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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1 / 2)

大王抓住门框,回过神来,这样的金贵人,他得赶紧将人送走!不能在他们这小破地方长久地待!

大王往前迈了一步, 漂亮公子的眉头却是蹙得更紧, 大王不觉有些心惊胆颤,那公子看着他,不悦道:把胡子给摘了, 丑。

大王自当土匪头子后,从未用真面目面对过众人,冷不防被这位公子看见一回也就算了,怎能总让他看着呢!他的颜面何在!

不可以,绝不可以!

祝汸瞪眼,他哆嗦着手赶紧把胡子给摘了。

哼。祝汸满意了,指指床边长凳,过来坐。

大王看着手中胡子,他咋就真把胡子给摘了?!再听那公子的话,不可,绝不可!

祝汸朝他眯眼,他赶紧上前,乖乖在长凳上坐着,手在膝盖放好。

祝汸朝他伸手:给我看看。

啊?大王不解看他。

你的胡子。

不可,绝对不可!

祝汸斜他一眼,他将胡子奉上,亲手递到祝汸手中:看,看。

祝汸拿在手中看了看,问道:为何要戴着这胡子?

大王心中不悦,这种事怎能对外人说!

嗯?祝汸再问一遍。

大王老实道:我长得好看,不戴胡子,不方便,戴了胡子能老上十来岁,也好管人,出去同人打仗也便宜!有胡子霸气!

祝汸笑,懒懒道:你就长得这么好看啊?

大王赶紧摇头:没你好看,没你好看。

祝汸笑出声,点头:你是挺好看的。

大王的眼睛也瞪大,嘿嘿笑。

祝汸好想摸摸他的头,好乖呀!祝汸心情极好,玩着他的胡子,又问道:那你今年多大呀?

十八!

是和辛曜考上状元,也是他们俩闹崩那年辛曜同样的岁数,这是天道给他的补偿吗?

祝汸望着和少年辛曜一样的面庞,再问:你叫什么?

我叫大王!

噗。祝汸再笑,生来就叫大王?没个其他名儿了?

嗯!旁人都怕我,都这么叫我!

为何要上山来当土匪?

我生下来没多久,爹娘就死在战乱中,我有记忆的时候就住在山上。起初是我一个人住在山上,也没当土匪。我们这儿有很多我这样的,为了抢饭吃,打架都挺厉害,为了有更多的饭吃,为了不被人欺负,就都上山来当土匪了!我碰巧救过他们,他们就推我当老大,我也就当土匪了。

祝汸有点心疼,声音不觉放得更软,再道:你是打架最厉害的?

大王得意点头:嗯!

那我给你取个名儿吧?你是大王,也是最厉害的,怎能没有名儿?

大王犹豫了会儿,点头:好!

开曜,如何?

呃,我不识字,啥意思?

日出有曜,光明、希望之意,你既然是大王,就要当最厉害的大王,开曜,最合适你。

祝汸说话的时候,始终看着他,声音软软的,说出的话又是这样文绉绉,大王生平没有见过这样的人,被祝汸这般温柔注视,整个人都要飘起来了,哪里还记得原本要说的话、做的事,虽说压根听不懂,跟着就欢喜傻笑:好!

那我以后就叫你开曜啦?

好!开曜想了想,眼巴巴地看着祝汸,又问,你叫啥?

祝汸,我叫祝汸。

我也不知道咋写。

我以后教你写你的名字,写我的名字?

好!开曜咧嘴笑。

祝汸看在眼里,也跟着笑得翘起嘴角。

这么多年,这么多世,包括在天上,他就没见开曜这样笑过。这一世的开曜,当土匪当得很开心吧?

祝汸又问:你的寨子,叫什么?

开曜道:庆平寨!

开曜便问:为什么呢?

咱们这座山本没有名字,旁边有个县城叫庆平县,我们大多是庆平县的人,渐渐地这座山也就叫做庆平山了!我们寨子自然就是庆平寨!

原来如此。祝汸继续向他打听:现在天下这样乱,你们寨子过得可好?

开曜直接跟他说老底:我们寨子里还成!大家每天都挺开心的,就是有些穷!我们不爱抢百姓的,顶多打劫富户,却也不能全抢了人家的银子!人家也要过日子!我们常跟旁的寨子打仗,抢旁的寨子的!偶尔还要接济山下百姓的!庆平县,就归我们寨子保护,他们每月也会给我们送些吃的用的!

厉害!祝汸夸赞。

开曜傻笑,祝汸一直看着他,笑着再问:寨子很多吗?

嗯!西北一带有极多的寨子,我们寨子是最小的!但是我们打仗厉害!

开口闭口就是打仗,是有多喜欢打仗啊?祝汸好笑地再度说:你们往后有什么打算?总不能一辈子当土匪吧?

开曜并不傻,他心里有数,也是个挺有抱负与理想的土匪,只是在祝汸面前不自觉地犯傻,在小弟跟前还是挺有模有样的,但他到底受年龄限制,又没有念过书,他说道:当然不能一直当土匪,只是现在天下乱得很,谁也不知道明儿会发生什么,不过我也没啥好怕的!来一个打一个!来一双打一双!来一群,打他娘

开曜捂住嘴,不能当着这么漂亮的公子说那么难听的粗话。

祝汸却是笑得双眼弯似月牙,他想,既然他来了,一定会陪着老家伙的。

当土匪也挺好,反正是历劫,开心最重要,却也不能一辈子当土匪。天下大乱之际,你不搞别人,别人反而来搞你,不如混个皇帝当当,往后他来帮老家伙出谋划策。

他正欲开个头,床里睡着的田田醒了,她揉揉眼睛,察觉到屋内另一个熟悉的气息。她立马小腿一蹬,往起一爬,放开手中小白,瞧见床边坐着的开曜,惊喜地啊了声,用力往开曜扑去:大白!

香香软软的小女孩扑到怀里,开曜吓得直接站了起来,田田却双手挂在他的脖子上,仰头看他,甜甜道:大白!我好想你呀!

开曜的心如同那冬夜里翻滚的热汤,扑腾扑腾的,又暖又窝心,他尽管有些惊吓,也听不懂孩子的话,却是舍不得扔了孩子,他抱住田田,低头看她的脸,这孩子竟然还跟自己长得挺像!

他有些茫然地看了眼祝汸,祝汸道:是我女儿。

开曜再看一眼孩子的笑颜,这下脑袋才清醒回来,终于想起他是来干啥的。

他是要送这位公子走的,咋说两句话就给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