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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破人亡后我嫁给了权宦》TXT全集下载_13(1 / 2)

“为何如此说?”傅晚凝望了望那树,枝桠蔓展,仿佛能将苦难的人们悉数庇佑在底下。

魏濂搀住她绕过树,进神殿内去看佛像,“那棵树是先帝遣人从南洋运回来的,原本应该生长在邺都,只是可惜邺都气候不适合它生长,不得不将它移植在这里,没想到现时已这般大了。”

傅晚凝抖一下睫,自觉不应话。

有和尚在门边摆了案台,瞧他们过来,便叫道,“公子,夫人,要不要算一卦?”

魏濂按她坐在板凳上,“你想算什么?”

傅晚凝踌躇着,“我好像没什么可算的。”

“当真?”魏濂抬脚坐到她身侧,一手按在台子上,“我倒有一算。”

“公子是想算姻缘还是运势?”那和尚取出卦签来对着他道。

魏濂微笑,“老师傅,你帮我算算我近日会不会遇上仇杀?”

“请公子抽一签,”那和尚敛眉一笑。

魏濂伸手挑了根签出来,目光落到那签文上,“残月未还光,何必非语伤,户内防人厄,祈福保青阳①。”

“公子这个是下下签了,”和尚抚一把胡须,皱眼给他解释,“公子早先因口舌与人结恶,此后恐遭其压制,除此,公子近日亦有杀身之祸,小人所为,公子须小心。”

魏濂心内一晃,脸色转为平常,他自袖里摸出一吊钱递给了他身后的小和尚,向和尚拜了拜,道,“多谢老师傅指点迷津。”

那和尚望向傅晚凝,“公子的夫人好福相。”

魏濂瞧一眼傅晚凝,她被夸了第一反应是看他,他便牵住她的手跟和尚道,“老师傅谬赞了。”

那和尚点点头,未在多话。

须臾过来个僧人,引着两人进了东边厢房,进门就看到满桌子的斋菜,香的津液沁出。

落座后,傅晚凝新奇的望着面前的几样菜,“闻着肉香,真不是肉做的?”

“你吃吃看,”魏濂夹一筷子什锦罗汉斋放她碗里,顺手拉过来一只小碗倒了点米汤给她喝,“香山寺的斋菜是一绝,往前我曾有幸吃过一回,现如今也是托了你的福才过来吃一次。”

傅晚凝饮着米汤,香糯入鼻,她再吃那斋菜,着实滑口绵密,“那师傅的卦准吗?”

魏濂夹起一块素排骨沾了点醋,“进香山寺的人多来找他求卦,我虽不信神佛,但对他有几分信服。”

傅晚凝不免起忧,“他说你犯小人了,小人难防,你记得和谁有过节吗?”

魏濂把素排骨放她碗里,拿帕子揩去她嘴边的汁水,道,“跟我有过节的人多了去,哪里能记得住,不过我来江南,必定有人不想我回去,派些人来杀我也正常。”

“……我总感觉你不尽心,”傅晚凝埋怨道,她心里怕的很,可他一点不在意。

魏濂温笑,“他们想杀也得杀的了,这一路还不见杀手出现,左不过这一两日,矿山一定我就走,宫里那位可不想我这么快回,怎么着也得拖死了我才顺心。”

傅晚凝犹豫着道,“太后娘娘真会对你下杀手?她瞧着很,很把你当心底人。”

魏濂睨一眼她,将筷子置一边,“恶心的吃不下了。”

傅晚凝赶忙闭嘴,愧疚的瞅着他。

魏濂往她额上敲一下,道,“只要是男人,太后娘娘都能当心底人,我这个太监可没男人在她心里重要。”

傅晚凝才识情滋味,听话就岔了道,嘀咕着声道,“太后娘娘都那般大了。”

于她而言孙太后和她娘一般辈,晚辈看长辈都是敬着的,她很难理解孙太后的作为。

魏濂笑出声,“她才三十二。”

傅晚凝沾几粒饭进嘴里,“……那么疼。”

她留了半截话,头都快低到碗里。

魏濂坐到她的板凳上,勾着她的脸往上抬道,“就疼一次,往后就不会了。”

傅晚凝咽下嘴里的饭,绵软着声道,“咱们在寺里。”

不能瞎来。

魏濂舍不得放她,“那回去了呢?”

傅晚凝的手按在他的臂膀上,眉尖泛出一层清忧,她没脸了。

那一桌子菜都变得索然无味,魏濂锁着她的眼睛缠问,“嗯?”

第40章 四十个串儿

傅晚凝坐不住, 眨好几眼道, “我不想说。”

魏濂松手, 目露悲哀,“都有夫人了, 谁还想过太监的日子?”

