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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琪便与虎头过去探看,门外是个素服少年。

“三郎,你怎么来了”王琪诧异道。

王三郎一个人,手中也带了一提篮的祭祀用品,道:“我去看二郎,听说二郎与七哥过来祭拜,便也跟了过来。”

因惊蛰与立秋都没有跟来西山,王三郎便也没有带长随、小厮。看到虎头的时候,他心中有些纳罕,寻思是不是哪家的族兄弟。

虎头看着王三郎,脸上也是毫不遮掩的好奇。

王琪看出来,笑着对虎头道:“这是二郎的亲哥哥,是不是长得同二郎很像”

虎头歪着头,盯了三郎半响,方慢慢地点点头,随即又摇了摇

王琪笑道:“你说他们又像又不像啊二郎那家伙跟小老头似的,要是三郎也成了小老头,哥哥岂不是要闷死”

老和尚既逝去,西山寺就成了无主的空屋子,之前那些能入不能入的族规,也成了空文。

看到王三郎过来,道痴并没有觉得被打扰,反而有些欢喜。

他看着王三郎,道:“大师父与我有养恩,三哥也随弟弟斋戒几日、以寄哀思吧”

他说的理直气壮,王三郎答得痛痛快快:“应该的,即便二郎不说,我也当如此。”

王琪在旁,却是看不下去,跳脚道:“二郎,你这小子是怎么回事难道自己三郎是哥哥,我就不是哥哥了凭甚落下我”

第八十七章 解心结二郎定策

西山寺的日子,平静宁和。

王琪虽口口声声说要与道痴、三郎两个一起“斋戒祭祀,”可坚持半天就在禅室呆不住,讪笑着拉着虎头去后山耍去。

抖走王三郎,莓当道痴诵经完毕,就拉着道痴询问他过去的生活。

道痴便一边回忆,一边讲述自己的山居岁月。开始是一个老仆、一个老和尚,还有个孩子;后来,老仆又带来一个孩子

开蒙,挑水学佛

往事一幕幕,都印在道痴的脑子中,王老爹与老和尚的模样,也是那样清晰。

王三郎听后,便是安静地听道痴诵经;等到道痴诵经完了,便再次问询。或许他是对弟弟的山居岁月好奇,或许他只走陪着弟弟一起怀念两个已故老者。

在平淡如水的讲述中,道痴心中的伤痛慢慢抚平。

老和尚即便地下有知,也在等着他大展宏图,而不是哀哀切切。

想通这些,道痴就停了诵经。王老爹在地下,听到他诵经百遍会觉得高兴:老和尚在地下,若是听他诵经百遍,怕是要骂他糟蹋功夫。

想到这些,道痴便笑了,身子往后一仰,呈大字躺在禅室的地板上。

王三郎在旁,吓了一跳,忙起身过来,道:“二郎你怎么了”

道痴眨眨眼,道:“坐得累了,三哥也躺一躺。”

王三郎仔细看着弟弟,看到他确实不像有事的样子,才犹豫了一下,在他身边躺下,侧过头来看着他。

道痴看着他道:“西山寺不适合三哥,三哥莫要打它的主意了”

王三郎闻言,身体一僵,移开眼,幽幽道:“二郎住得,我哪里就住不得。

“李御使曾为二品京官不假,可二品京官并不单单只有一个李御使。就算他现下出些风头,过两年终会沉寂下来。三哥才十二岁,等到三哥及冠出仕,还有几个人会记得李御使”道痴说道。

王三郎低声道:“不单单是我的前程,我也连累了父亲。父亲虽渐好,可这些日子常酗酒度日即便父亲得以起复,我曾是李御使门下之事,这会是父亲的污点。

不仅仅是酗酒,父亲还纳了两个美婢。

道痴皱眉道:“污点就污点,难道还能掩耳盗铃不成就算你避居山寺,难道这件事就能抹去,可笑至极。再说三哥真要那样做,落到旁人眼中,说不定就是做贼心虚。”

三郎没有立时接话,沉默了好一会儿,方哑声道:“我舍不得母亲与祖母、舍不得姐姐与二郎、五郎”。

道痴坐起身来,瞪着他道:“人真是不能太闲,整日里胡思乱想什么。若是你真有好歹,那些想要攻讦令尊的人,说不定又找到好话柄,那就是令尊为了自己个儿前程虎毒食子”

三郎听得一激灵,跟着坐起身,摇头道:“父亲不是那样的人”

道痴冷哼一声道:“我当然晓得令尊不是那样人,历史上做到虎毒食子的,无一不是当世枭雄英豪:令尊学的是孔孟之学,行的是君子之道。”

听着道痴一口一个“令尊,”连“伯父”都不叫了,三郎不由有些忐忑,小声问道:“二郎心里,怨恨父亲”

瞧见王三郎脸上各种愧疚不安,道痴不由抚额。

王青洪的确是他这个身体的生身之父,可就在他在这个世界睁眼,那个可怜的婴孩咽气时,所谓的“父子缘分”就断了。

不过是因上辈子就没什么家人缘分,使得他在心底对王青洪曾有那么一丝丝的期盼。当时他想着,即便这个男人实际上比他这苍老的灵魂大不了几岁,即便这男人言行有些迂腐,可要是给予他一份所谓父爱,那他走不是也可以尝试着去融入自己的新身份,努力去经营“好儿子”这个角色,然后混吃混合做个纨侉二代,轻轻松松的过日子。

不过王崔氏的当头一棒,打碎了道痴的幻想。

现实再次告诉他,谁也靠不住,还是要靠自己。除非他真想要装孙子,愿意去看各种脸色,否则他想要过什么样的生活,还要看他自己的努力。

至于怨恨愤懑之类的情绪,一丁点儿都没有。

他又不是真的十二房庶子,还没有那么强的代入感。在微微失望之后,早就调整好自己的情绪。不过是借个身份,十二房也好,外九房也好,得以立世安身就好。只是从富贵纨侉变成寒门学子,生活条件上降低不少:不过世人重嫡庶,若不出继出来,他也没资格入王府为伴读。

他不想在三郎面前作伪,也不好直白自己本同王家人没关系,便道:“没有怨恨n下山之前我都不晓得自只还有个父亲。我一直以为,自己是无父无母的孤儿,被丢在山寺外,被老和尚收养。后来晓得母丧父存,多少有些好奇,也仅限于好奇说到这里,他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