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之远到家的时候,莫如兰已经吃完饭了,正架着个画板拿着笔不知道在画什么。
看到路之远回家了,莫如兰抬眼看了路之远一眼说:“回来了?吃饭了吗?”
“吃了。”路之远凑近往莫如兰的画板上看了一眼,“重操旧业了?”
莫如兰停了画笔,抽了张纸巾擦了擦手,“我现在在美术学院里当老师。”
路之远倒了杯茶递给她,笑着说:“挺好的啊,我老妈怎么说也是名牌大学毕业的,想当年也是风靡全校的才女啊。”
莫如兰接过茶喝了一口,轻轻揪了揪路之远的耳朵笑骂道:“你这嘴跟抹了蜜似的。”
“夸我妈还用抹蜜吗?那还不是张口就来。”路之远笑嘻嘻的说。
“油嘴滑舌。”莫如兰无奈的点了点路之远的额头,“既然吃过饭了我就不管你了。”
“忙您的去吧,未来的达芬奇。”路之远点了点头笑着说。
莫如兰笑着白了路之远一眼,拿着画板进了房间。
路之远在沙发上葛优躺了一会儿,想着孟安南应该快到家了吧,于是发了信息过去。
“我到家了,三岁的好朋友你到家没?”
“刚到家,小屁孩。”
路之远“噗嗤”笑了出来,傻逼。
“你幼不幼稚啊!”
“跟你学的。”
跟我学的?既然这么听话那就不客气了。
“这么听话,那我叫你干嘛你就干嘛?”
“犯法的事不做,你也不准做。”
犯什么法?我三好公民好吗!
“管我叫声哥?”
孟安南那边沉默了一会儿才发信息过来。
“我记得我好像是你老大。”
“我管你叫老大,你管我叫哥,咱俩各论各的。”
“休想!”
“谁刚刚这么听话的?让你叫我声哥你就不乐意了!”
“你还记得月考这回事儿吗?”
月考?月考怎么了?
!!!!我靠,还得靠孟安南传答案呢,玩脱了!!!
“老大,我□□刚刚被盗了,不是我本人哈,我什么都不知道!”
孟安南看着手机忍不住笑出了声。
孟淮成正喝着茶被儿子突然的笑声吓了一跳,好奇的看着孟安南说:“怎么这么高兴?”
孟安南抽了张纸擦了擦孟淮成身上不小心撒上的水渍,笑着说:“没什么,和朋友聊天呢。”
“难得看你笑这么开心啊。”孟淮成摇着轮椅来到儿子面前,拍着孟安南的肩膀说:“这么些年你也确实辛苦。”
孟安南拉下孟淮成的手握在手里,“爸,我不辛苦,咱们现在过得挺好的不是吗?”
“你在你波叔那里工作的怎么样?”孟淮成问。
“挺好的。”孟安南说。
“这么些年也多亏了你波叔的帮忙”孟淮成说,“你呀,也苦。又要学习又要做兼职,还要照顾我这个废人。”
“爸!你说什么呢!谁说你是废人!”孟安南生气的喊道。
孟淮成叹了口气说:“怨我,要不是我没用让自己受伤还成了残疾,也不会拖累你和你妈,好在你妈离开了我这个累赘,只是苦了你还跟着我受累!”
孟安南握紧了拳头,垂着头没说话。
“我知道你还在怨你妈,但是儿子啊,你妈的选择没有错,她唯一的错在于不该抛下你,你跟着她走比跟着我好。”孟淮成说,“我迟早会拖垮你的。”
孟安南猛的抬起头,语气坚定的说:“爸,我不管她作什么选择,也不管她对不对得起我,我都不会跟着她走!她要离开这个家是她的事,我不在乎。你也不是什么累赘,你是我爸,我唯一的亲人,我不准你再说这种话!”
孟淮成摸了摸儿子的头又顺了顺他的背,轻声的说:“好,我不说这种话了。咱爷俩好好过。”末了又说,“你快看看信息吧,我听见响了好几声了,估计是你那个朋友找你呢。”
孟安南冷静下来点了点头,拿起了手边的手机。
“老大!老大!你怎么不回我信息了?”
“老大!我错了!”
“老大,说过的话不能反悔的,你说过给我传答案的。”
“早知道跟你拉个勾了。”
看着路之远发过来的信息,孟安南心里的那团怎么压也压不下去的火正一点一点的微弱下去,渐渐的变成丁点火星,再到彻底熄灭直至归于平静。
他看着路之远的信息发了好一会儿的呆,直到孟淮成出声提醒他他才反应过来。
“刚刚有点儿事儿。”
路之远一直盯着手机,孟安南一回信息他立马就看到了。
“哎哟,急死我了。我还以为你真反悔不给我传答案了呢。”
“那我要是真反悔了呢?”
反悔?绝对不可以!路之远就差从手机这端穿到孟安南面前去跪求不能反悔了!
“你要是反悔我就死给你看!”
“那我为了保住你的小命儿还是勉为其难的不反悔了吧。”
路之远舒了口气,以后还是老老实实给人当小弟吧。俗话说,吃人嘴短,拿人手短,咱毕竟有求于人嘛。
孟淮成看着今天格外开心的儿子忍不住问道:“是班上的朋友吗?”
孟安南点了点头说:“嗯。刚转学过来的。”
孟淮成喝着茶若有所思的样子,突然说:“你.....是不是....”
孟安南愣了愣,垂下的碎发挡住了眼睛,没人看到眼底一闪而过的慌乱。
“只是朋友。”他说。
作者有话要说:孟安南和路之远两个人好幼稚哦⊙?⊙!
☆、第10章
路之远早上是被门外的谈话声吵醒的,他睁了睁眼让自己清醒了一会儿,定神听了听门外的动静。
是他妈和一个男人的声音。
路之远爬起来打开门想一探究竟,然后开门就看到了一个大概四十多岁、个子很高比他还高点、长相端正、西装革履的男人正在和他妈说着话。
看到路之远起床了,莫如兰难得的紧张了一下,她挽了挽耳旁的碎发指着身边的男人对路之远说:“小远,这是你彭叔叔,就是我跟你提过的D市的朋友。”
等莫如兰介绍完,那个男人率先对着路之远打了声招呼:“之远,你好啊。”
路之远刚起床脑子还有些懵,他愣了愣才回答说:“彭叔叔您好。”
“小远,我和你彭叔叔有些事要忙,晚上可能很晚回来,晚饭不用等我。”莫如兰说,“我给你在家里放了钱,饿了就出去吃。”
路之远靠在门框上,眼神直愣愣地没有焦点,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好。我知道了”他说。
莫如兰叮嘱完路之远之后就和男人出门了。
房子里突然安静下来,路之远终于从出神的状态里出来了。
他一如平常的洗脸刷牙吃早饭。
可是当他做完一切坐到沙发上的时候,一股浓重的不安感从心底一丝丝的蔓延,逐步逐步的遍布到四肢百骸。
路之远不知道自己怎么了,难道仅仅是因为看到了老妈和那个男人吗?
他一直都支持他妈再婚,只要那个人对他妈好就行。可是真到那个时候路之远心里又会开始不安起来,心里严重缺失的安全感犹如困兽一般在他心里横冲直撞,让他控制不住的焦虑心烦。
他不喜欢自己这样,这样的患得患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