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杀聂冰,灭北堂,招兵买马,培植势力,重建谢氏江山才是最重要的事,至于那点私人恩怨,思来想去,未免过于矫情,小女儿家家的,简直是愚蠢至极!
不,扬漠寒是不一样的,他从未伤害过他,而且他言辞坦荡,真诚用心,对他那么的好,扬漠寒和别人是不一样的
就在他当辰王的时候,扬漠寒也很好,他根本就不会因为那些乱七八糟的,而伤的他心,扬漠寒他,总之就是不一样的,他和北堂烈不同。
可是,再不一样,他也是慕容明扬,有些事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却是南辕北辙,真到了兵临城下的时候,谁还能痴心不改呢?
再说了,成大事者,讲究大仁大义,还需天时、地利、人和,而自己,没有信得过的班底,如何建立新的天下?
就算是重回大梁,利用以前的资源,有了兵马,那些人也是口服心不服,这天下人,都知道他月辰君的不堪,谁会真心效忠,为他卖命?
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自己孤家寡人一个,凭什么去争?争赢了又如何?
月辰心中天人交战,来回翻身,一会儿蒙住头,一会儿蹬被子,看向月光的时候,想着扬漠寒的好,翻身面对墙壁,又觉得,自己的心动很可笑,是重蹈覆辙。
总之,折腾了一夜,想了很多事儿,心乱如麻,睡的很不安稳。
午夜时分,他还迷迷糊糊的做了一个梦。
梦中不知身是客
宫殿的外面下雪了。
太阳出来的时候,满地积雪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月辰走在小路上,银靴踩着细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他穿的单薄,却不觉得冷,小路渐行渐窄,两边都是高高的大树,上面布满了雪花和冰柱结晶,风有些冷。
飞鸟时隐时现,整个世界银装素裹,冰雪晶莹。
只是,心情沉甸甸的,彷徨而不安。
就在想回头的时候,月辰看见了一抹倩影。
她穿着冰蓝色的长裙,撑着一把白色的纸伞,长发披散在脑后,站在那树丛边,正在看着远方。
虽然只是一个背影,却足以叫月辰心跳加速了,他忍不住大声道:娘亲!
看见月华夫人的一瞬间,月辰就着急了,他奔跑过去,却见她轻盈转身,走向了岔路。
娘亲,娘亲!
月辰连忙跟了上去,大呼母亲。
傻孩子。
她叹息着回眸转身,倾国倾城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伸手把脚步踉跄的月辰搂入怀中。
月辰似乎是回到了小时候,他抱紧了母亲的腿,满心欢喜。
月华夫人弯腰,把小月辰抱起来,一个转身就出现在了宫殿之中,看陈设,奢华富贵,居然是九华殿。
四周还有恭敬的宫女和太监,一切的一切,都很好。
月华夫人道:你的武功怎么样了?
月辰有些窘迫道:我有努力练习,只是,我始终不懂那个心法。
什么地方不懂?
母亲,夫子说,男女授受不亲,那心法上的图画,我
话未说完,北堂野就走了进来,他抱过月辰,亲了亲他的小脸蛋儿,对月华道:冷诗菁来了,你不去看看?
月华闻言皱眉,拿起了长长的细剑,冷冷笑道:哼,她居然敢来,未免太过于目中无人,这一次,我定叫她有来无回!你去叫苍鸿帮我。
北堂野把月辰放在床上,拉住月华道:今非昔比,你何必和她置气,不如叫‘他’出手。
月辰看见北堂野之后就僵住了,一得自由,马上下床,跑了出去。
才出门口,就看见了北堂烈,他叉着腰,把月辰推了一个吃咧,凶巴巴道:你个小矮子,来我这儿干什么!
月辰还没有爬起来,突然有人拔剑,一剑刺入了北堂烈的胸口。
他慌乱抬头,就看见了一身黑衣的聂冰,他用银雨剑杀了北堂烈,微微扬起下巴道:弱者就是弱者,根本就不配活着,月辰,过来!
不!
月辰惊叫了一声,回头就去找娘亲。
然而,九华殿已经消失了,这儿变成了聂冰的温泉池,四周都是白茫茫的雾气,他在水中,挣扎不出来,只能被聂冰抓着,一点点的拖下去。
四周都是水,聂冰就在眼前,和狮子一样扑了过来,一口咬住了他的脖子,凶狠暴戾,如猛兽一般,掠夺着他的生命。
不,不要啊!
月辰大叫了一声,从梦中惊醒过来。
他冷汗津津的睁眼,看着自己伸出去的手,脑袋魇住了,整个人呆了一会儿,才渐渐地分清了梦境和现实。
黑乎乎的房间里,只有呼吸急促的自己,没有月华,也没有聂冰。
月辰收回了僵硬发凉的手,微微动了动身体,就觉得难受无比。
此刻,夜深人静,外面也是黑漆漆的,没有一点声音,也无灯火。
月辰紧了紧被子,突然就睡不着了。
咚咚咚
就在这时候,有人扣了扣门道:月辰?
月辰一惊,看向了门口的方向。
扬漠寒道:是我?可以进来吗?
月辰心安,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轻声道:嗯,进来吧。
他说话的声音很小,但是扬漠寒武功高强,听的清楚。
他用了巧妙的手劲儿,推门而入,在门口用火折子点亮了几盏灯,然后关好门,自己端了一盏灯,缓缓的走了过来。
月辰已经缓和了许多,见扬漠寒披着袍子过来,眼中含着担忧,顿时心中惭愧,有些讪讪道:扬漠寒,我刚才说梦话了吗?
嗯,我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