傅晚凝捏紧筷子,来回思索数遍才斟酌道,“……你说话总没边,我要是应了,你胡来怎么办”

笨了这么多回总算聪明一次。

魏濂克制着想笑的冲动,还是一副心酸状,“在你心里我就是这般?我把你捧手上疼,哪会伤到你?你偏不信我。”

傅晚凝便有动摇, 她捺住他的手,“我信你的。”

魏濂故作灰心的扫掉她的手,“你方才说的, 我还没忘。”

“……听你的, ”傅晚凝拽一下他的衣裳哄道。

魏濂显一丝笑, 端坐好直板板道, “吃饭吧。”

傅晚凝偷看了他的面色,瞧不出个苗头,只得作罢。

斋饭后又在寺里晃荡一圈, 魏濂给傅晚凝买了个福袋,她没见过福袋,走一路盯着手里的福袋看一路, 出寺庙时,她终于没忍住把福袋拆了,结果里面放着张叠好的符纸,再没有其他好东西,她把福袋扣上腰间,和魏濂道,“这张符纸真的会保平安吗?”

魏濂送她上马车,“买个心安。”

傅晚凝半倚在小榻上,微合眼道,“那你不买。”

“你我不都一样?”魏濂也睡倒,伸手带着她往怀里滚,“困了?”

傅晚凝枕着他,眼是一点都不想睁了,“吃的有些撑。”

魏濂按着腹给她捏,“贪嘴。”

傅晚凝扒他的手,着慌道,“别闹我。”

魏濂反压她的手,“出寺了。”

傅晚凝面红耳赤,腿往下抵,就要蹦开,奈何他早有准备,一手就把她固住,连腿扑腾都没用。

傅晚凝求道,“在马车里……”

魏濂的眸色呈出暗,深的像要把人吸进去,他翻身起来靠到凭几上,捞起她来拎直了坐在腿间,“不经逗,惹我一身火还想跑。”

傅晚凝挺直了腰肢,抖着声说他,“你,你不分场合。”

魏濂快速的在她脸上啄一口,看她又气又羞,便又在她唇上偷了个香,“想的紧。”

傅晚凝周身也如火起,她呕着眼望他,“你忍忍。”

魏濂那修长的手爬到她的腰背处,只那么一动,她就往他身上倒去,他说,“软的扶不起来,非依着我。”

傅晚凝自感屈辱,摁着他的手还想立起来。

马车骤然一震,傅晚凝被晃的直砸到他胸前,车帘掀起一角,“老爷,夫人,咱们被人围住了。”

魏濂放傅晚凝在小榻上,“我出去看看。”

傅晚凝抓他的手,“小心。”

魏濂拍拍她,拉帘站出去,果见他们周围被一圈黑衣人包住,魏濂轻蔑一笑,扬声道,“都出来干活了。”

这一声下,足足有上百个番子从附近跳出,自外将那群黑衣人围住。

黑衣人们登时慌神,这和传来的消息不符,他们只以为魏濂带了十几个番子,哪想竟藏了这么多。

魏濂转一下手腕,发话道,“全杀了,不用留活口。”

番子们一拥而上,冲着黑衣人刀刀致命。

魏濂觑着眼,瞧地上倒了一大片黑衣人,翻起帘子进里边儿去了。

傅晚凝僵着脸看他,“你预料到了。”

魏濂刮住她的鼻尖,“老师傅算的准。”

傅晚凝躺榻上,耳边是刀剑的碰撞声,她听的心惊,“太后娘娘真的要你死。”

魏濂倒了杯水喝,“她手段狠毒,可惜脑子不够用,让我出邺都,谁都晓得我此去凶多吉少,我要不带点人,对不住她那蠢顿如猪的脑瓜。”

只这说话间,打斗声都停了,马车又开始行进。

傅晚凝生出了怜悯,“你在她跟前长大,多少有点感情,怎会如此不留情面?”

魏濂反盖住杯子,提了杌子出来坐在榻下,给她脱鞋,“她现儿只觉得我碍眼,毕竟我帮她做了不少亏心事,虽说证据都没了,但是她心底却还是希望我能消失,死人才能保守秘密,我下江南如她的愿,一则是为了让她放松警惕,二则便是为了她的本家,她有底气这般做,无非是因为孙家人,她父亲是前首辅,虽说退下来了,但是在民间的威望极高,那些学子都以孙门徒子自称,想要扳倒她,得先扳倒孙家。”

他将那两只细腿放到榻上,冲她笑,“睡吧,到了我叫你。”

傅晚凝已无困意,她弓身在榻上,追着他道,“太后娘娘还垂帘听政,你斗不过她的。”

“你可太小看我了,”魏濂一手按着膝盖边,一手推她躺好,“等我回邺都,她的死期就来了,”

傅晚凝回拉他的手,“……我帮不了你。”

“不要你帮,你陪着我就好,”魏濂抚摸着她的侧面,笑得温柔。

傅晚凝拽他的手到怀里,羞怯声道,“你陪我睡。”

魏濂弯身拢住她,跌进了情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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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天蒙蒙亮,矿山那边传出消息挖出了金矿。

魏濂过去看时,那些民工都进帐篷里休息了,只余藩司里的属官在场。

魏濂下了矿地,蹲身在那参杂着金子的泥土边拿棍子戳出一小点来,他观察了一会儿,道,“瞧着也没多少,耗这么大人力物力,挖出的竟是这样的货色。”

