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都简单,玩什么都成。随你们吧。”
灵月一副好脾气的模样,紧接着说道:“那不如这样吧,天气好,坐着玩双陆未免有点辜负这么好的天气。踢五彩球吧。哎呀,咱们这么多人呢,各踢各的也没意思,要不互相交换着踢吧。没接到的就退场,看哪边坚持到最后,输了的一边就认罚,姐姐觉得如何?”
温宁和花朝对视一眼,果然,就知道没那么好。踢五彩球大家都会,可踢的好不好,能坚持多久就不一样了。而灵月她们人多,互相交替着踢,单从人数上来说,肯定是温宁她们这边吃亏。可灵月县主压根儿没提两边人多人少的事,显然就是想故意以多胜少。
“县主,我最喜欢玩五彩球了,就玩这个吧。”
虽然跟董湘很熟,可另外几位温宁去却不好直接做主。眼下董湘说话,温宁就知道应该是无碍的。遂点点头,对灵月道:“身上衣裳要换换的,一炷香后还在这里吧。”
阳春三月小桃开,笑语飞过百花台。五彩毛团翻上下,原是娇娥踢球来。
曲水亭边草长莺飞,一众闺阁娇女,绣罗宽衫,系锦带,踢绣球,可谓裙衫风度压婷婷,一簇彩云风便停。
也不知过了多久,周围已经围了好些观战之人,那边马球场上围起的围栏上也攀满了公子少年,都在关注着这边的情况。
灵月县主那边人多,此时却也已经淘汰了不少,温宁这边本来人就少,坚持下来的只剩下花朝、董湘和另一位姑娘,却比灵月县主那边少了一半。踢了这么久,几乎各个都是汗沾粉面。
花朝和董湘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读懂了想法,这么拼体力下去肯定是她们吃亏。
恰见五彩球冲她来了,花朝右脚接下来,再上扬,却忽然在五彩球前转了个身,还没等人看清呢,就发现花朝换了左脚踢了个完全相反的方向。对面之人一时不防,五彩球砸在了身上又落到地上。成功又淘汰一个。周围一阵欢呼鼓掌。
灵月在旁边惊呼“耍诈”,温宁却在一旁笑着接了一句“兵不厌诈”。
紧接董湘用类似手段又淘汰了两个,可她们这边也只剩下她和花朝两人,二对三。而令花朝没想到的是,魏玉兰竟然是对面的三人之一。
又踢了数十个回合,花朝发现魏玉兰面色惨白,已经是极限之相,却仍在咬牙坚持,花朝都有点佩服她了,可惜立场不同,花朝不能拿她们自己的骄傲去成全魏玉兰。
花朝给董湘了个眼神,董湘会意,集中往魏玉兰那边踢,魏玉兰勉强又接了几个,终究是体力不支,身形踉跄了下,不只球没接住还把一旁的一位姑娘也给撞到了,继而软倒在地上。被撞到的姑娘扭了脚,扯着魏玉兰发脾气,魏玉兰自己都累的说不出话来了,哪里能辩解的清楚,却眼神怨毒的看向花朝。
而灵月那边剩下的最后一位姑娘见状竟是直接喊了认输,让这场五彩球大战如此画上句号。
“灵月,好像是你们输了。”
明明人多却还是输了,灵月县主脸上一点光彩都没有。先是狠狠的瞪了那个认输的姑娘,才又深吸了口气,转身对温宁道:“娴姐姐说的是,不知道娴姐姐想罚什么?我们这么多人,姐姐可别想太久。”
灵月才不相信她们这么多人,温宁敢一个一个的罚呢,除非她想得罪京城这么多世家。
温宁望着灵月轻笑,小人之心就是小人之心。若她们输了,想必灵月才不会轻松放过。
周围一众闺秀,听灵月县主这么说,也都不约而同的望向温宁。
温宁好整以暇的望着周围有幸灾乐祸,有忐忑,有不满的眼神。故意低着头想了很久,忽然抬头朗声道。
“那就罚……罚各位给城外的慈恩寺送些米粮衣物、钱银善款吧,不拘多少,随你们自己的心意。”
慈恩寺有一善堂,收容无父无母的孤儿。
众人皆默,谁也没想到温宁县主竟是说了这个,这是行善积德的好事,哪里是惩罚啦。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有没有觉得花爹说话总是很现代?哈哈……来说说你的想法。
钟姑娘就是这个结局了,我努力给每一个出场的人物都有一个结局。
感谢各位的关注,爱你们。明天又要换榜了,好紧张。我会认真填坑的,大家放心吧。
第38章 耳报
都说女儿娇。
虽然坚持到了最后, 可花朝和董湘也实在是累坏了。几乎都是被丫鬟扶着走的,半道上遇到了找过来的顾寅、董淦, 呃, 还有顾恒安竟然也跟他们一起来了。
“你, 你没事吧?”
