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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他中第的时候,恰好老夫是主考,算起来自是老夫的门生,可是要说他和老夫有什么亲密的关系,柳佥事却是想岔了,成化年间的时候,老夫的门生没有数百也有上千,若是再算上故吏,那就更加了不得了,怎么杨作不是已经去世了吗莫非柳佥事查到了他和乱党有什么关系这个人看上去倒是蛮面善的,为人还算老实,若他是乱党,这倒是真让人不得不唏嘘了,果然是自古大奸大恶之人,往往貌似忠厚。”

一番言语,就把自己的关系瞥了个干干净净,不但如此,还故意以旁观者的口吻评论一番,洗清自己的嫌疑。

可是柳乘风分明感觉到,方才自己提起杨作时,刘吉的眼中掠过了一丝震惊,整个人的身体都有了微微地颤动。

柳乘风冷笑道:“刘大人,到现在你还要隐瞒吗”

刘吉脸上升起怒意,怒道:“隐瞒什么柳乘风,你深夜到老夫的府上,待老夫如阶下囚一般,这是什么意思莫非是以为可以仗着宫中的宠幸,欺到老夫头上你可记好了自己的身份”

他明里是向柳乘风挑衅,可是给柳乘风的感觉却是故意要转移话题。

柳乘风眯着眼,淡淡地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刘大人,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他慢吞吞地继续道:“成化二十年,京师地崩,有声如雷。天寿山、密云、居庸关、古北口一带,城垣墩台驿堡倒裂不可胜计,人有压死者,先帝命拨京营军士二千人修理居庸关楼,而朝廷有人上书,说是此次地崩,乃是上天警示,是太常寺祭天的礼仪出了错,先帝听了,要罢免杨作,是你站出来为杨作求情,奏书中还说,杨作与你交从甚密,你知道他的为人,一向敬天地鬼神,不敢有丝毫造次,也正因为如此,先帝才罢了这个念头,这份奏书,现在还留有存档。怎么刘大人要抵赖”

柳乘风既然来了,自然是做足了功课的,至少杨作的所有蛛丝马迹,都已经让人查过,锦衣卫里头,几乎所有的高官都有一份记录,可以随时取来看。

柳乘风的疑心已经越来越重,因为以刘吉的老奸巨猾,就算索性承认了他和杨作的关系,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最多也只是说识人不明罢了。可是现在却百般地推诿,明知道锦衣卫可能查出点什么,却咬死了不肯承认,这未免也太不寻常了一些。

难道他还怕一个小小的杨作能掰倒他一个大学士就算杨作犯了天大的事,刘吉只要没有参与,就没有人动得了他,可是现在,刘吉却是这般遮掩,却又是为了什么

柳乘风眯起了眼睛,正色道:“到了现在,刘大人还有什么说辞”

刘吉显然已经恼羞成怒,狠狠地拍案而起,似是柳乘风触到了他的逆鳞,冷笑连连道:“柳乘风,你住口那只是奏书里的一些说辞,不过是老夫见这杨作颇有几分干练,因此上书保他的乌纱,为了取信先帝才不得已说之,莫非就因为这只言片语,你就可以说老夫与他有什么勾结”

柳乘风抓住了刘吉话中的一个弱点,道:“你说取信先帝而故意说谎这不是欺君吗”

刘吉淡然,微微一笑道:“是不是欺君,不是老夫说的算,也不是你一个佥事说的算,只有皇上才说了算,你若是诚心要找老夫的茬,尽管去弹劾老夫就是了。”

柳乘风的心里不由在想,刘吉和杨作之间到底有什么这刘吉宁愿被人说是欺君,也不肯承认和杨作有什么关系,看他这恼羞成怒的样子,哪里像是个内阁大学士

他心里更加起疑,只是单凭一份奏书就说刘吉是欺君,告到皇上那里,只怕也整不了刘吉,毕竟刘吉要欺的也是先帝,先帝虽说是当今皇上的父亲,可是这父子二人的关系嘛

第四百八十六章:真相浮出

刘吉的疑点,已经变得越来越多起来。

原本柳乘风认为堂堂内阁大学士,就算再如何吃了猪油蒙了心,要说他勾结乱党,难免都有点儿牵强。

毕竟凡事做任何事,都要有动机,说穿了就是理由,要做这种谋反的事,首先是有没有好处,任何事有了好处人家才肯做,而刘吉已经贵为大学士,虽然一度致仕,可是年纪也是不小,现在又重新入阁,在大明朝里位极人臣,这样的人,又何苦要去与反贼勾结,这样做对他一点儿好处都没有。

可要说刘棉花这种人有什么理想或者是宏愿,那就更加扯淡了,这种不要脸的人,贯穿整个大明朝,历任的内阁首辅、次辅也未必能有几个,就说那巨贪严崇,人家也是要脸的,虽说人品坏,可是也不至于到他这个地步。

若说刘棉花能有什么理想宏愿,柳乘风宁可把自己的头搬下来给人当球踢。

可是偏偏,此时的刘吉却让柳乘风突然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很明显,刘吉一直都在闪烁其词,含糊他和杨作的关系。其实他和杨作就算有关系,也没什么大不了,杨作这个太常寺卿,在朝中呆了这么多年,朋友和故旧肯定不少,他是乱党,别人也未必是乱党。

可是刘吉这般闪烁其词,分明是心中有鬼。

柳乘风冷冷地看了刘吉一眼,慢悠悠地道:“刘大人,实话和你说了吧,杨作涉嫌勾结乱党,他几次高升,都是你举荐的,况且又和你有师生之谊,大人可知道,乱党定弦和尚临死之前,曾说过,这乱党姓刘,你的门生与乱党有勾结,又姓刘,只这两点,卑下就敢现在软禁了大人,明教乱党之事,事关重大,任何人有嫌疑,莫说是大学士,便是郡王、藩王,朝廷也绝不会姑息,你再三隐瞒自己和杨作的关系,到底是何居心。”

听到杨作是乱党,刘吉眼眸掠过一丝冷色,反而让柳乘风有些看不透了,心里想,刘吉这时候莫不是在掩饰什么。

他没有再做声,知道从刘吉这里已经问不出了什么,既然如此,那么自己最重要的是查明刘吉和杨作的关系,等证据到了眼前,看他刘吉又该怎么说。

他冷冷一笑,长身而起,道:“来人,从现在开始,这刘府里头任何人都不得出入,事涉乱党,关系重大,也只能如此,若是刘大人当真是蒙冤,柳某人自会上门负荆请罪,可是凡事就怕万一,还请刘大人见谅,这件事,臣会请圣旨下来。”

柳乘风不再理会刘吉,带着一干校尉退了出去,随即对校尉们大喝一声:“所有人全部退到府外去,派一千人轮替在这刘府外头看着,任何人不得出入。”他又叫来个百户,低声吩咐道:“立即去查,无论如何,都要查出那杨作与刘吉之间的关系,杨作虽然死了,不可能他一点儿亲朋故旧都没有,按图索骥,全部筛选一下,任何蛛丝马迹都不要放过,若是有发现,算你头功。”

百户颌首点头,作揖道:“卑下明白,卑下这便去,挖地三尺,也一定查出点东西来。”

锦衣卫们如潮水一般散去,全部在府外头守着,这刘府里头,也总算是安静了下来。

烛影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