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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无可奈何(2 / 2)

只是我现在身子不舒坦,下不得床,也不知该怎么帮你。

总不能拄着拐去帮你骂人吧”

贾琮闻言似有些失望,不过很快又有了主意,道:“对付那些嬷嬷丫鬟,哪里还需二嫂亲至岂不是太抬举她们了

二嫂只要派一个忠心可靠的,将那边管起来就是。

我一边要侍疾,一边还要温习课业,实在没功夫和那起子人周旋。”

说着,目光看向了平儿。

王熙凤心思何等伶俐,见此场景,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高声笑道:“哟我道你这般一大早来作甚,说了半天,原来是来要人来了

好你个琮哥儿

前几日你二哥还想要了晴雯过来,这还没过两天,你倒反过来打起平儿的主意

你可知,原本过几日你二哥就要收了平儿做通房,你连你二哥的女人也惦记,你们倒真是亲兄弟啊”

此言一出,平儿自然满面羞怒,涨红了脸,跺脚啐道:“奶奶真是疯了”

贾琮也赤着脸,急道:“二嫂,我便如同尊敬二嫂一般尊敬平儿姐姐,岂敢,岂敢

真真是,真真是

罢罢

既然二嫂不愿助我,我再寻他法就是。

何苦因此玷污了平儿姐姐的清誉

我这就离去,这就离去,再不敢扰了二嫂”

见他如此,王熙凤反倒安下心来,扬眉喝道:“站住你急什么”

贾琮顿住脚,正色道:“二嫂,我自然不怕什么,再难听的话,我打小就听惯了

可正是因为如此,我才断不能让平儿姐姐被人说嘴去,她是何样的清白好人

在我心里,二嫂贵如神仙妃子,平儿姐姐就是九天玄女,而我”

说着,明亮的眼中变得黯淡下来,声音低沉道:“又算什么呢”

到底是生的好,模样入人眼,再加上地位确实今时不同往日

见他这般,别说平儿忘了羞恼,红了眼圈,满心生怜,连王熙凤都动了愧疚心。

王熙凤没好气道:“不过关起门来自家人开个顽笑,你就说这么一大筐子话,让人怪难受的,真真是小气

日后中了进士做了官,官场上那些老爷们说的顽笑混帐话多着呢,难道你一般去较真儿

小小年纪,哪那么些念头

再说,你又有什么好自贱的

你虽生母不显,可打小长在国公府里,是正经的公候子弟,又比谁差哪去了

还有”

说到最后,王熙凤隐隐觉得哪里不对,不过一时却没想明白,继续道:“你如今成了国公府的世子,日后就算再降一等,也是堂堂三等将军”

言至此,王熙凤终于回过神来,眼神瞬间变得古怪起来。

眼前这混帐小子,夺了她本该有的气运荣耀,结果她现在居然还要反过来安慰他

王熙凤心里怄个半死,直想骂人

可见贾琮当真低落,不似耍奸,王熙凤心思又飞快的转了起来

她原是准备将平儿许给贾琏当通房的,进门儿这几年,她先把贾琏房里原来的两个丫头给赶的赶,卖的卖。

原也没什么,哪家新入门的当家大妇不烧两把火,立立规矩

可这几年来,她一无所出,年前好容易怀上了,可到头来终究还是小产没留住。

贾琏也从初入门时的恩爱包容,渐渐变成了不耐

家里尊长们都或明或暗的劝她,不要犯了好妒之戒。

连王夫人都是如此。

所以,她本是打算用平儿去堵人口舌的。

平儿是她的心腹,性子极好,绝不会像赵姨娘那样整日里闹幺蛾子。

可现在,贾琏做出那样没面皮的事来,这等好事自然想也别想。

想来也没人再逼她大度

如今眼见贾赦也没几日好活了,他死了,爵位就要落到贾琮身上。

虽说眼下有老太太在,可以压着他。

可老太太年纪也不浅了,谁知道还能有几年

再过几年,连老太太也没了。

贾琮再中了举,考了进士做了官,头上有爵位大义,身后又有孔老国公、大司空等重臣护着。

家里谁还是他的对手

更何况,连老爷贾政都那般欣赏他

虽说贾琮已立誓,这份家业不取分文。

但是,这等话听听也罢,谁还当真

她自忖若是换做她,就万万做不到。

几句誓言算什么,有的是法子破解。

所以,若能提前压一手,结个善缘

也不失一手准备。

瞧这书呆子对平儿的亲近,怕是动了别的心思

而平儿又对她唯命是从。

若是日后贾家真落在他手中,也可间接的掌控在她手里

念及此,王熙凤丹凤眼中精光一闪而过,已是拿定主意。

她娇声笑道:“罢罢,算我这做嫂子的说差了话,不该当你这孩子面前胡说八道,我给你赔个不是,也给平儿也赔不是”

说着,她作势行礼赔情,贾琮和平儿慌忙避让,也不好再拿捏什么了。

王熙凤将气氛节奏都掌在手中,心里说不出的得意,对二人道:“既然琮兄弟求到门上了,我这嫂子的若不照应,也说不过去。

平儿”

这一声唤,却让平儿心头一跳,慌道:“奶奶,我可离不得你若不在奶奶身旁,奶奶让哪个去照顾还有那么些事要做”

平儿在王熙凤心中地位到底不凡,听闻此言,也犹豫稍许。

可如今贾琏已是被废,她若不早早做好准备,日后怎么得了

都说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她是女儿家中的大丈夫,权欲比寻常男子更重。

相较之下,一个丫头,又值当什么

因而大笑道:“傻丫头,你当这是去哪里还不是在一家门儿里

不过是到东路院帮琮兄弟一把,这抬脚就能回来,又不说是要隔十万八千里

我可叮嘱你,每日里必要和我见上几回的。

你服侍我这么些年,咱们名为主仆,可我何曾拿你当过奴才看

咱们是一辈子的情分,你纵是想断,也断不了的。”

说罢,眼中到底滚下泪来。

虽有诸般算计,然若非无可奈何,她又岂愿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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