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越接到江昀进城的消息,立马跑去客栈寻他,可一只脚刚踏进去又收了回来,默默换了个放向转到客栈后方的街道上。
站在窗前盯着自家哥哥看了许久的林行云暗恨他不争气,只能抬脚追上他。
林越靠在墙边好整以暇地看着来人,轻笑一声:“不错,长高了,人也机灵了些。”
时隔两年再见林越,看着他那红润的气色,林行云忍不住红了眼眶,喊道:“哥哥。”
林越朝他走近,伸手在他头上揉了一把,道:“辛苦你了。”
“不会。”林行云摇摇头,“哥哥何时到的?”
“到了好些天了。”林越迟疑片刻,问道,“景清……他现在在做什么?”
“刚用完膳歇下了。”林行云道,“哥哥不打算去看看嫂子吗?”
林越叹了口气:“你觉得他要是看见我会怎么样?”
“揍你一顿。”林行云不假思索道。
“这算什么。”林越撇撇嘴,颇为沮丧,“就怕他连看都不想看见我。”
林行云白了他一眼:“拿出你的无赖劲来,嫂子哪里是你对手。”
林越挑了挑眉:“说来也是,陈漠呢?许久没见他了。”
“嫂子让他查案去了。”林行云回道,“具体的我也不清楚。”
“好吧,你先回去吧。”林越摆摆手。
林行云听话地往回走了几步,回头看着还站在一旁的林越,问:“哥哥不跟我一起吗?”
林越笑而不语,身形一闪,不知去向何处。
林行云:“……打这么多年光棍也不是没有原因。”
江昀歇了半个时辰,想看会书打发时间,刚走到书桌旁便看见上面干干净净放着一朵橘黄色的花朵,乍一看与枫茅草差不多,不由得愣了一下,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窗外。
“东海。”江昀朝外间喊道。
东海应声而来:“少爷。”
“你先出去。”江昀眉心微蹙。
“出……出去?”东海不解,“去哪?”
“随你,四处逛逛或者去云儿房间待都行。”江昀道。
东海没有再多问,打开门走了出去。
江昀捻起花放在掌心,道:“来都来了,遮遮掩掩作甚?出来吧。”
被发现的林越很老实地翻窗而入,脸上堆积着笑,比江昀手中的花还要灿烂:“景清。”
“大胆!”江昀睨了他一眼,“谁准你唤朕的字?”
“阿……昀?”林越立马改口。
江昀:“滚!”
林越无奈,撩开下袍直直跪下,正色道:“抱歉,当年之事,是我错了,不应该那般对你。”
江昀被林越这一举动惊到了,道:“起来!”
“景清,我真的知道错了,你有什么气别憋在心里,全朝我撒吧,保证打不还手骂不还口。”林越真诚地看着江昀。
江昀眸光轻闪:“先起来再说,这样低头看你脖子酸。”
林越立马起身,目不转睛地盯着江昀。
江昀放下手中的花,坐在椅子上,静静地看着林越,良久,方才说道:“若那真是忘情丹,我便已经忘了你。你若真死了,而我却不知道。之后我也许会听进太傅之言,立后选妃,儿孙绕膝。而你却带着我们的记忆孤零零躺在地下。待到百年之后,黄泉相见,你我深爱却对面不识,又何其残忍?”
“你死了便死了,我这位置并非是那种为了一己私欲可以抛下一切的。可是人间无你,我还可以靠着
回忆度日,一天想几次,然后再记下来,哪里忘了就再翻翻,不足就再加上,累了就看看宫内愈发旺盛的枫茅草,这都是你留给我的。”江昀声音微微哽咽,“我无数次想过,若真是忘了你,宫内那些枫茅草肯定也会没了,毕竟那么丑又招惹蚊虫,哪里会有人喜欢,还不如牡丹惹人垂怜。于是,你留给我的东西再也没有了。你觉得是为我想,可你这是在诛我的心呐!”
林越动了动喉咙,视线模糊,上前把江昀揽入怀中,低头吻去他眼角溢出多了泪珠,声音沙哑道:“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只是不想牵绊你。”
江昀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伸手推开林越,冷声道:“真的知道错了?”
林越连忙点头:“知道了知道了。”
江昀面色稍霁,问:“蛊解完了?”
“已经好清了,没事了。”林越笑道,“能跟你长相厮守一辈子,还要把你带回去见见未来公公。”
江昀眼底划过一丝笑意,可面上却依旧紧绷着脸:“嗯?”
“错了错了,是岳丈。”林越牵起江昀的手,紧紧地握住。
江昀任由他去了,其实说是生气可却是心疼占多数,隔三差五便能收到林越的信,有信便代表着无碍,悬着的心也能放下些。他们之间浪费了太多时间,也不想过多去纠结其他,人在身边便好了。
“对了,萧枫白也在千金城。”林越忽然想到。
江昀点点头:“嗯,这个我知道,江湖中那个传得有鼻子有眼的藏宝图据说便藏在千金城,极有可能便在姚府,而且听他说黄连的失踪也可能与这位姚信羊有关,江演又与其有牵扯,反正宫中无事,便恰好来看看。”
“一介农夫出身,还什么事都能跟他扯上边。”林越微微讶异。
江昀叹道:“也不知他身后牵扯了多少事。”
“多了咱们就一件一件掰开来细细数,他有猫腻就藏不住。”林越道,“这几日我在姚府待着,听他们说明日便会去庄子上拔草,而江演也曾带过庄子上的那些草离开,想来这所谓的‘草’也有玄机,刚好趁此机会前去探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