”

“对不起。”

周杳杳顿了顿,还是头也不回的打开房门离去了。江文瀚说出了这三个字,不代表就得到了谅解,事实上,他的所作所为应该一生都活在负罪之中。

江文瀚清楚的看见周杳杳的动作,他心中叹了口气,他的父亲,他的外甥女。

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了。他也无法原谅他自己,生意越做越大,经他手的东西越变越多,便迷失了。

他还记得,自己的三妹刚刚在盛京生下周杳杳的时候,江府众人都开心极了。

二弟读书时功课最好,当时的江南正在飞花,正是好时节。二弟看到杳杳飞花,便同三妹提议叫这孩子周杳杳。一晃十六年,江家三兄妹,只剩下他一人。

他转头看两个儿子,心下越发觉得孤寂了。

...

周杳杳在江南陪着外祖父小住了几日,将要离开。

江老太爷的病已痊愈,但还要好好的养着才能大好。江家分家也算利索,江文瀚也好好的接手打理着自己的生意。二叔的这一支,两个孙辈还在扬州,已写信让他们速归。

这一次,江老太爷还是亲自送周杳杳到了渡口。江文瀚也抽出时间陪着父亲一同前来。渡口风大,江老太爷的身子还是有些虚弱。

他握着周杳杳的手,心中感慨万千,二十多年前的记忆又涌上心头。

那一年,三女儿归宁回江南,他也是这样拉着她的手。自古别离最堪伤。

周杳杳看外祖父的眸中有了水光,给了周熠一个脸色,周熠立刻嬉皮笑脸的说道:“今年年关,我和阿姐一同来江南同您过年,大家都在一起。”

江文瀚上前,笑着拍了拍周熠的肩膀,说道:“好小子。”

江老太爷看着陆景行,仿佛觉得看到了从前的周国公,都是这样的意气风发。对待妻子同样的温柔,他的三女儿虽然命薄,但是他也知晓,远嫁盛京,他的三女儿也从未后悔。

“孙女拜别祖父。”周杳杳对着江老太爷行了大礼。

江老太爷意味深长的的望了陆景行一眼,两个目光交汇在一起,千言万语都在在不言之中。陆景行也朝着江老太爷微微一揖。

三刻钟后,周杳杳一行人还是登上了船。

江老太爷目送船帆消失的无影无踪,在一片烟雨苍茫当中彻底寻不见影子才转身离去。

周杳杳和陆景行在一个船上,周熠和其他人分别踏上了不同的船只,浩浩荡荡往盛京的方向驶去。水路比陆路要慢许多,好在水流迅疾,约莫一天就能抵达盛京。

船上供应了一些时令蔬果。

此时正是吃杏的时候,一盘子杏个个粒大饱满,颜色润泽。

周杳杳最爱吃杏子,国公府有一株杏树,是周国公为周杳杳栽下的。不足的是那株杏树结出来的果子酸溜溜的,便只用作观赏了。

她站在船舷上,看着有艘船。里面载着的是衣香鬓影的女子。

“秀女大选开始了,应是江南扬州两地挑选出来的良家女子罢。”陆景行察觉到了周杳杳的目光,出声道。

秀女大选?周杳杳清楚的记得,前世她入宫三年都未曾举办过选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