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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微宫,朕就预感到他会干傻事儿”

长孙无忌接着说道:“第三宗是乱政。几年来国家一直备受胡寇欺凌,皇上殚精竭虑,好不容易将国内的几个大乱源平息下来,正积草囤粮,图谋北伐。太子为了行孝,犯下这么大的过失,给那些觊觎东宫的人可乘之机,他们必会以此为据,掀起废立的波澜,这一来朝局非两三年稳定不下来,胡寇日益强大,大唐永无宁日矣”

太宗神情一怔,抬起眼,久久看着长孙无忌:“你这是告状吗这分明是在为太子辩护”

长孙无忌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臣下不敢。”

太宗站起身来,回头对门外喊了一声:“马宣良。”

正在宫外值守的马宣良走了进来。

太宗吩咐道:“你连夜派人把胡成阖府人等押往北苑,秘密看管,不得让任何人与他们来往”

长孙无忌跪在地上看着太宗,心里一块石头总算是落了地,从皇帝的表情中,他已经探出了风向,太子的储位当无大碍。

此时岑文本的府内,岑文本正端坐在棋盘前,先捏起一枚黑子落下,接着又捏起一枚白子落下。李恪轻手轻脚地走过去,站在岑文本的背后,一声不吭地看着他下棋。书房里十分安静,只有棋子落下的声音不断发出,棋行到妙处,李恪禁不住喝彩道:“真是妙手,想不到最后居然是白棋赢了”

岑文本回过头来一拱手:“殿下”

李恪也一拱手算是回礼,接着一指棋盘道:“先生怎么总是自己和自己下棋”

岑文本道:“自己和自己下下棋,就知道平时做事情的时候不光要想着自己如何出招,还要盯着别人怎么落子呀,殿下是未时来的吧”

李恪更是吃惊:“原来先生早就知道我来了,您这是一心能三用呀。”

岑文本伸手端起一杯水,抿了一口道:“不瞒殿下说,臣能在这朝堂上战战兢兢走到今天,靠的就是这么点一心三用的功夫。下着自己的,盯着对面的,还要留心旁边看着的。”

李恪问道:“那先生说说看,眼下朝廷里的这局棋三家都在打什么主意呢”

岑文本看一眼李恪问:“殿下说的是哪局棋”

李恪回答说:“就是左屯卫军哗变这件事啊”

岑文本一愣,对李恪说道:“怎么,殿下瞧出这是一局棋了吗”

李恪接着说:“不光是,还是局大棋。我父皇不是抄了胡成的家吗”

岑文本叹了口气:“可惜呀,皇上抄了胡成的家,就再也没下文。按理说抄对了,该公布他的罪状才是,抄错了呢,也该放人。可是几天下来没有半点动静,只能说明皇上已经在帮那边出招了,本来,这盘棋该是咱们和他们下,皇上在一边看着,不过眼下这看的站过去帮他们了,这棋就难再行下去了。”

听了岑文本的话,李恪半晌没再吭声,也是皱眉思索了起来,他本就是个聪明人,已经从岑文本的话中,悟出了点东西。

岑文本夹起一枚子道:“殿下,咱们先不去想这朝中的事儿了,坐下陪着臣下盘棋吧。”

说着已经落下子来,李恪应了一子,两人的心思都转到了棋上。岑文本的棋力一向比李恪高许多,这盘棋一直是岑文本占着上风,不想中间有一人进来呈上一份公文,岑文本提笔复了一封信,难免就分了些神,再回过头来下时,让李恪抓着个破绽吃了他几个子,盘面上反倒是李恪占着优了。

李恪正洋洋得意,好歹这学生可以赢一回老师了,不想岑文本一点也不慌张,做了一个劫扑进去,二人打得是昏天黑地,最后,岑文本竟然反败为胜了。李恪投子认输,对老师佩服得五体投地。二人又扯了会儿闲淡,李恪离去。

