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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京城,就没有几个好地方,尤其是兖州这样的边城,能好才怪。

“我现在只是定国将军的女儿,可不是威远侯府的姑娘了,没有必要讲究太多”马瑛笑着道:“或许是我天生就是小家子气的,我反而觉得现在的日子很好,心里踏实,我宁愿和爹娘一起过更清苦的日子,也不愿意再过以前锦衣玉食却没有半点尊严,被人挑剔到死的日子。至于公主侍读的身份,我现在不过是个定国将军的姑娘,自然没有资格再进宫陪伴公主殿下了。我已经和娘说好了,她已经王宫里递了帖子,她会当面向娴妃娘娘请辞的当这两年侍读,对我来说最大的收获就是有了你们两个朋友。敏瑜、蔓如,我离开之后你们两个可不能像以前那样不对付了”

“哼。和她”敏瑜和王蔓如不约而同的嗤了一声,却又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这件事情之后,她们人前还是一样的不对付,但是心里却隐隐的将对方视为知己,她们相信自己或者对方以后有什么事情,对方不会袖手,自己也不会旁观。

看着她们那么有默契的样子,马瑛不再为两个好朋友担心,虽然没有说出口。但她心里却对这两个朋友充满的感恩,她知道要不是因为有她们的话,自己母女现在定然谈是另外一种光景了。说不定已经屈服,也说不定

“公主侍读这个身份确实没有什么好留恋的,可是就这样丢弃是不是也有些可惜”敏瑜敢肯定,王夫人向娴妃娘娘请辞定然不会被为难,但是娴妃娘娘一定会极力挽留就是。毕竟定国将军可是兖州军的主帅,是在朝堂之上绝对不会让人忽视的人物啊

“没有什么好可惜的,就算我留在京城,也不会再当公主侍读了”马瑛摇摇头,然后带了些悲伤,咬牙切齿的道:“你们定然不知道。那个老虔婆当年为什么那么好心,会进宫向娴妃娘娘求这个恩典吧”

看着马瑛的表情。王蔓如和敏瑜相视一眼,不约而同的想起了那血书上触目惊心的内容。最后还是敏瑜略带迟疑的道:“难道她逼着伯母落胎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嗯”马瑛点点头,道:“娘生了我之后怀过三次,第一次我正好生病,发烧不止,那老虔婆却怎么都不肯为我请大夫。而是让人端了一碗药给娘,直言。说娘喝了药她就请大夫那年我才四岁,娘担心我烧久了救不回来,便把药喝了。第二次,那年娘听说娴妃娘娘要为福安公主选侍读,去求她为我求恩典。那老虔婆当时一口答应,没有提什么要求,可是就在过完年后,我满心欢喜的准备进宫读书的时候,她却发现娘有了身孕为了我的前程,娘又一次屈服了。”

“难怪你过年前看起来满腹心事呢是不是那个时候她就开始逼迫你们了”敏瑜握住马瑛的手,为王夫人那种浓烈的母爱而感动,也为马瑛小小年纪既拥有承受这些而心疼,更多的是对戚老夫人的愤慨。

“不是那次还真是和长姐吵架”马瑛却摇摇头,带了庆幸的道:“现在想来还真是要感激她,要不是她为了打击我,口不择言地让我别以为当公主侍读有什么大不了的,那是用我的弟弟妹妹的命换来的,就算是荣耀,也是带着鲜血的我当时很震惊,就去逼问我娘,我娘自然不会说实话,只说她是嫉妒,所以才故意胡说八道。可是,我怎么会被我娘给骗过去,所以就多了个心眼。却不料,还没到过年,那老虔婆就发现娘又有了身孕,还想故技重施我一直盯着我娘,自然不会让她得逞,我还威胁我娘,要是屈服了,那么只能恕我不孝,我会陪着这一个弟弟或者妹妹一起去死,亲自去给弟弟妹妹们道歉”

敏瑜掏出手绢,递给泪流满面的马瑛,她擦了擦眼泪,继续道:“我当时真的想死,为了我,我娘失去了两个孩子,我觉得自己身上都透着一股子血腥味。我娘见我认真了,就难得坚持的没有听从那个老虔婆的摆布,她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就将我们母女囚禁了起来,不让我们和外界通声气,还在吃食里面下药”

