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乔在暖和的被窝里翻了个身。
床头柜上的手机不合时宜的又一阵震动, 她烦躁的哎呀了一声, 随即被子里钻出来一只小白手去够手机……
“我去!”
她一个挺尸坐起来, 睡意全无。
昨晚她哥怕他们回家不方便,特意约车来接他们, 时间定在早上9点半,现在都9点13了!
温乔冲进浴室里洗漱,刷牙的功夫她想起来她不是和风知行夜游去了吗?她是怎么回来的?风知行又哪里去了?他的虚弱期平安度过了吗?
她脑子里一坨浆糊,也想不出什么来,用光速收拾好自己后就赶紧去拍她姑的房门。
居然没人……
“这是我癔症了?还是怎么着?人呢!”她一边嘀咕, 一边掏出来手机, 屏幕上那夺目的7个未接电话现在才被她这个睁眼瞎发现。
***
庄园茶餐厅。
温乔站在门口打眼望去,第一个看到的就是风知行……这张脸未免也太引人注目了。
风知行正在和郑洋探讨下棋之道。
郑洋这辈子没啥嗜好, 除了爱喝口小酒,就是下围棋了。他钻研棋道多年,不想现在的后生居然这么厉害!他只是这么单和风知行聊聊,就觉得真要下起来,他未必是这个小伙子的对手。
“别光顾着说话。”温连雪给风知行添茶, “老郑, 你也真是的。从刚才就说的没完,人家小风都没吃好早餐。”
郑洋浑然不觉, 还想和风知行谈论下去, 这时,睡美人温乔来了。
“姑,姑父!怎么办啊?我哥给咱们叫了车的, 这都……”
温连雪瞧她跑的呼哧带喘、满脸通红,赶紧抽了纸巾给她擦汗:“都18了,还跟小时候一样,一点儿稳重没有!你瞧人家小风,跟你一边大,比你强多了。”
温乔拿起桌上晾好的水,咕嘟下肚,又说:“这不十万火急嘛!我哥也联系不上,不能影响人家拉活啊。”
“呵,你以为还都跟你一样实诚呢?人家等咱一会儿不来,早走了。”温连雪拉着她坐下,又给她拽了拽衣领,“小风说他开车来的,待会儿送咱们回去。你就别操心了。”
温乔哦了一声,这才正式看向风知行。
风知行已然恢复了他人生导师该有的本色,西裤衬衣穿的妥妥帖帖,头发打理的一丝不苟。跟昨晚那个穿着小背心说自己喜欢小飞象的宝藏男孩,判若两人。
两人的视线有那么一瞬的触碰,温乔本来是心里窃笑,可却又架不住他那双能勾三搭四的眼睛,只得错开目光,克制着莫名混乱的心跳。
明明是他的黑历史啊,怎么她倒反而不好意思了?
“这里有给你留的蒸饺和糕点,你快吃些。吃完了咱们就走,小风一大早就和我们在这儿等你起床。你这孩子真能睡!昨晚也不干什么去了?”
温乔心说就是跟你眼前的这位青年才俊耍酒疯去了,我可是乖孩子一枚。
从庄园出来,已经快10点半。
风知行从地库开车出来,接上温乔他们三口,向着西泾市区的方向驶去。
“小风啊,阿姨瞧你这车一定很昂贵吧?你年纪这么小就有车,看来家里人很疼你。”
温乔听她姑这话问的,还不如说“你家里是不是特别有钱”来的直接。她想替风知行解释两句,结果人家自己还挺乐意回答。
“我舅舅有一家私立医院,家里确实有些积蓄。”他淡淡道,“不过我对车没什么研究,选择这辆多半是因为它空间大。”
温连雪点头,又问:“那你将来是要学医了?医生这个职业很神圣啊,就是太辛苦,加班没点儿的。我之前有个学生就是医生,消化科的,天天给人家瞧胃,自己的胃都不行。”
风知行:“医生确实辛苦。”
温连雪还想再问,温乔头皮都发麻了!她隐约感觉出来她姑似乎不太对劲儿,对着风知行格外话多,像是在“查户口”。
“姑!风同学开车呢,你还是别问了。咱们要是出事故怎么办?”
“呸呸呸!闭上你的乌鸦嘴!你给我……”
郑洋赶紧拦截:“小乔说的对,开车呢。以后有的是时间聊。”说着,他轻轻捏了下温连雪的手。
这俩雌雄双煞多年的默契在这一刻展现的淋漓尽致,心里小算盘打的噼里啪啦。
——先自由发展,别逼得太紧。
——我就怕这么好的让人抢走了。
——咱小乔也不差。放心吧。
——你哪只眼睛看出来她好?
这漫长的3小时车程,在一派表面祥和之中度过。
到达教师楼时,不到下午1点。
温连雪说请风知行去餐厅吃饭,可风知行表示有事需要赶回学校处理,实在不能再耽搁。温连雪听后,就说那下回来家里吃,顺便再……把温乔塞进了风知行车里。
“姑,我不着急回学校,我想回家吃饭。”
“吃什么吃?人家小风大老远送咱们一趟,你代表我们请他吃个饭,吃好的啊!”温连雪啪的把车门关上,笑的那叫一个灿烂。
温乔心底哀嚎:您能别这么明显吗?人家小风的脑瓜比猴还精呢。
回去的路上,温乔创下她有史以来最高的安静记录,整整20分钟没说话!
风知行在此期间看了她几回,有些摸不清她是怎么了,最终破天荒打破了平静:“肚子饿?”
温乔想说没有的事,结果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变成:“我姑这人就这样,喜欢帅哥。她问你这些,你别往心里去。”
风知行顿了下:“嗯。”
车子里又安静了下来。
温乔以前和风知行单独在一起时,可谓是“心无杂念”。除了偶有为色所迷,那也都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可现在呢,她心里说不清是紧张还别扭,反正乱乱的,不太平。
“昨晚……”风知行难得又主动了一回。
可温乔却一个激灵,抢过话头:“昨晚你什么也没干!虚弱期,你忘了?”
风知行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收紧,隔了一会儿,他还是“嗯”了一声,算是认同这话。
温乔松了口气。
她心里有失落,但更多的是暗喜:那样的风知行只有她一个人知道,一个人见过,独一份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