董淦这个做兄长的, 一来不先问自家妹妹,先跑到温宁面前。众人皆是一阵惊叹, 暗道也不是很呆嘛。
董湘见状又是心喜又是假装不满,抓着花朝用众人都能听到的声音,嘀咕道:“你看, 你看,他都不问问我这个妹妹有没有事, 哼……”
温宁也很是尴尬, 瞪了董淦一眼,不吭声躲到顾寅身后。
董淦问完就自己先满脸通红了,再看未来大舅哥的脸色也不太好看, 这才跑到自家妹妹面前去, 可惜董湘已经不想理他了。
花朝一边看好戏一边偷笑,冷不丁的从身侧递到面前一个白瓷瓶子, 转头就见顾恒安凑的极近。
“这个是化瘀膏, 你回去了让人给你用力揉腿,老远看见你一直在踢,不揉开了,明儿估计你就走不成路了。”
花朝瞪大了眼睛, 不敢相信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顾恒安竟然给她送东西。往旁边挪开了些,嫌弃的说:“世子忘了,我家是武将出身,这些都有。”
顾恒安不知怎么了,竟是比往日有些呆愣,听了花朝的话,竟是傻笑着说:“我知道啊,可我给你的跟你有没有没冲突啊。这个真的很好用的,你拿回去给伯父看一下。揉的时候你别怕疼啊,一定要揉开了。”
“顾恒安……”
花朝咬牙,这种话也好说的吗?倒好似他俩多亲密了。生气,也躲到顾寅身后。温宁正瞅着花朝偷笑,果然一报还一报。
倒是顾寅颇有点不是滋味,他的两个妹妹都被狗崽子给叼了。走过去将顾恒安手中的白瓷瓶接过来,绷着脸道:“东西我先收下了,回头会交给表叔的。平王世子有事儿就先回吧,我们也要回了。”
“我没事儿啊,我跟你一起送。”
客套话都听不懂了,今天的顾恒安果然有点反常。
顾恒安说完又想起什么,转头从随从手中拿过一件正红绣粉樱绲白狐毛边的斗篷,追到花朝跟前献宝道:“表妹,你刚才踢的时间久,这三月天也没那么暖,这斗篷给你披着,别出了汗再吹冷风。”
说实话,众人看着这样的顾恒安都有点不习惯。可他们哪里知道,顾恒安刚才躲着看花朝踢五彩球,本来就容貌姝丽,踢的越久越是白肌如雪,似染了桃花胭脂的粉颊,裹着荧光的汗珠,看的心猿意马。旁边还听到些打听花朝的,顾恒安刚才已经安排人准备去套麻袋揍人了。此时面对花朝,恨不得藏起来才好,可忽然又不敢放肆了,怂的各种讨好。
旁边的温宁见状却是故意问道:“呀,平王世子怎么随身带着姑娘用的斗篷?什么人的啊,也好意思拿给我妹妹用吗?”
这么一说,不止花朝,顾寅等人的表情也都难看起来。有些世家公子到哪儿都喜欢带着所谓的红颜知己,以示自己风流倜傥。顾恒安之前可是个中翘楚。
“不不不,不是的。那个,那,那天我见表妹一身红色骑装,好看,后来我去金霓裳,正好瞧见这件做好的斗篷,就想表妹穿了肯定也好看,想着今日应该能见到表妹,我就带着了。没人用过,不是,哎,我从来不随便带人的。那些传来传去的没真的啊。”
今天有点呆傻的顾恒安闻言,又是摆手又是摇头,自己先急得满头大汗了。一串话跟炒豆子似的嘣出来。若不是顾寅挡着,估计要冲到花朝面前,表忠心了。
花朝瞧着瞧着,一下子笑起来,可真是没见过这样的顾恒安。
“你是那日酒喝傻了吗?”
