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嘟嘟
电话又被金俊秀挂断了。
朴有天垂下手,跌坐在地上,像个疯子似的摇头晃脑。
“不、不好意思先生请问是您叫的代驾吗”
来代驾的小伙子摇了摇朴有天的肩膀,朴有天这才清醒了一点过来。
“唔是、是我叫的代驾。给,这是钥匙,这是地址。”
“先生,我先扶您起来吧。”
“不不、不用,我自己能起来。”
“好。”
坐在车后座,朴有天倒在椅背上,将窗户打开了些,吹着清凉的夜风,朴有天渐渐恢复了理智。
于是再一次拨通了金俊秀的号码。
“喂,我”
“朴有天你丫有病吧你要是再打来我就关机了”
嘟嘟嘟嘟
电话无情的掐断,朴有天感觉得到,金俊秀是真的怒了。
金俊秀也会生气
貌似只对我生气吧。
这么想着,朴有天自嘲的笑出了声。
“唉本来想说一句对不起的,真是,连一秒钟都不给呢”
朴有天咕哝了一句,随后闭上眼睛,不再去想那些纷扰的念头。
20
翌日,不顾公司管理层的极力劝阻和挽留,朴有天毅然决然的递上了辞职报告。
随后提上箱子,坐上了前往s城的飞机。
下了飞机,朴有天打的去了最近一家4s店,提了一辆车直接就开走了。给车上完牌照,看天差不多黑了,便把车停在了火锅店楼下,想着金俊秀待会儿下课了应该就会回来。
可是朴有天等了又等,等了又等,眼看已经是十一点了,火锅店的灯也没亮,朴有天觉得奇怪,于是又开去交大想问问看这是怎么回事。
走到宿舍区楼下,朴有天拉住一个人问。
“同学,你认识金俊秀吗”
“不认识。”
于是又换了个人。
“同学,你认识金俊秀吗”
“不认识。”
就这样,差不多拉了十个人以后,终于遇到一个说认识的人了。
“你找金俊秀啊原来住708那个成考生”
“对对对,就是他。”
“听708的人说,他家里出事了,今天下午都没来上课。”
“你说什么”
朴有天震惊的目瞪口呆,激动的拉住那个人的胳膊。
“金俊秀家里出什么事了”
“他、他爸爸从楼上摔下来了,现在正在医院抢救呢。”
“哪家医院”
“城城北医院。”
朴有天撒丫子就跑去停车场,钻进车里急踩油门,顾不得危险,只想立刻到达城北医院。
手术室外。
“呜呜呜呜金叔”
小七的哭声回荡在走廊里,显得空气十分凝重。
“好了,别哭了,金叔叔不会有事的。你这样哭,俊秀得多难受啊。”
三木将小七抱在怀里,不停用手安抚着小七的后背,同时也为坐在椅子上一直不吭声的金俊秀担心。
“俊秀啊,你别太着急,金叔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
宋徽蹲下身来,覆住金俊秀不断颤抖的冰冷双手,希望给他一点力量。
而此刻的金俊秀,从在手术室外等待开始,就没有说过一句话。
在场的人都知道,金俊秀只是在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在金爸爸手术没有结束之前,绝对不能先崩溃,为了保证金爸爸的抢救能顺利进行,一定要保持冷静,一定不能垮掉。
哐
手术室的门被打开,主刀医生双手是血的走了出来,一行人立马围了上去。
“医生医生手术怎么样了”
“谁是患者的直系亲属”
金俊秀捏紧拳头,向前迈了一步。
“你是患者的儿子是吧我这儿有个情况要跟你先说明一下,现在呢,手术已经进行七个小时了,我们也非常努力在实施抢救,患者由于从高楼坠下,腰椎神经严重受损,目前虽然生命已无大碍,但即使手术成功,恢复的几率也微乎其微,这一点,还要请你们家属先做好思想准备。”
“医生,您的意思是说”
“患者腰椎神经损伤,导致下半身瘫痪,以后,恐怕都要用轮椅来行动了。”
砰
金俊秀白眼一翻,身体重重的向后栽去。
“大俊哥”“俊秀”
三人立刻从中拦截,将晕倒的金俊秀重新扶回椅子上坐下。
医生也对患者家属的反应表示遗憾,深吸一口气,戴上口罩又回到了手术室里。
“大俊哥大俊哥你醒醒大俊哥你千万不能有事啊呜呜呜呜”
小七哭得更歇斯底里了,而在一旁的宋徽和三木也在极力隐忍着眼泪。
“俊秀,有哥在呢,你放心,哥会好好照顾金叔的。”
宋徽用力的捏住金俊秀的肩膀,传递给他最深沉的安慰。
“是啊俊秀,至少金叔叔能醒过来,这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你还有我们在,我们都会帮你一起照顾金叔叔的。”
三木也拍了拍金俊秀的后背,以此给他鼓劲加油。
“我爸他”金俊秀终于忍不住,情绪从哽咽开始崩塌,“为什么要瞒着我去工地打工他明明跟我说是去餐厅炒菜的我都叫他不要去了他还是偷偷瞒着我去打散工而且还去那么危险的地方是我不好是我不孝爸都五十二了我却还没让他过上好日子我就是个不孝子不孝子不孝子”
金俊秀激动的一个巴掌一个巴掌狠狠的往自己脸上扇,宋徽见状赶紧过来拉住金俊秀的手,不让他再伤害自己。
“俊秀够了你不要把什么都怪在自己身上金叔受伤的事还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你不能先倒下”
金俊秀仿佛听进去了一些宋徽的话,刚要涌出的热泪又活生生给憋了回去。
“我刚才已经跟金叔出事的工地包工头联系了,今天下午到底是什么情况,我有拜托他们调查清楚,然后给我回信。所以我们就再等等吧,应该很快就能知道了。”
叮铃铃
说时迟那时快,宋徽话音刚落手机就响了起来,看到是包工头打来的电话,宋徽连忙接了起来。
“喂余工头,哎你好你好,怎么样,事情有眉目了吗啊你说什么”宋徽突然瞳孔放大,神情紧张,“嗯,嗯,好,我知道了,这件事请你们务必要查下去,一定要把那个人抓出来”
挂断电话,面对金俊秀热切的眼神,宋徽不知该如何开口。
犹豫了好几秒,宋徽调整了一下语气,希望尽量不要刺激到金俊秀。
“那个工地那边来消息了。余工头说,金叔当时是在三楼阳台结构的一个石板上刷泥,余工头也考虑到金叔年岁大了,所以没让他干重活,每一层楼刷刷泥就行了,平时也没见金叔喊吃力什么的,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突然就从上面摔下来了。不过据余工头说,有一个工友反映,金叔摔下去以后,他特意去检查了一下那块石板,发现那块板子有问题,很可能被人调换成了易碎的软板,然后用水泥砌了上去,金叔在上面站久了,软板承受不了重量塌陷,金叔就这么摔下来了”
听完宋徽的叙述,金俊秀的眼里慢慢燃起前所未有的火光,似乎要把全世界都烧光。
“那宋徽你的意思是,金叔这不是纯粹的工伤意外,而是有人蓄意谋害”
三木后脊梁骨顿时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