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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1 / 2)

第163章 变态的是我

烈日城

差点踩进水坑里, 他往后退了一步, 在水窝的倒影中看到了自己模糊的脸。面色青白,黑眼圈浓重, 他对着影子稍微捋顺了下翘起的头发,大步走进隔壁的书店。

小店灯光昏黄, 狭窄的书架间弥漫着一种纸质品潮湿腐朽的气味, 他在里面逗留了许久, 直到自己也沾上了同样的味道, 抱着一叠书到门口付钱时, 老板抽了抽鼻子,嘀咕道:beta。

这句念叨似乎并不带其他含义, 但放在当时的背景来看, 他出书店时,总觉得身体沉了一倍。

Beta

他们生活在A与O的夹缝之中, 需要他们时,就会被推上风口浪尖, 不需要他们时, 就要夹起尾巴, 充当阴沟里踩着水轮的老鼠,一边维持社会运转, 一边受到各种语调的质问beta?beta。

他本对这些漠不关心,回到研究所时, 大厅里的电视紧急播放着alpha叛权组织的新闻, 他也仅仅是随意瞄了眼, 径直走进幽深的走廊。

据悉,反O权极端武装分子头目,代号AC79048,率领暴徒占领了联邦首都中央广场,以极其反人类,反社会,反道德的方式烹煮了包括O权委员会议长在内十一人,现场惨绝人寰,号召全体omega站起来

他脚步未停,用钥匙转开木门的门锁,低着头进去。

方教授。

听到这声戏谑,他骤然抬起头,面前烟雾缭绕,来的四个人在他办公室里肆无忌惮地抽着烟。

科研组长坐在他的椅子上,翘起一条腿,我们接到群众举报,说你在办公室内进行不正当研究,怀疑和支持A权的暴徒组织有关,你能给我们解释一下这些都是什么吗?

哗啦一声,桌面上堆成小山的材料被一股气推到了地下,砸在他身前。

还有这些图。副组长指着贴满了各种神秘符号的墙,都必须一一交代。

他平静地陈述:那些是我的研究对象。

研究对象?你来这里干了五年,出过成果吗?在研究所和大学占了两个坑,除了尸位素餐,还干过什么?

我发了12篇国际级文刊。

组长嗤之以鼻,那些讲什么神神鬼鬼的,一点经济效益都不能给组里带。组长站起来,背着手在屋里瞧了一圈,走到他面前,绷着张五十岁中年人皮肉松弛的脸,这次群众举报,组里决定对你实行以下惩罚

他将公文包放在门口的小桌上,轻描淡写地说:不用了,我现在辞职。

连举证审查的过程都跳过了,直接对他下发惩罚措施,其心昭昭可见一斑。

二十分钟后,他抱着一小箱私人物品,坐上回家的车。烈日城人口密集,即便有副教授的职称,也只能分到一套25平米的小宿舍。研究组长放话要将事情捅到学校,再过不久,他连这个狭窄的落脚地也要没了。

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办公室,住宅,床,裹在身上的衣服,都是为意识形态的载体肉身骨骼这一外物准备的。只要意识不死,其他视野中可见的东西在他眼中都一样低等,脆弱,可以抛弃。

连他这幅身躯也是。

他放下东西,走进隔间卧室里,床被抬起靠在了墙上,让出的大块区域用鲜血与晶盐构筑了复杂缭乱的巨大图案。他站在最中间,用弹簧小刀割开手心的疤痕,让热血顺着指头流到地板,与难懂的神秘学符号交织在一起。脑海中出现了一道虚无的声音,似远似近,却铿锵有力,又是你

他敛去眸光,回答道:是我,敬仰您,畏惧您,爱戴您的我。

这次有什么愿望

不是愿望,而是请求。他口吻真挚,即使面对的是洪荒浩古的世界主神,也丝毫不见慌张。

说来听听。主神意识的声音微微上扬。

我想与您合为一体。将这幅身躯献给您,作为奖励,希望您能接纳我,成为您渺小的一份子。

你想邀请吾进驻你的肉身?

于我而言,它没有存在的价值。如果能换得与您的共生,我甘愿付出代价。他看似真诚,唇边却含了一丝除他以外无人能堪透的笑。

从探寻意识,尝试方法,再到建立链接,与神沟通,获得信任,他耗费了足足五年之久。

以已为代价,诱惑神明,欺骗天道,获得意识的永生

方未兴最终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在仪式实时之前,他最后一次独自操控这具躯体走进常去的小饭店。

想吃点什么?

他思考着说:吃点喜欢的。

好嘞,等会就上菜。

他点的那锅烩菜眨眼间端上了桌,奇怪的是,肉还是血呼呼的,生得硌牙,可他没有介意,掰开一次性筷子平静品尝起来,直到一整盆吃进肚子,发现盆底的血洼里躺着一枚戒指。

他捏起戒指,放在手心,一股强烈的熟悉感涌上心头,他猛得站起来,打翻了桌子,惊慌失措地扭看着周围的环境,胃部恐惧地烧灼着,他冲进了厕所,扶着斑驳的水泥墙在洗手池前大声呕吐,抬起头时,镜中人的脸从温润秀致变作了棱角分明。

吃点喜欢的

喜欢的

席莫回,我喜欢你

呼哈啊桓修白被一阵剧痛的痉挛从梦中拽醒。他努力睁大眼睛,视线中是黑乎乎的车顶,后排人均匀平稳的呼吸声传进耳中,让痛苦的症状稍微减轻。

他怎么会梦到自己变成了方未兴?

还吃下了

桓修白从前排小心坐起来,趴在椅背上,向后面的小塌看去。Alpha的右手搭在毯子上,那枚戒指还好好地戴在指节上。

席莫回身材修长,货车驾驶室的空间小,即便睡在后面也得蜷起膝盖,暖气充足,烘得他脸颊泛红。桓修白趴在前排温柔凝视着他的睡颜,过了好一会,悄声穿起鞋子下车。

行走在寒风里应该是刺骨的,他却没有太多知觉。嘴里的血腥味越来越重,他强行驱动着腿脚想走快一些,跑远一点,借着一颗叶片零落的树遮挡,松开捂住嘴的手,深深佝偻起身子,扶着树干猛然呕出一喉咙碎血烂肉。

周围寂静无声,除了他压抑的咳嗽,就只能听到风掠过湖面的低声呼啸。

内脏应该都烂完了

金泽给他下了蛊,蛊在血管里钻动,能暂时保证他肢体活动灵便,代价是根根血脉痛如刀割。面对席莫回时,他却奇迹般地忍受下来,没在对方面前露出半点端倪引起怀疑。

桓修白咳出堵在食道口的血块,艰难地直起腰,背靠着树干缓着气,欣慰地弯了下嘴角,断断续续地自言自语:桓修白,干得漂亮骗过了爱撒娇的alpha人精,他也很不错嘛。

他抽出塞在外套口袋里的手,捏住塑料透明套的口子,拎起来瞧了瞧。上面沾了些血迹,这会已经变黑了,应该是肠道开始脆烂,不禁玩弄导致的。他怕席莫回看见,回头后悔又自责,趁人没注意,悄悄摘了塞进口袋里。

玩就要开开心心快快乐乐的,被这些破事打扰心情,有必要吗?

只不过

桓修白叹了声,唉,下次不知道还能不能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