说完,花朝自己又有点不好意思,怎么自己扯起来之前的事来。转头拽着温宁就走。
至于还想追的顾恒安,却在顾寅的冷眼中,只得败下阵来。心里一阵气愤。原先他可不怵顾寅的。
董淦也是眼巴巴的看着温宁走远,才被自家妹妹领走。隐约还能听到董湘数落董淦,一点都不像平王世子,傻呆呆的,别说献殷勤了,话都说不好。
二月二,曲水亭边,花朝一战成名。
三月三,曲水亭边,温宁一语闻名。
不过两日,宫里就传了圣旨到兴王府,赞温宁端淑德贤,封为郡主,赐婚兵部尚书之子董淦。
封赞的旨意没什么,重点是赐婚的旨意。温宁被赐婚,自然就不再是和亲公主的备选。而董淦也算是京城各家乘龙快婿的上选,这下子也被别人给抢先了。而且,最最关键的是,之前一点风声都没透出来,大家谁也没想到董家和兴王府竟然结成了姻亲。
至于两家怎么突然这么行动迅速起来,赐婚的旨意怎么下的这么顺利,花朝猜估计还是老兴王起了作用吧。
这个暂且不提,花朝这会儿正接待魏三夫人刘氏和魏玉琼呢。
“早就说要来的,可赶巧了这几日你三舅舅正式调回来了,家里忙乱的很,好不容易理顺了,正好也把你三舅舅给你的东西带来。都是些县上的土特产,你可别跟咱们客气。”
刘氏说话连让人拒绝的机会都不给,花朝也只好笑着点头,道:“那真是多谢三舅舅记着朝儿了。对了,还不三舅舅高升哪里?”
“哎呀,什么高升啊。你三舅舅原本就是个县令,也不指望能到多好的地方,就是卫尉寺丞。说实话在县上也挺自在的,回来了这卫尉寺丞真不算什么,不过是为了你弟弟妹妹。”
卫尉寺丞是从六品上了,掌器械文物,总武库、武器、守宫三署。兵器入者,皆籍其名数。祭祀、朝会,则供羽仪、节钺、金鼓,帷帟、茵席。凡供宫卫者,岁再阅,有敝则脩于少府。品级不大,却有点小权。看刘氏说着谦虚的话,脸上却笑开了花,就知道三房也都是满意的。
花朝一直笑,魏三老爷一回来就到这一步也还可以了。
“舅母说的是,表弟进学,表妹找婆家,还是京里选择多。”
“县主表姐说话可真不一样了,果然是有婚约的了。”
原本是顺着刘氏的话往下说,却反过来被魏玉琼打趣,花朝也是面上一愣。又好笑的说:“我这都没影儿的事呢,舅母……”
刘氏看花朝和自家女儿说话亲近,心里也是高兴。花家本来就地位不低,平王府更高,日后不管自家女儿能不能嫁高门,有这么个表姐在,处的好了,自然是好处多多。
“别理你妹妹,被我们宠坏了。也是十五岁的大姑娘了,还总撒娇。不过我和你三舅舅是想多留你妹妹两年的,也不急了,等我再教她两年。这女儿教不好也是祸害家里,可不能像那位二姑娘,哎,你大舅母也是可怜。”
魏玉琼面露羞赧,咕哝了一声“娘真讨厌”,没说别的。
花朝也跟着刘氏点头,知她说的是魏玉兰。三月三回来,原本是打算派人打听打听的,听说刘氏递了帖子要来,花朝就暂时放下了打听的心思,猜到刘氏会提,果不其然,说着说着就扯上去了。
“三月三的时候确看到二表姐了,我也是一惊,前段时间听说婚事基本说定了啊。原想着去问问的,可我一个小辈,还真不好开口。”
“你是面皮薄,咱们都是按规矩来的人,自然想不到有人这么不规矩。这事儿啊,我都不好说,谁让二姑娘是得了老夫人的青眼呢。那头还没退了前头的约定呢,这边就先找人把名字报上去了。说是记名的嫡女,使了好些银子。说来也好笑,那个寒门举人也是个会钻营的,先是跟二姑娘有了约定,那头却又做了钟家的女婿。”
先不说魏家的事,花朝听到“钟家的女婿”,才想起来那日温宁说的,钟姑娘跟一个寒门举人订婚的事。当时可压根儿没想这个寒门举人就是二姑娘说的那个。相当的令人……不知该说什么。
“这人也不是什么好的,二表姐不嫁也算幸运吧。”
刘氏闻言捂着嘴笑,道:“朝儿可真是心善。那母女俩真是心够大的。善郡王是什么人物,别说她一个记名的嫡女,说个不好听的,便真是大姑娘还没嫁出去,估计都够不上。”
“外祖母也是,哎,怎么就想着走这条路呢。”
自古以来外戚是好做的吗?若善郡王以后能得大位,潜邸的女人应该都能有个还不错的位份,可前提是你有命熬到那一天。而若善郡王只是个王爷,魏玉兰作为一个妾室,日子也不见得好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