“因为爹爹常年不在家,只有白雪纷飞的冬天才能回来,所以那个老虔婆并没有让人在我娘和我住的院子里种花木,为了让院子看起来好看一些,娘在自己住的院子里中了些菜,去年收了很多的大白菜,府里吃了一些,长姐就发脾气,说一副穷酸相剩下的要让人丢,娘无奈,就让人在自己院子里挖了一个小小的窖,把剩下的那些白菜放到了窖里,原本是不想太浪费,但却成了我们母女唯一敢吃的东西。”

“娘院子里没有厨房,我们又出不去,我们俩就生吃,还不敢多吃。我和娘身边的丫鬟婆子也都被关了起来。这样既能防止她们说不该说的话,也能防止她们给我们送吃的,甚至还停了炭,我们两个只能整天呆在床上相互取暖京城的冬天真的是很冷啊”

怪不得她那个时候瘦成了那个样子敏瑜的眼泪也下来了,王蔓如却很奇怪的道:“你们被看得那么紧,怎么还能把荷包放到床下”

“那个是刚刚知道娘有了身孕,那个老虔婆要逼着我娘打胎的时候就准备好的,那个时候老虔婆看得还没有那么紧。那个时候也没有想到老虔婆会狠毒如斯,写血书也是担心一般的书信没有那种效果,爹爹见到了不会立刻回来。可谁知道”马瑛轻轻的叹气,道:“而且,那血书原本是想请舅舅舅妈他们送到兖州给爹爹的。他们每年都会在年前上门拜年,每年都会在娘面前哭穷,把娘好不容易存下来的不多的私房收刮走。今年他们也来了,可是却异口同声的劝娘,让娘不要痴心妄想。说有我这个女儿已经够了这样的人我怎么敢托付,恐怕信到他们手上还没有捂热乎,就被他们送到老虔婆哪里邀功请赏去了。我只能将荷包那样弄好,只是做一个最后的念想,根本就没有想到那么多天都没有被人发现,也没有想到居然能将它送到爹爹手里。”

原来是这样王蔓如和敏瑜恍然大悟。王蔓如叹气道:“还好,你知道未雨绸缪,做了准备。要不然的话,我们就算有心帮你,也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应该怎么帮你啊”

“你那些舅舅也未免太”敏瑜摇摇头,他的舅舅舅母并不常来耒阳侯府。但是敏瑜却绝对相信,一旦高夫人有什么需要。他们一定不会这样。

“只要能够从老虔婆哪里得到好处,我和我娘的死活又算得了什么”马瑛冷冷一哼,却又带了几分神秘的小声道:“我悄悄的让人准备了一份看起来很丰厚的礼物,让人大张旗鼓的送去了王家,戚家人一定会以为是他们送信给爹爹的,等过了风头,一定会腾出手来给他们一个难忘的教训。”

“这招够狠”敏瑜和王蔓如一起翘起了大拇指,戚家虽然被罢官的罢官,被贬职的贬职,但要收拾王家却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可笑的是他们还不知道这份礼物会给他们带来麻烦,还很高兴,还上门要见娘,还想让爹爹看在亲戚的面上照顾一二我没有让娘见他们就把他们给敷衍走了。”马瑛冷冷一笑,而后却又道:“送信的这件事情就当是王家人做的吧,真相我们心知肚明就好,免得给你们和你们家人带来麻烦,毕竟这一次戚家受到的打击实在实在重了些,他们一定会挟击报复的。”

“你真的不一样了”敏瑜看着马瑛,骤然之间她长大了很多,懂得谋划,懂得布置退路了。

“经历过这些事情,还不长大的话,那我就该笨死了”马瑛微微一笑,道:“还有一件事情,你们听在心里,福安公主也好,娴妃娘娘也罢,你们还是稍微留个心眼。这几日和爹爹说起一些事情的时候,爹爹说,能够见死不救的人,心肠硬,天生凉薄,这样的人不可深交,说不定哪一天,她就能为了自己的一点点小利益,把你给卖了。娴妃娘娘是这样的人,福安公主也好不了,你们多个心眼不是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