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现在已经有了一年多的历史,尽管大家完成了他们自己从未想象过自己能够达成的功业。不过这一切与陈克所阐述的东西相比,都是那么微不足道。想要跨过这种思维的屏障,实在是超出了同志们现有的能力。其实不仅仅是同志们,其实陈克自己也没有这种能力,他仅仅是亲眼看到过历史,了解过历史。而且陈克所经历的时代,也是中国厚积薄发的时代,仿佛顷刻间就让中国从二次工业革命直接杀进了一个能够与美国抗衡的伟大时代。
经过一星期的培训,陈克再也没有开始时候昂扬的精神,阐述同样几乎耗尽了陈克的精力,他嘶哑着嗓子说道:“同志们,我还是最初的那句话。我相信大家能够在这样的描述前不会迷失了自己。我们一定可以走到那个时代,千里之行始于足下,我们一点点的积累,一步步的完成。在座的诸位都可以看到那个时代的。”
“呵,呵呵,哈哈”严复突然有点神经质的笑起来。他的文化功底与科技水平根本不是其他年轻同志可比的,所以在座的众人里头,对陈克讲述内容最后共鸣的莫过于严复。
“文青,哦,陈主席,你好能忍啊。”严复两眼放光的盯着陈克,“我当时看你写的书,就觉得你已经是目光远大。不过到现在我才知道你当时根本只是说了一个皮毛而已。”
对于这样严厉的指责,陈克倒是有点思想准备,他咽了口口水,尽量让嘶哑的嗓子能好受点,这才说道:“我所知道的都告诉大家了,现在大家都在同一条线上。我们要做的就是实现我告诉大家的世界。这是我自始至终都没有改变过的念头。”
没有人敢接这句话。所有人都用看怪物一样的眼神看着陈克,然后又互相看着身边的同志们。在同志们的眼中,大家只能看到极度困惑。
“陈主席,我们到底要把生产力发展到什么样的程度才行啊”游缑打破了沉默。作为国防科工委的领导人,游缑真的被陈克阐述的一切给吓住了。她的声音里面几乎有些歇斯底里的感觉。
陈克点点头,“那我给大家举一个例子吧。一个池塘里头的浮萍,每天面积增加一倍,三十天就能覆盖满池塘。那么这个池塘被盖满一半,需要多久”
同志们几乎都皱起眉头来,这个问题完全没有可以从最初开始计算的参数。任启莹数学并不是太好,她反倒最先灵光一闪,答案居然是第二十九天。反复了想了好几遍,任启莹才确定自己没错。她胆怯的说道:“第二十九天。”
几乎所有同志听到这个答案都没有恍然大悟的神色,有些同志反倒像是更加困惑的皱起了眉头。
“没错,就是第二十九天。”陈克答道,“如果一年前有人告诉同志们,我们一年后可以歼灭几万北洋军,大家信么那时候,咱们才多少点人,才多少点枪咱们根据地才多大点地方现在和那时候相比,咱们根据地实力增加的可不是一倍两倍。为什么咱们能够做到这些谁能告诉我”
同志们依旧没有回答,太多的刺激已经占据了他们绝大部分精神。
陈克也没有一定要大家说话的打算,他接着说道:“那是因为我们每一个人都完成了自己的工作。我们团结在人民革命的旗帜下,为了一个共同目标共同前进。这不是我陈克一个人的胜利,这是所有同志们共同的胜利。不用太久,脚踏实地的干下去,三十年,三十年就能实现我说的一切。在座的同志们年纪小的也有二十岁了,这二十年看着漫长,真的过去了不过是弹指一瞬。再过二十年,大家想起这二十年,也不过是弹指一瞬。我对大家说这些,大家现在没有如痴如狂的想着如果能达成这样的情况,那该多少。我很高兴,因为同志们的确没有被我说的东西所迷惑。接下来的日子,就是我们的新开始,就像以前一样,大家脚踏实地的干下去吧。今天就到这里,下课。”
这是陈克历次培训中反响“最不激烈”的一次,不过陈克也没有办法。历史上的党首先就是由一群精英“海归”们组成的。其次,党的发展中好歹有苏联这个标杆。不管建国后是怎么样,但是革命战争中,“苏联的今天就是我们的明天”这种口号,以及苏联建设展览室很有效的提高了对共产主义制度的向往之心。
而陈克是绝对没有这样的条件,在根据地即将大规模实际扩大的时期,如果没有更高的追求,陈克可不能保证脱离了中央直接控制的各地区会不会走上固步自封的道路。在这点上,陈克努力强化的组织体系反倒成了一个不好的因素。如果领导者根本没有高度追求的话,建设一个能过得去的体制,现有组织绝对能应付得了。这对革命简直是毁灭性的打击。组织的僵化意味着利益集团很快就会诞生,陈克绝对不相信现在的自己能有铲除组织内“山头”的这种政治手腕。
既然不能这么选择,剩下的选择就是“下猛药”。一方面在未来蓝图上给大家强烈刺激,另一方面开始大规模整风。利益集团无论如何都会产生,陈克现在只能够希望在利益集团产生之前,先把蛋糕的规模做到最大。
这次听课的除了核心干部之外,还有十几个都是各地精选出来的优秀干部。陈克算是把自己积累起来政治声望在这次培训中全部耗尽。在重新积累起巨大声望之前,如果陈克有任何偏差,这些骨干们必然对陈克所说的一切都产生怀疑。
但是这两年多的革命生涯倒是让陈克有了一种觉悟,干革命真的是要全身心投入,瞻前顾后绝对没有好下场。
“我相信同志们能够逐渐理解我,而且接受我所说的一切。”在离开教室的时候,陈克仿佛是打气般对自己说道。
莫道前路无知己一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一
慈禧是不太爱叹气的。放下手里的奏章,慈禧的脸色并不沉重,甚至有种看开了的人才会有的那种舒缓。不过这种神色根本不会让慈溪旁边的太监宫女们有丝毫的放松。太监宫女一个个屏息凝神,一面绝不有异动,以至于引发了慈禧的注意。另一方面,又时时刻刻关注着慈禧的动向,不让慈禧的召唤有丝毫的延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