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一下,点点头:“是,是我叫人去修葺菡萏院。”
“修葺,谁让你修葺母亲死之前说过,谁都不许动菡萏院”金元宝一下子就怒了,那
是修葺吗,菡萏院被毁成这个样子,老金头怎么恬不知耻的说得出这种话。
金老爷似乎没明白金元宝什么意思,兀自解释道:“前些天下了大雨,菡萏院一面墙坏了
。我便叫人去修整,免得坏的更多。”
提到秋染瞳,多少让金老爷有些异样。金元宝却不肯再相信他的话。现在他说什么在金元
宝看来都是强自争辩。
金元宝正要发作,突然听到下人通传了一声,行礼之时说的是:“参见夫人。”
“夫人”二字让金元宝猛然回头,一个衣着华贵,云鬓高耸的女人轻采莲步,金元宝原本
就心情不大好,见到这酷似他母亲的女人,脸色更是难看。
“老爷。”那女人走到金老爷面前,柔柔一福身。
金老爷却不知为何面容见着有些厌恶,他坐着没动,冷声呵斥:“你来做什么,回去呆着
”
〇
女人却完全不听金老爷的话,捂着嘴轻轻笑了起来:“家里来了客人,我当然要看看。”
这话在金元宝耳朵里可刺耳的很。金元宝脸色沉得厉害。那管事说是因为这女人不喜欢菡
萏院,那好,新仇旧怨一起算。金元宝可得好好为他母亲出了这口恶气。
女人走到金老爷面前,要去扶他,却被金老爷猛地推了一把,女人一时不妨,被金老爷推
到了地上。这举动是大家都没料到的,众人都有些吃惊。却听到金老爷十分厌恶,半点没有怜
香惜玉,骂道:“你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给我滚。”
这又是一出什么大戏金元宝原本想要发作,看到这一幕,倒是迟疑了一会儿。
那女人被推到了地上,竟然也不恼,她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脸上已无之前
的柔顺,望着坐在椅子上的金老爷,又看着金元宝,讥讽道:“哼。既然你的好儿子来了。我
也不需要做戏了。”
女人说着,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一样,转头望着金元宝,朱唇轻扬:“金少爷,您还是
把您的好爹给带走吧。金府现在可不是你们的东西了。白吃白喝也不像话,何况还是个老残废
”
〇
金元宝眉头一拧。这女人莫不是疯了,她怎么敢这么对老金头说话
管家不知道何时出现了,和女人站在一起,金老爷看到他们站到一起的模样,气的浑身发
抖:“元宝,快把这对狗男女给我赶出去”
“赶出去老爷,您的地契可都已经到了我们手中,现在这偌大的金府都是我们的。谁把
谁赶出去还说不定呢。”男人说着,张狂的笑了起来。
金老爷却像是提着一口气没咽下去,哽在一旁,嘴唇颤抖,愤怒至极却又无可奈何。
金元宝算是明白了,定然是老畜生色欲熏心,不知道是被灌了什么迷魂汤,地契庄子定然
都给了那女人,那女人又和管家勾搭在一起,才会落得现在的下场。
同情吗 一点都不。这是老金头咎由自取,金元宝心里的郁结之气一下子就散发干净了。
他冷笑一声,不欲当做跳梁小丑一般陪他们玩乐,转身就走。金老爷突然一愣,哀叫着金元宝
的名字,金元宝也不回头,老金头想要去追他,一动便从椅子上摔下来再也爬不起来了。原来
老金头竟然已经不能走路了。
金元宝脚步虽然滞了滞,却也没回头,往外走去。越走,金元宝心中就越发澄净。金府、
金家、金族。这些年本来就没什么深厚的感情,此时所有的一切都湮为尘土,皆与他无关。金
老爷带着哀求的叫声还自身后响起,又似乎听到了他那娇滴滴夫人责骂之声:“把这老不死的
给我丢出去。别在这里碍事。”
金元宝心中没有别的想法,只是觉得造化弄人,老金头刚愎自用了一辈子,他也许从来都
没想过自己会落到这般田地吧。
出了金府,金元宝也没什么留恋,虽然菡萏院被毁了他很愤怒,可是事已至此,也许是冥
冥中的安排,菡萏院承载了母亲太多的恩怨情仇,在这处地方,母亲多是不开心的。毁了也好
,就让那些情仇过往随着毁掉的菡萏院全部化作云烟。
可是这仇金元宝不会不报,那一对狗男女,本来就让金元宝看不顺眼。此时更是犯了金元
宝的忌讳,金元宝如何吞得下这口气。
一上马车金元宝的脸色便冷了下来,燕孤北也不用他吩咐,已然有了主意。
燕孤北:“今天栎城就会把管家勾搭主母的事情传得纷纷扬扬。”
“还不够。”金元宝冷笑一声:“老金头把产业给了他们,我要他们尽数亏掉。”
“晓得了。”燕孤北点点头,他不是主动去害人的人,但是当别人犯到他们头上,他们也
不是一贯忍让的人。
金元宝便驾车朝绿波山庄走着,刚走到朱雀街上,听到街边上讲话的声音,传到了他耳朵
里。
“诶,这日子就快要过不下去了。月前才交了一次税,一个人头一百五十文,连满十二的
孩童都得算人头税,这般沉重的税,如何承担得起。”
“是啊,买卖粮食也贵了,本来能拿四成,现如今怕是三成都到不了。再这般下去,非得
饿死不成。”
又有人说:“你们就知足吧。前些日子栎城令收那些商贾的赋税收的还不狠吗,半数以上
的商贾都大出血,你看看现如今朱雀街的铺子倒了多少。”
金元宝一开始是百无聊赖的听着,闻言,心头一动。赋税燕孤北并未说赋税之事啊。
金元宝还是问了一句:“小燕哥,咱们今年交了多少税”
“还是如往年一般的交,也并未多多少。”燕孤北答。
金元宝有些纳闷了,既然那些商人都多交了,金元宝这又是怎么回事呢。回到绿波山庄,
金元宝便叫了管事的过来问,一问心里就清楚了。
“少爷,那日里栎城令也是来了。不过怡好那日京城来了个地位很高的公子,不晓得身份
,见到栎城令对他很恭敬。公子说您是他的朋友,栎城令便如往年一般收税,还少收了点。”
金元宝听完,心中已经大致晓得是怎么回事。看样子是刚好碰到了顾郡了。顾郡是户部的
人,栎城令是无论如何都不能罪户部尚书的公子,欺下媚上,为了讨好顾郡,没有收绿波山庄
的租子,在账面上做了假账。简单的便瞒了过去。
“难怪老爷常常说,行商的比不过当官的。”管事摇头晃脑的,说完才反应过来不该说这
句话,连忙住了嘴,去看金元宝。金元宝像是没听到一样。让管事的松了一口气。
“行了,我晓得了。”金元宝点点头。管事的忙走了。
燕孤北看到金元宝双腿盘在椅子上面,似乎在沉思的样子,问:“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