回王府的路上,李恪脑海里一直在回味着刚才棋局里的那个劫,突然脑子里灵光一现:自己为什么就不能在左屯卫军哗变这局棋里,和偏袒太子的父皇也打上一回劫呢

回到王府,李恪便召来自己的心腹权万纪,把这个想法告诉了他。权万纪从前是李恪的长史,后来在李恪一力抬举下进了御史台,一气儿当到了治书侍御史。御史台是专门向皇帝进呈谏言,批评天子理政得失同时监察百官的部门,治书侍御史官不小,又是专门挑人不是的官,相当威风。

这权万纪号称小诸葛,脑子一向灵光,他问李恪:“殿下既然想打这个劫,不知劫材是什么”

李恪回答道:“死了的吴庆就是劫材,你立即张罗些人去告他贪渎。”

权万纪一脸不解:“告死人的状,那可真是骇人听闻,再说这贪渎二字和吴庆实在沾不上边呀。就算是臣去告了,可谁能相信”

李恪说道:“我还不知道吴庆不可能干出这种事来正因为如此,如果咱们告吴庆贪渎,才会引起朝廷震动,很多人都将站出来替他辩解,就连父皇只怕也不得不为吴庆说话,因为他毕竟是隐太子的旧部,身份敏感,又是我父皇一力提拔起来的,如果真是个贪官,我父皇的脸上也无光。上上下下都想证明吴庆的清白,那就自然要彻查事情的原委,查来查去太仓这个盖子还捂得住吗太仓的盖子揭开了,哗变的罪责该谁来承担,你该清楚了吧”

权万纪频频点头道:“妙啊,这可是必赢之劫,殿下果然高明”

李恪笑了一声,看着窗外,自言自语道:“这下我看还有谁来遮东边的丑”

第一篇蛰居第四十三章定计

和李恪商议已毕,权万纪下手很快,不几天,十几道奏章就被送到了太宗的手中。太宗一份一份地翻阅着,面露烦躁之色,最后终于忍不住使劲将一堆奏折通通掀翻在地,他一眼就看出了这些人的动机,也看出了背后是谁指使。

一个阵亡了的左屯卫中郎将,哪里犯得着这么兴师动众他们这么做无非是想把太子从东宫里拱出去呀这件事着实让太宗心烦意乱,他暗自骂道,太极殿里的这把椅子到底有什么好处,竟然让人连骨肉亲情都不顾了,当年建成怕他碍着自己坐上这把椅子,不停地使绊子、放冷箭,甚至往酒里下毒,到最后竟赤膊上阵要埋伏下刀斧手杀他,逼着他发动了玄武之变,一代人过去了,下一代人怎么又走上了这老路呢

一阵风把窗户吹得乱响,也让太宗的心情更加焦躁不宁,如果把太仓这件事儿的真相挑出来,最坏的情况,李承乾就有可能成为本朝第二位被废的太子。可是大唐才开创几年啊太宗想到这一点,心里的不安转成了难过,他伸手去取桌上的一道奏折,可手指在不住地发抖,怎么也拿不起来。

这时王德匆匆进来递上几张呈文:“圣上,绥州、并州发来的边报。”

太宗接过来翻着看了看,呈文上说,月初绥州,并州附近各出现颉利的十万人马,营盘扎了三天,又突然撤走了。

太宗的思绪从太仓的事儿上被牵到北方的军情上来,他暗自想道,颉利这么兴师动众的,是要干什么他走到一张地图前仔细查看,突然抬起头来自言自语道:“月初是粮草该到绥州、并州的时候,左屯卫军的哗变也是因为粮草,难道这里面竟然藏着什么玄机”

此事如今还只是太宗的猜测,却不能对任何人讲,因为这里面毕竟要涉及到他的几个儿子,一旦处理不好,那朝中可又要引起一阵动荡了。

思前想后,怎么都想不出其中的联系,太宗突然灵光一现,想到了一个人,或许他能想到其中的奥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