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主任淡淡地哦了一声：没做完就对了，你们数学老师还说了，如果没人写出最后一道题，他就占用一□□育课。
收了，少啰嗦。
大家怨声载道，贺沈听见了，抿抿唇，低声骂了一句：艹！
丁柳云斜眸看了眼，贺沈这么爱打篮球，少打一节课篮球，肯定很难受。
啧，数学老师一周下来，总要变着法地盘算着占一节体育课。
对方每周会足自行出一张卷子，最后一道题目贼难。要是有人能做出来，他就不占用当天的体育课。
信他个鬼，有本事对方不出超纲的难题啊。
生活就是这样，人被□□着，就习惯了。
丁柳云叹着气，弯腰去翻找书包中试卷，再抬起头的时候，看见贺沈正在伏案书写。
做最后一道大题，而试卷其他题目还是空的。
临时抱佛脚？
丁柳云正要去看看对方的解题过程，但是贺沈已经停笔，并将试卷递给了小组长。
丁柳云狐疑，抱着一丝他自己都难以察觉的期待：你真会写？
贺沈耸耸肩膀，不在意地将手中的笔扔在桌面上，轻描淡写地说：我是学霸。
丁柳云脸色一变，上次开学考试后，贺沈就是这样和自己说出学霸两个字的。
如今记起悲惨往事，丁柳云脸色一变，真觉得自己还给他带早餐，真是一腔好心喂了狗。
你还敢说！把早餐还给我！丁柳云伸出手去抢，被贺沈抓起来，举高不给。
丁柳云踮起脚尖，伸手去挠贺沈。
贺沈伸手，将丁柳云圈在怀中不准人动作，然后单手举着早餐，吊儿郎当地说：来拿啊。
丁柳云磨牙，涨红了一张脸，不停地挣扎。
这人就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怎么会这么大气力？！
贺沈突然松懈了一下力气，丁柳云没反应过来。
贺沈弯腰，凑过来轻轻嗅了下：你身上怎么一股奶味？
奶你个头！
贺沈笑着说：谁叫你天天不是牛奶就是酸奶，多喝点也好，长高。
你特么的居然敢说我矮！他一米七五还要长好不好。
但是一想到梦中的贺沈最起码有一米八八，丁柳云嗖的一下泄气了。
好气，打又打不过。
丁柳云踹了一下贺沈的凳子，转身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贺沈茫然地吃了一口早餐，夸他现在小巧可爱，怎么生气了？
数学课代表收好了试卷，从后门出教室，看到两个人吵架，停下脚步露出一个真诚的微笑：你们俩感情真好！
*
体育课铃声一响，大家没等来数学老师，体育老师过来喊人下去上课。
说明有人做对了最后的大题，大家七嘴八舌，猜测到底是谁做对了？
丁柳云心道难不成是自己梦中显灵，被自己做对了？
一边的贺沈抱着篮球起身，看着嘀嘀咕咕的小同桌，嗤笑一声：嘀咕什么呢？我做对了呗。
丁柳云翻了白眼，信他有鬼！
不行，丁柳云攥紧了拳头，放学回家得去看看贺沈家庭条件到底如何？
梦中贺沈说的那么可怜，一些地方套上了，比如说胃病，比如说贺沈家里穷，丁柳云耿耿于怀。
等等，不会自己以后迟早要弯？
丁柳云连忙朝隔壁的隔壁女同学借了一下镜子，看了看，再比了比个凶狠表情，还好，还是长着一张直男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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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体育课，办公室内。
数学老师在看试卷，口中不可思议地嘀咕：竟然是贺沈做出来了
恰好此时班主任走进来，闻言：谁啊？是班长吗？
这次你居然让他们上体育课了。题目布置简单了？
不是，数学老师在一张几乎等于全空的试卷末尾，打上一把大勾，是那个转学生，贺沈。
数学老师对贺沈不太了解，印象就是对方天天趴在桌子上睡觉。
贺沈当初在一中是年纪前十啊。班主任长叹一声：但是他家里好像出了点事情，他太叛逆了，现在吃老本中。你说这孩子不学习，害得是谁啊？还不是他自己。
当初特地把他放在丁柳云的身边，就是想着让丁柳云感染一下对方。
那你不应该把他跟丁柳云放在一起啊。数学老师将丁柳云的卷子抽出来，戳着最后一道大题，一模一样的解法。
就是答都一个字不落全数雷同。
抄的。
丁柳云什么水平我还不清楚，他前面的题目都做的老费劲，结果最后一道大题，思路一下子这么清楚？
班主任凑过去看了一眼，说：说不准是两个人相互讨论。不过我看他们两个关系不是很好，下次月考换位置，我把贺沈放班长身边去。
就该这么做。
数学老师点头赞同。
*
放学，丁柳云站在校门口等司机过来。
刚才司机发来短信，来的路上发生了一起车祸，他被困在车流之中，以龟速前进。
丁柳云可有的等了。
打着哈欠斜眼一看，闲得无聊，看到贺沈背着包出校门出来，连忙躲起来。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躲着。
反正就是不想看见这厮。
但是丁柳云还在对梦中的内容，耿耿于怀。贺沈说，自己小时候经常被欺负，饱受校园欺凌，家里很穷，他到底有多惨？
想到这里，丁柳云背着书包，偷偷地跟上去。
贺沈在一个拐角处顿了顿，丁柳云以为自己被发现了，但是没有。
贺沈只是小停，接下来好似无事一般，继续前进。上次李好也跟踪了贺沈，此次也一样。
丁柳云一路跟着贺沈，来到一处农贸市场。里面卖什么都有，站在入口，丁柳云就感受里面味道不好闻。
丁柳云提了提包，就跟进去了。
下午这个时间点，菜市场热闹起来，下班回家的人越来越多。
人多，丁柳云就只能跟近点，怕是跟丢。
好在来往的人很多，四周喧闹，顺利掩盖了丁柳云的动静。
贺沈对这里很熟悉的样子，轻车熟路地直走，最终在一处猪肉摊前停下来。
丁柳云看了看，对方这是要买猪肉？
出乎意料的是，不是猪肉，店家看了看贺沈，抽了一个塑料袋打开，抓了一些零碎的内脏碎肉。
然后扔到了电子秤上，丁柳云还隐约能听到对方说：你经常来，给你算便宜点
丁柳云能推敲出一点来。
既然老板能给贺沈算便宜点，就说明对方是这里的常客，买的是一些零碎的猪肉块，这些一般没什么人会买。
但对于家境贫寒，却又正处于生长阶段的贺沈，却是得来不易。
便宜点
丁柳云真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贺沈了。
家境贫寒的高中生，误入歧途，还还蛮可怜的。
可是发现这一切的丁柳云，现实和梦境套上，越发心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