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色刚刚擦亮,赵莃骑着马到城外接人。
选了个视野辽阔的小山坡,把马拴在树上吃草,自己盘腿坐在草地上,却又耐不住的来回渡步。
直到远远看见队伍的影子,忍不住从地上一跃而起。
眼见越来越近,为首的人几乎能看得见面容,还没等她有动作,队伍中一人突然纵马疾驰,向山坡这边奔来。
人影渐渐清晰,赵莃嘴角也忍不住越咧越大,眼里闪着亮光。
骑着黑色大马的少年一身青衣,眉目俊郎,一直狂奔到赵莃前方几步远,才突然拉住缰绳,座下的马受不住那力道,前蹄高扬,要不是在草地,能喂她一嘴的土。
……简直了。
马上的人似笑非笑,一副吊儿郎当样。
这哥哥果然还是熟悉的配方,真是白瞎了她的感动。
赵旭翻身下马,走近了却突然盯着自家妹妹脸瞧。
“哟,这还哭鼻子了,受啥委屈了和哥说,我帮你出气?”
本来是好话,他说起来怎么就这么欠揍呢!
重逢的感伤荡然无存,她忍不住把他的俊脸一把推开老远。
抹了把眼睛,狠狠瞪他。
“不哭了吧,来,哥哥安慰安慰你。”说着向赵莃伸开双臂。
纵使表现得再不着调,喜悦还是从他眼中渐渐溢出。
赵莃好像是一脸不情愿,扑上去的时候却力气大的把人都撞得倒退了一步。
赵旭狠狠揉了揉她后脑,“想撞死我啊!”
说着把她脑袋又往怀里按了按,咕哝着“倒是长高不少,力气也大了。”
赵莃不满的狠锤了一下他的后背,又惹来一声哀嚎。
啧!装模作样!
兄妹两各自牵着马,一路嬉闹着朝镇南王走去,后来赵莃耐不住,干脆把缰绳往他手里一塞,施展轻功,飞快的向前掠过去。
镇南王早就下马等着她,直到她停在身前,用隐忍的有些发红的目光看着她,却只是拍了拍肩膀,没有开口。
赵莃垂眸,她父王表达感情的方式还是这么内敛啊!
扯出一个笑,“父王!”
镇南王声音带着嘶哑,“恩,在长安过得好吗?”
“当然,我在哪都不会差的。”
“那就好。”
赵旭在后头慢吞吞走到的时候,就看见他俩各自红着眼眶沉默。
心里轻“呲”一声,他就晚到了一会儿,调好的气氛怎么就又没了。
“哟!这怎么回事啊?”
赵莃转头就见她哥,心里也跟着吐了吐舌头,干脆挽住镇南王的手臂告状,“父王,他一见面就欺负我,刚刚扬马蹄子吓我!”
镇南王见一年多未见的女儿对着他没有半点生疏,心头熨帖,顺着她的意思狠狠瞪了眼儿子。
赵旭:……
他是好意啊,他多冤枉啊!
这是进长安的必经之路,他们停在这已经惹人侧目了,反正回去有的是时间,说了几句话就打算继续启程了。
不料就耽搁了这么片刻,另一个方向也出现影影绰绰的一行人,瞧那人马的规模架势,应该也是哪路高官来给皇帝拜寿。
镇南王皱眉看了眼,打发一个侍卫去看看。
人都到眼前了,估计也看见这边了,就这么走了人家还以为多目中无人呢!
侍从回来的挺快,带回来了消息:来的是北平王!
镇南王挑眉,北平王罗艺和他这个和皇家拐了弯的亲戚王爷可不一样,他是每三两年都来一回长安,罗艺当年得了听调不听宣的特权,也受了无事也不得出幽州地界的限制,这十多年来都没离开幽州,怎么这回倒来了长安?
他和他一南一北,一向没什么交集。但既然遇见了,还是得打个招呼。
赵莃见他们要停下等人,干脆钻进了后头的马车。
这种场合,既然她没有出面的必要,也就不稀得凑这个热闹了。
罗艺这次来长安,派头摆的还挺足,洋洋洒洒的一大队人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