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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2 / 2)

但每天十二点前,陆选义都会监督他睡下再回房间。

随着他头发长长了些许,开学季也到了。

桌上的课本从厚读到薄,又从薄读到厚,题目越写越顺畅,错题集越堆越少。

开学之前,韩霖和陆选义去剪了一次头发,他现在的头发跟羊毛卷一样,满脑袋乱糟糟。

平时学习的时候,他就把额前的头发扎个小揪揪,被陆选义撞见后,嘲笑了好几次。

剪掉一头头发后,韩霖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只被理了毛的绵羊,说不定连体重都轻了一点。

开学的第一天,教学楼里鸦雀无声,大家没有什么许久未见的兴奋,都在埋头学习。

这是第一次开学,韩霖没有疯狂补作业,而是很悠闲的计划性复习。

晚自习的时候,陆选义被邱老虎叫出去了。

韩霖以为是开学要叮嘱班长一些班级事务,便没太在意,兀自肝自己的数学题。

他跟着陆选义练了一个暑假,现在做题的速度极限提升。

以前他觉得陆选义参加比赛,只需要会写题就行,但后来听他说了才知道,这个比赛考验的也有解题速度。

在考场的时候,要背负巨大的压力、用最快的速度做出正确的判断,是非常考验脑力和体力的。

韩霖刷刷的写完一页,正要翻页的时候,秦亚兰从后门溜了进来。

她拍了拍韩霖,说:霖哥,做题呢?

嗯,怎么了?韩霖头也不抬的说。

秦亚兰的语气有点担忧,靠近他压低声音道:我刚才去拿语文试卷,听到邱老师和陆哥说,有个A大的教授想见陆哥,让他考A大。听说条件很丰厚,可以许诺他保研直博。

韩霖猛地抬头望向他,A大是国内和清北齐名的顶尖大学,而这所学校的金融系,全国排名第一。

第75章

在高三学生的心里,A大是和清北一样的、只有非正常人才能考得上的那种。

而在学经济学、金融学的学生眼里,A大是高于清北的存在。

班上的人都在议论纷纷,于尧惊叹道:听说找陆哥的是A大的金盛宇教授,还是什么财政部门的一把手?你们说,这样的人怎么会知道他的?

李潇燃见怪不怪地说:陆哥以前参加过那么多竞赛,没准儿是那时候认识的呢。

我也想被教授带走,呜呜呜,能不能加上我一个。唐玉洁羡慕道。

韩霖一言不发,神情有些凝重,看着课本发愣。

等到陆选义回来后,曹旭夸张地喊道:英雄,你回来了!让我闻闻,这是金教授身上的味道吗?

陆选义无语地把他推开,用手指隔空点了点秦亚兰道:是你说的吧,嘴上没个把门的。

秦亚兰心虚道:反正是喜讯嘛,我提前通知一下大家。

陆选义好笑的摇了摇头,让他们各自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自习。

韩霖见他没有主动向自己解释的意思,心里便已经猜到了大半,小声道:你没答应金教授?

没有啊,万一是骗子呢。陆选义随口道。

正经一点,这是个很严肃的话题。韩霖皱了皱眉说,为什么不答应,你不是最喜欢金融吗?

陆选义伸出一根指头,在他眼睛前晃了晃,轻笑着说:错了,我最喜欢的是你。

韩霖握住他的手指,忧心地说:你不会是为了我吧?A大和清北离的也不远,相比较而言,A大绝对是最优选择。

陆选义反手把他的手捉住,表情认真起来,说:在哪里读都一样,我只是不想和你分开,哪怕是三环的距离。

韩霖登时哭笑不得,明白过来他是查过位置的,清北在二环,A大在五环,确实也不算近。

他想了想,问道:那个金教授,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陆选义莫名其妙地说:我不认识他啊,所以我说骗子是认真的,你以为呢。

他说完便低头学习去了,似乎不想再讨论这个话题。

韩霖心里咯噔一下,刚才脑海中隐隐约约的猜测,似乎得到了某种程度上的验证。

这件事在班上沉重的学习氛围中,犹如投入湖里的一粒小石子,仅仅是激起几圈涟漪而已。

在开学的时候,班上的学生几乎就已经走了一半。

有保送的,有出国的,有准备入伍的,有参加艺考的吆吆,大家都各自有各自的出路,对这种事也逐渐习以为常。

到最后真正参加高考的,估计连十个人都不到。这也是最初的时候,他们会觉得人和人之间是存在很多不同的。

周末的时候,韩霖和陆选义照常回家。但一进门,看见接待厅的沙发上坐着的人时,两个人都不淡定了。

金盛宇戴着眼镜,穿着棕色西装,文质彬彬地起身跟他们打了个招呼。

陆鼎文也站起身,介绍道:这位是我的老朋友,金盛宇叔叔,这是我两个孩子。

叔叔好。韩霖怔忪地开口道,金盛宇笑着对他点了点头。

陆选义皱眉道:爸,你们是朋友?

没礼貌,听说你在学校还拒绝了你金叔叔的好意。陆鼎文沉声道,霖霖,你先去书房等我。

闻言,陆选义的手动了一下,韩霖怕他当着两个人的面拉住自己,连忙说了声好,便上楼去陆鼎文的书房了。

他心里顿时明白了为什么金盛宇不找别人,偏偏找上陆选义,同时那个猜测也愈发清晰起来。

坐在书房的沙发上,韩霖心里涌起强烈的不安,这是陆鼎文第一次找他单独谈话,不管怎么想,都有可能是他猜的那件事。

一想到这一点,他的手心立马冒出许多热汗,整个人都快当机了。

等待最是胶着人心,也不知道他们在下面聊什么,韩霖觉得过了几个小时,才听见了门锁转动的声音。

他条件反射地站起身,望着门口。

陆鼎文推门进来,看他站的笔直,倒是愣了一下,而后笑了起来,站着干什么,坐下说话。

韩霖看他的表情,似乎又不像那么回事,心里愈发没底起来,不知道他究竟要说什么。

陆鼎文给他倒了杯茶,说:别紧张,只是有些话不好当着大家的面说,就让你上来,我们俩随便聊聊。

他越是这么说,韩霖越不觉得是简单的事,他观察着陆鼎文的表情,试探问道:干爹,有什么事吗?

陆鼎文轻叹了一声道:没什么别的事,刚才你也看见了,我特意把金叔叔请来家里,就是想让他再做做阿义的思想工作。

阿义想学金融,我这个当父亲的,别的没什么可以帮他的,唯有给他提供最好的资源。只要他肯在志愿书上填A大,以后跟着金叔叔做研究、学投资,比起那些弯弯绕绕的道路不平坦多了吗。可这孩子不知道怎么想的,愣是不肯去A大。霖霖,他平时和你亲兄弟一样,这件事你能不能劝劝他?陆选义看着韩霖说道。

韩霖听他这么说,暗地里却松了一口气。原来他猜错了,陆鼎文压根儿不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

但随之而来的强烈负疚感,又几乎将他淹没溺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