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天色竟有些黑了,冬日天黑的早了一些,徐谦带着王直登上武林门的城楼,向下眺望,便可看到武林门外的瓮城。
瓮城是隔绝于城外和内城的一种军事设施,占地不小,倭寇们就关押在了这里,而此时,城门已经禁闭,相当于这些倭寇被囚在这里,进不了内城,也出不了武林门。
徐谦眯着眼,这时已有校尉上前,道:“回大人的话,奉大人的意思,美酒在两个时辰已经送了去,想必这个时候,许多倭寇已经大醉。”
“是吗”徐谦淡淡一笑,旋即道:“传令,动手”
一声令下,城墙上露出许多皇家校尉的身影,有人在城墙上搭设起了火炮,这火炮乃是城中的储备,大明不只是边镇,还有一些大城市,都曾储存,用以守城之用。
火炮轰隆隆的响起,向瓮城里射下。
顿时,瓮城里炸开了锅,已经扎营的倭寇们顿时沸腾起来,帐篷燃起了熊熊大火,无数人哀嚎。
城墙上的校尉开始搭弓引箭,朝翁城中的倭寇乱射,瓮城内的倭寇有的被大火活活烧死,有的被一箭毙命,有的相互践踏,有的依旧烂醉如泥。
无数的箭矢宛如雨丝一般漫天而来,一个个人中箭倒地,一个个露出绝望。
王直见了大惊失色,连忙上前,道:“徐学士,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稍有动作,身后两个校尉已是满脸肃杀的按住了刀柄,满是戒备。
徐谦带着几分醉意,回眸看了王直一眼,只是这时候,他的眼神变得冷酷无情,徐谦一字一句的道:“杀贼”
王直吓得面如土色,忙道:“我等已经归降,大人何必滥杀”
“这是滥杀吗”徐谦冷笑:“正德十三年,倭寇登宁波,袭宁波府之下数个村镇,杀良民七十余人,俘女子百余,杀人放火,无恶不作。嘉靖元年,倭寇侵福建,一路烧杀劫掠,杀死的百姓有三百之多,被辱的妇人有近两百。嘉靖二年春,倭寇又侵上海县自我皇登基为始,至今倭寇犯我江南大小已多达百次,所戮百姓七千之多,奸淫的妇女亦有千人以上,劫掠的财货,烧毁的房屋更是无以计数,敢问王船主,这一笔帐,就这样一笔勾销”
徐谦咬牙:“一日是贼,终身就是贼,贼就是贼,本官奉旨肃清倭寇,千里迢迢赶到这里,为的就是杀贼,招降纳叛,也是杀贼,倭寇是贼,贼人无信无义,无所不用其极,那么本官平倭,自然也不必和贼讲什么信义,本官自然也可无所不用其极。今日这些贼,统统都要死”
王直陡然发现,自己的手脚冰凉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弥漫在他的全身,他不可置信的看着徐谦,看着这个青年官员,竟有一种说不出的恐惧和敬畏,他连忙拜倒:“草民祈大人活命”
徐谦微微一笑,笑的如沐春风,道:“你放心,本官还要用你,你和这些贼不同,本官杀贼,也要用贼,这些贼都该死,只是你嘛,本官还要仰仗,你起来吧,往后好好为本官效命,将来你就会知道,这做官,比做贼要好的多。”
瓮城里的倭寇已经彻底混乱,在一阵阵剑雨之下,无数人倒下,徐谦眯着眼,狠狠用手拍在女墙上:“差不多了,把这些人统统清理干净,留下几个,其余人统统格杀勿论”
第五百一十章:我说什么 就是什么
通向武林门瓮城的城门开了。
可惜,这里并非是瓮城中倭寇们的生路,在这里密密麻麻的皇家校尉已经列好了队伍,刀剑出鞘,长枪如林。
密密麻麻的校尉们开始穿过门洞咔嚓咔嚓脚下的靴子发出密集的声响,呼吸并没有急促,只是偶尔会有刀剑碰撞的微响。
对倭寇的最后一战,千里迢迢来到这里,为的就是今日做一个了断。
“杀”
“向前,各队齐头并进,学士有命,格杀勿论”
踏踏踏的声音响起来,无数的校尉自门洞中涌出来,各队一字排开,开始向前推进。
瓮城中的倭寇已是损伤过半,剩余的要嘛烂醉如泥,要嘛惊慌不安的流窜,早没有了从前的凶悍。
从前的他们,如豺狼、如猛虎,在弱小面前意气风发,放肆的狞笑,随意的杀戮。
可是现在,他们面对的,再不是妇孺,再不是嘶声裂肺凄然妇女,不是手无寸铁的农夫,不是乌合之众的官军。现在,面对他们的是纪律严明,训练有素的官军,倭寇们慌乱了。
所谓的神话,所谓的不败,不过是一群亡命徒欺凌弱小的喧嚣罢了,而当他们面对的是真正的强者,这群狡诈、自私、凶残的强盗们竟然是全无斗志。
一队队的官军如推土机一样,直接向瓮城深处压过去。
而幸存的倭寇只是不断后退,后退,一直到退无可退
退无可退,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