王布仁发憷,“您看……”

“得了,好歹也算点金,就是这么大阵仗,弄得全邺都人都看着,少不得咱家回去要挨太后娘娘批,这金矿委实登不上台面,”魏濂丢掉棍子,踩到高地上,朝那一片帐篷望去,“尽早儿放那些民工走,耽误一堆事,雷声大雨点小,也不嫌寒碜。”

王布仁并着身后一帮人畏畏缩缩的不敢回话。

魏濂踢掉脚上的灰,讥声道,“害的咱家大老远过来,以为真掘了座金库出来,敢情就是在浪费咱家时间。”

王布仁两袖直颤,他频频对右布政使使眼色,右布政使怕的摇头,只把一个金线翠羽袋塞他手里便躲进后方的人堆里去了。

王布仁提着心上前,将那袋子奉到魏濂手边,谀媚道,“让厂督来这一趟受累,这是下官们的一点心意,您收着买茶吃。”

魏濂拿起腰间的折扇,朝他脑袋上戳,“王布仁,你是发疯了吗?当着这么多人面对咱家行贿,你是不是盼着咱家被人弹劾啊!”

他先前才收了钱,如今这副作态叫对面的官员都慌了,这是吃进嘴里不想认了。

王布仁匆忙一跪,一把鼻涕一把泪跟他哭诉,“厂督,下官也晓得逃不开上面儿一顿挫了,只您受委屈,下官想着万不能亏了您,这钱只是孝敬您的,并不用您给下官们说好话。”

只别落井下石就好。

魏濂将信将疑的看着他,“你的意思,咱家看到什么报上去就好?”

“哎哎,断断不能叫厂督担责,”王布仁端着笑脸道。

魏濂伸着折扇从他手里挑过袋子,拎了拎道,“这买茶钱咱家收了,你们快点儿把矿山具体情况的说明文书拟出来,咱家一并带回邺都,至于后续降下什么罪责咱家可就管不着了。”

“是,”王布仁满面苦气,他也想魏濂能为他们多说几句好话,可是将才那一顿火气便是警告,还想让他帮他们开罪那是决计不可能了,没添油加醋就算不错了,好在这金矿还是有的,虽说达不到预期,但提取出来也勉强够上交,即使降罪下来,也不会对他们造成多大的影响。

魏濂展开折扇挥了两下,呼一口热气道,“文书什么时候能交过来,咱家赶着回。”

“回厂督话,今晚就能送到您手上,”王布仁擦汗道,魏濂催的太急了,这是他能保证的最快速度。

魏濂合住扇面,问一句话,“从这里不坐船,光做马车回邺都得多长时间?”

王布仁观察着他的神色,瞧不出冷脸,便斗胆问道,“厂督为何不坐船回?坐马车走陆路少说也得十几日才能到邺都,路上得绕好几个州府,不是个好选择吧。”

魏濂便唉一声,“咱家也清楚,可是咱家夫人你们先前也瞧见了,坐不得船,这要是再坐一回船,她那身子骨哪受得了,马车慢就慢些吧,只她少受些累咱家也舒心。”

王布仁了然得点着头,“那您何时出发?下官们也好给您准备马车。”

魏濂将折扇插回腰上,负手在背上道,“你们今晚文书送来,咱家就离开吧,马车就不用你们管了,咱家还没穷到一辆马车也要你们置办,只将你们手里的事处理干净了咱家就遂心了,可别再出岔子,咱家可等不起啊。”

王布仁嘿嘿两声,“定不会让厂督再烦心。”

能赶快送这尊邪佛出淮安府他们也有空闲歇了。

魏濂摆两下宽袖,望望天,太阳出来了,只随便道,“咱家回去先理行李,可就等着文书了。”

王布仁再三拍着胸脯道,“即是应了厂督,断没有诓骗您的道理,今晚下官亲自给您送去。”

魏濂悠长的嗯着,随后适意的迈大步离开了矿地,余一众官员松一口气。

文书在黄昏时到了魏濂手里,他看了一遍没看出什么问题,就令人备齐了马车行李出发。

傅晚凝随他上了马车,迷糊着问道,“不坐船吗?”

魏濂揭开食盒,从里面拿出一碗冰糖雪梨放到小案几上,“坐船不方便。”

“不用顾及我,”傅晚凝吸吮着甜水,望一眼他,“马车太慢了。”

魏濂拉掉绸绳,将内使官帽脱下来扔到一边,“还得去苏州府,船舫引人注意,马车易混入人群。”

傅晚凝撂下勺,瞥着他道,“他们贿赂你的钱你真会交上去吗?”

魏濂解了外穿的曳撒,从小柜子里将那件襕衫拿出来穿身上,他自顾摸了摸衣边的补子,道,“一半交一半不交吧。”

傅晚凝拧肘着身道,“之前说的都忘了。”

魏濂笑一下,倒出个袋子到桌边,“他们孝敬我吃茶的,这个不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