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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承乾闻言一惊,道:“这贤弟说得什么,恕愚兄鲁钝,实在是不大明白”

杜睿手指着地图,道:“突厥人此次寇边,乃是以绥州为饵,攻却不取,为的就是诱使绥州左近我大唐的援军进入他们设下的伏击圈,然后一举歼灭我大唐所有的精锐,如果让突厥人达成此愿,我大唐便当真是危矣了,而第十五日绥州城失守,如小弟所料不差的话,正是范太守有意而为,突厥对绥州围而不攻,分明藏着巨大阴谋,范太守又无法把消息传到朝廷,所以只好放敌人打进城去,城丢了,援军自然就不用再往前走了,他这么做分明就是为了给各路援军示警,只是如此一来却苦了绥州百姓和那位范太守了独孤将军和千余兵卒也妄送了姓名。”

“可是丢城失地却是要掉脑袋的,难道范兴便不顾自己的身家性命了吗”李承乾惊道。

杜睿叹道:“这正是范太守的品格崇高之处,一个人脑袋和大唐的十几万大军孰轻孰重这番情怀,小弟也是自叹不如啊”

李承乾闻言,心中也是感触良深,看着杜睿突然跪倒在地,道:“贤弟既然看的如此通透,想来必有妙法可救那范大人。”

“兄长这是为何快快请起”让一国的储君跪倒在自己面前,杜睿便是此时可以装糊涂,但毕竟不妥。

李承乾想到当年在中山之时,范兴劳心劳力辅佐与他,如今却要因战败失地而斩首,心中不禁一阵悲苦,道:“承明实不相瞒,我本不姓秦,乃是当朝太子李承乾,这范兴曾为我中山郡王府上的长史,与为兄甚是亲厚,当年更是救过为兄的姓名,求贤弟勿要推辞,无论如何,也要救他一救。”

杜睿闻言,见李承乾已然点破了身份,忙拜倒在地,道:“原来是太子殿下,草民无状,冒犯了太子殿下,还请恕罪”

李承乾见状,心中也是一阵烦闷,原以为能与杜睿做一生的知己,可是如今身份已然挑明,心中所愿也皆成泡影,不禁一叹,道:“贤弟不必如此,你我乃是兄弟知己,以后私下里,我们还是兄弟相称如何”

杜睿哪有不愿意的道理,如果真的让他每日左拜右拜的,他也不大情愿,如今李承乾这样说,正中了他的下怀,忙道:“既如此,小弟遵命就是”

李承乾见杜睿答应,心中也是欢喜,他难得遇到一个知心的朋友,生怕因为他太子的身份,而疏远了,看到杜睿似乎并不介意他的身份,自然高兴异常,道:“既如此,贤弟快快说,如何才能救得了范兴”

杜睿长叹一声,道:“难啊律令写得明白,丢了城邑的刺史必须死。”

李承乾闻言,急道:“可范兴是为了示警,他有功于我大唐啊若不是范兴,我大唐十几万边军都要送命,单单是这份大功劳,难道还不足以保自家一条性命吗”

杜睿苦笑道:“太子殿下圣上难道就猜不到吗恐怕圣上也想放了范兴,只是”

李承乾听到杜睿说太宗也要放了范兴,不禁一阵兴奋,但是听到杜睿后面的那个“可是”,一颗心顿时又悬了起来,忙问道:“可是什么”

“可是如果范兴就这么饶过了,今后守城之将皆可以以救百姓之名,行卖国求生之实,那谁还来为大唐守卫疆土便是圣上有意放了范兴,但是小弟想来,以范大人的情怀,恐怕他自己也不会走。”

李承乾一惊,颤声问道:“承明你是说范兴会选择一条死路”

杜睿艰难的点点头,道:“小弟如果猜的不错的话,范大人此刻恐怕已然上路了,他这么走,是为了让圣上对谁都好有个交代,可是圣上却又怎么向自己的良心交代呢”

杜睿言道此处,两行热泪已然流下,是为了范兴这个被人们误解了的大英雄,更是为了战死在绥州的大唐将士。

李承乾闻言,不禁怅然若失,他知道杜睿说的全都对,现在不单单是朝野上下,便是民间也认为范兴是个丧地辱国的罪人,一致声讨,要求太宗处死范兴,太宗皇帝虽然能顶住所有压力放了范兴,但是以范兴的为人,气节,和对大唐的忠诚,他是绝对不会就这么一走了之的,相反的范兴会选择死,用自己的一条命,来激起天下人对突厥的切齿痛恨,来让太宗对所有人都能有个交代。

自古忠臣良将甚多,国破城毁之时,选择死节的也不在少数,可是似范兴这般,明明知道生路在何方,却偏偏自家寻了一条死路,还搭上了身后名节,往自家身上泼污水的,古往今来又有几人,这番大忠贞,大智慧,大胸襟,便是自视甚高的杜睿也自愧不如。

他想要救范兴,想要保住这个姓名淹没于历史中忠臣的姓名,只可惜他无能为力,绥州丢了,数万百姓丧于敌手,这件事总归是要有人来承担的,范兴选择自己站了出来,用自己的一条性命,来给天下人一个交代。

杜睿想着,走到了窗前,看着外面的夜色,沉吟道:“范大人,难道你当真看破了生死吗在下能不惜一死,却也看不透名节二字,杜睿不如杜睿不如啊”

李承乾也是一阵落寞,他知道了,谁都就不了范兴,便是在他眼中一向无所不能的杜睿也不行了。

第一篇蛰居第二十九章群氓

太极殿内,太宗皱眉端坐在龙椅之上,此时不是朝会,殿内也只站立着几个亲近的大臣,和成年的皇子,平日里太宗召开内朝往往都是在承庆殿内,今日却是个例外。

“你们都说说看,对于范兴,朕该如何处置”

太宗的话音刚落,蜀王李恪就迫不及待的出班禀道:“父皇范兴之事或许情有可原,绥州失守或许事出有因,然我大唐律令,凡丢城失地者,一律处斩,绝不能因为一个范兴,便更改了朝廷的法度,若是开了这个口子,那日后还有谁会将我大唐的安危放在心上,一旦敌兵临门,便打着保护百姓,顾全大局的幌子,行贪生怕死之实,这大唐的天下岂不是要乱套了”

李恪自然是希望范兴死的,作为太子李承乾曾经中山郡王府上的长史,范兴虽然在李承乾集团内的地位不高,但是身为一州刺史,却也是李承乾在朝堂之外的一大臂助。

长孙无忌闻言,道:“蜀王殿下此言差矣,那范兴丢了绥州城,乃是为了给各路援军示警,如果不是他当机立断的话,我大唐损失的可就不是一个绥州,而是这天下了”

岑文本驳道:“长孙大人此言未免危言耸听了,范兴便是有千般道理,也洗刷不了他丢城失地的耻辱,这是大义,臣请圣上依律治范兴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