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本没有交集,直到虞鸣偶然间去市区一间酒吧寻乐时,竟看到江然扮着女装在台上跳舞,并且认出了他,而江然也看见了虞鸣。
被掌握了重要秘密的江然开始惴惴不安,而虞鸣又不是什么好人,便以此要挟江然提出了一些过分的要求,但万万没想到的是,虞鸣竟沉陷于此,喜欢上了江然,江然也在虞鸣强烈的占有欲和控制欲下自甘身陷囹圄。
这场交往隐秘而快活,却无法见光,像漆黑角落里挣扎开出的一朵花,枯瘦残败,被风一吹就落。
大学的恋情以虞鸣在家人的安排下出国留学而结束。虞鸣走之后,江然删除了与他的所有联系方式,待虞鸣毕业回来,江然如同人间蒸发了似的,再也不见了踪迹。
这时虞鸣才发觉,原来一直以为江然才是不正常的那个人,而其实在这段感情中,真正疯狂的是他自己,身陷囹圄的也是他自己。
十年后,虞鸣继承了家里的公司,人事部从别家挖来了一名优秀的技术人员,但即使江然已经变更了名字,改头换面,虞鸣还是一眼认出了这名技术人员,就是江然。
江然的确变了许多,他的头发剃得很短,带着黑框眼镜,穿着普通上班族的衬衫,气质朴实了些许,偶尔还会和同事社交,待人彬彬有礼,就像个人群中朝九晚五的普通且正常的男人,一点都没有十年前的影子。
虞鸣感到十分恼怒,他觉得是江然让他在危险的关系中越陷越深,然后却轻易抛开了自己,最终泯然众人,徒留他一人独自疯魔。于是虞鸣心有不甘,借着旧事再次对江然出手,欲撕下江然普通人的伪装,哪怕他会痛苦,也要让他重新想起以前在自己身下承欢的滋味
剧本围读完之后,傅洵和楚舟都看完了故事,闻灯边翻剧本,便加以分析道:以悲剧结尾是因为两个人身上都有问题。虞鸣性格里带了人渣的成分,很自以为中心,再加上强烈的占有欲,所以感情中他会显得有些危险,而且他又很浪很风流,所以并不能让人觉得很有安全感
楚舟想了想,道:我懂了,和他交往就是吃了上顿怕没下顿的感觉,而且菜的味道还很呛。
闻灯突然一愣,忍不住评价道,的确是这种感觉你比喻能力好强。
傅洵默默:这个角色不是好人。
和你本人大相径庭,也是挑战,你可以琢磨一下。闻灯点点头,然后有些玩笑似的提议,比如说,你可以先来个邪魅一笑。
这倒是不难。
傅洵没什么犹豫就认真应下,然后低头酝酿了会儿,便抬头用手捋了把头发,眸眼微弯,一挑眉头,冲他们笑了笑。
楚舟愣了愣:怎么感觉有点像傅总
闻灯瞥了一眼,随口评价:傅寒川会笑得更欠揍,你这种程度差不多了。
傅洵摸了摸下巴,轻轻一笑,开始模仿傅寒川的语气,模仿得惟妙惟肖:怎么就欠揍了,我这种帅哥一笑,明明就是在普渡众生。
他是这样?傅洵说完,缓缓恢复成正常的面无表情。
楚舟:
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闻灯沉默片刻,慎重其事地交代道,知道你是专业演员了,但以后不要突然这样,我怕我的拳头没有自动识别人脸的功能。
傅洵:
你们不是一对吗?有必要这么恨他吗?
闻灯轻轻咳了一声,继续拉回正题:而江然又是逃避型人格,他知道自己不同于常人,一直在挣扎,生活处在压抑和解放的边缘,很煎熬。他遇见事情第一想法就是逃,而虞鸣的主动进攻挡住了他的退路,这让他感到恐惧,反而对虞鸣产生依赖有点像斯德哥尔摩。虞鸣的存在能让江然暂时忘记煎熬,但是激情过后这段关系又会给江然增添新的惶恐,所以虞鸣出国之后,这种惶恐便决堤了,让江然选择离开。
楚舟言简意赅概括道:所以,肤浅来说,就是什么锅配什么盖,但是没有盖牢,最后灶台炸了?
差不多。闻灯愣了愣,你语文在哪学的,改天我也去报个班。
傅洵偏头问楚舟:吐槽大会的策划人为什么还不联系你?
楚舟默默道:我看你也挺会的,傅老师。
很快就开始了正式拍摄,第一场戏是虞鸣第二次在酒吧撞见江然,然后堵住他一起喝了几杯酒,连哄带骗将人挟去了宾馆。因为要让演员快速入戏找到感觉,闻灯决定先从亲密一点的戏份开拍,他们先拍宾馆中的内容,再回头拍酒吧的戏份。
房间里,闻灯指挥摄影师架好摄像机打好光,回头看到化妆室还在给楚舟补妆。因为戏份是刚从酒吧出来,所以楚舟身上还穿着黑色的短裙套着长袜和小高跟,外面披了件红色的小夹克,假发褐色微卷。
感觉怎么样?闻灯看了楚舟一眼,问道。
还好。楚舟微微低眼,就是这高跟鞋走路太难受了。
闻灯又看向傅洵:你觉得呢?
傅洵不假思索:很好看。
楚舟藏在假发后的耳根稍稍一热。
闻灯微微敛眉,谁问你他好不好看了,我是说你的状态。
哦傅洵仿佛如梦初醒,缓缓道,挺好的。
闻灯总觉得这两人有什么地方怪怪的,但没空细究,开始交代傅洵的站位,在空气中比划:等会儿你就站这,他跟在你后面进来,你要那种威逼的气势,说白了就是调戏他,做法娴熟老套一点,你会么?
傅洵认真点头:我会。
闻灯狐疑地望他一眼,傅寒川跟他说傅洵连恋爱都没谈过,怎么就会了。他叹口气:罢了,你先演上试试看,如果不好我再示范给你看。
示范?
傅洵一个激灵,他听说闻灯导戏的时候要是演员演不好,会很尽职尽责地示范给演员看,等于亲自教人演一遍,所以不少演员演过戏之后演技都提升了,就是被闻灯教的。
但是他一想起闻灯要在他面前示范如何调戏楚舟,就顿时觉得不可,警惕心都上了三分,连忙道:不用了,我自己能演好。
闻灯便不再理他,楚舟指了指剧本上的一处,抬头问:闻导,这儿的巴掌是真打么?
当然了。闻灯不置可否,指了指傅洵,你心疼他?
楚舟被人说中,不仅心虚还有些窘迫,稍稍低头:我我明白了。
明白是明白了,到了真正开演的时候,就算傅洵将他强行推到床上,他这一巴掌还是没忍心狠狠往下落,只轻轻在他脸上刮了一下,比蚊子叮还轻。
卡。闻灯立马喊停,站在摄影机后抱着手臂轻轻蹙眉,声音不由自主高了几分,怎么,甩巴掌也要我来示范吗?
楚舟起身理了理皱起的衣服,不好意思道:抱歉,我再试一次。嶼汐團隊整理,敬請關注。
傅洵拍了拍他的肩,安抚道:没事的,你随便用力,我皮糙肉厚打不坏。
傅洵忍不住想到他上次和楚舟在床上,背上抓得好几条指甲印比可一巴掌痛多了,但由于有身为男友的基本求生欲,便没有把话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