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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悔当然有啊,可是离婚以后她和所有人都断了联系,没人知道她在哪儿。”

“你去找过她吗”

“离婚以后一个月,那时候没钱,在火车上站了13个小时到她家。她妈妈用鸡蛋把我扔了出来,本来我俩结婚她就不同意。后来她爸爸出来说她走了,让我不要找了。”

顾潇楠一口气喝光了剩下的酒,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电视里正放着遥远的她,她恶狠狠地说你真活该啊。

“是。我活该。”

“她长得漂亮吗”

“嗯,笑起来嘴边有两个小梨涡,眼睛眯成一道月牙,眉眼弯弯,特别甜。”

最后两人都喝多了,顾潇楠靠着坐在地毯上靠着沙发睡了一夜,庄禹稍微好点,在沙发上躺了一晚上。电视里张学友唱了一夜的歌,她记得他最后睡着的时候迷迷糊糊地喊着“钟毓,钟毓。”

大概每个人的生命里都有一个“钟毓”吧,她这样想着,迷迷蒙蒙地转了个身继续睡去。

第二天顾潇楠先醒来,最清醒的感受便是宿醉后的头疼,她踉跄着走到阳台上拉开了窗帘。果然,下雪了呀,南方小城其实很少会下这么纷纷扬扬的大雪,她赤着脚跑进来推推庄禹:“醒醒,醒醒,下雪啦,快起来了。”

他撑着混沌的头坐起来,睁开眼的一瞬间明显不知道自己在哪里,顾潇楠问他冷不冷。他下意识的说不冷,头疼。

“哦,那没办法了,我也是。”

总算反应过来了,庄禹撑着额头“噗嗤”一下笑了说你还挺会开玩笑,你没照顾过你们家醉酒的老公吗

许是还没有醒酒,她眯着眼睛细致地回忆着,最后居然骄傲地扬起了小下巴:“没有,我老公从来不会喝醉回家。”

说完,又忧伤的垂下了头,“我前夫。”她说。

庄禹抻抻手臂站起来:“有蜂蜜吗喝点蜂蜜水会好点。”

她在厨房翻箱倒柜只找到了小半瓶蜂蜜柚子茶,“这个行吗只有这个了。”

两人端着杯子并肩站在阳台上赏雪,时间尚早,冬日的早晨多数人还在享受着被窝的温暖,顾潇楠紧了紧手上的杯子,问他:“钟毓是你前妻啊”

他下意识地抿了口茶,然后轻轻点头:“钟灵毓秀,是个好名字,和她人一样。”

这样的天气似乎注定要用来缅怀,他目光沉沉,飘向望不到头的远方:“昨天没说完呢。她走以后那家杂志社就用我了,只是进杂志社当个实习生,累死累活的一个月才挣一千三,我突然发现我连养活自己都困难,这样过了四个月以后我就不干了。在一家大学附近租了间小房子,每天没日没夜的去图书馆看书,到了饭点就到学校食堂随便吃点什么,那时候真是想她,想她回来,告诉她我愿意考试,不玩摄影了,可是她的电话早就变成了空号”

“后来司考考得很好,我开始相信所有的付出都是有回报的。偏偏她对我的付出没有真可惜。”

她一言不发,缓缓呼出了口白气,“真冷呢。对于有的男人来说,女人是他们面临抉择时最先选择放弃的,她们甚至比不上那些飘渺的梦想事业成就权势。最终男人又以自己从前不成熟为借口请求女人回头,哪有这么便宜的事,那不是什么好事儿都让你们摊上了”

“爱这个东西是最靠不住的,偏偏这么多女人把傻当成是勇气。”当然了,这些女人包括她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真棒一晚上战三千,为自己鼓掌

啪啪啪

、第八章

自打上次交心以后,顾潇楠觉得自己和庄禹之间的关系亲近了很多,这些天他们常常约在周末一起出去玩。冬天里景色萧条到处都是肃杀的氛围,这样的景他也很少拍,因为常有绝望之感,他说生命还长不必早早的悲春伤秋。

因此三人行通常就是到城郊看看农家乐或者开车到很远的度假村去泡温泉。周小舟常常插科打诨说自己是电灯泡,于是几次以后这样的活动她就不参与了,每次都已加班为借口推掉,他俩也不再勉强。

对于顾潇楠来说,庄禹是个充满魅力的男人。他有正当职业和可以调剂生活的兴趣,另外这个人品行端正无不良嗜好和混乱的社会关系。最重要的是,庄禹一向器宇轩昂落落大方,对他们的关系也把握的张弛有度,从不会逾越半分。总的来说,这个男人让她生活轻松舒服,再也没有了从前事事惦念一个人的患得患失和小心翼翼。

又逢周末,庄禹有工作,她也就闲下来,星期六早晨睡到日上三竿才施施然起床,然后慢条斯理地在家里打扫卫生。

电话响起来的时候她正一个人套新的被罩,她很小的时候就被父母送到寄宿学校,套被罩这种很多人需要合作的事情,她闭着眼都可以很快完成。

电话是周一凡的姐姐打来的,说是刚回来想和她聊聊,回绝的话已经到了嘴边,那头却忽然换了人,“舅妈舅妈,你怎么没在家我想你了”

“懵懵乖啊,舅妈”

“有别的事情”还没说出口,小丫头就“呜呜”地哽咽了,“舅妈上次也说想懵懵的,舅妈骗人。”

好了,要是周一凡是她在周家的第一根软肋的话,那么他的外甥女便当仁不让地是她在周家的第二根软肋。小姑娘只要软着嗓子冲她撒撒娇她真的是为她摘月亮都愿意啊。

顾潇楠无奈地叹了口气:“不哭了,那告诉舅妈,你想要什么”

“想吃牛排了。”

“好,乖乖的,告诉妈妈去上岛好吗舅妈请你吃牛排。”

透过电话她都能听到懵懵吸鼻涕泡的声音,小姑娘破涕为笑,甜甜的说好,舅妈我们等你哦。

挂了电话她换了套衣服就出门了,上午十点多一点点,西餐厅里人还不是很多,她进门就看见一群服务员围着小丫头不知道在说什么。她站在不远处叫了声懵懵。

小姑娘惊喜地转过头,像个小导弹一样尖叫着扑过来,她蹲下接住她结结实实地抱起来,顶了顶懵懵的额头问她:“什么时候回来的呀”

“昨天晚上,舅舅去接我们的,妈妈说外婆要过生日了所以我们要来外婆家庆祝舅妈你昨天去哪儿了为什么不在家我还想跟舅舅回你家的呢”

懵懵说的外婆家就是周家老宅,她家自然就是她和周一凡住的公寓了。她一边想着小孩子的问题一边四处环顾着找小朋友的妈妈,小家伙在她手里扭了下身子,伸出小指头潇洒地一直:“在那儿,舅妈,去那儿”

很久不见了,周一言还是一样的优雅美丽,什么样的生活造就什么样的女人,虽然远嫁,但是周一言的婚姻美满,丈夫体贴女儿乖萌,所谓人生赢家大概也就是这样了吧。

周一言自小活得顺畅而恣意,和周一凡不同,她像母亲,从来爽直率真。此刻看到对面小声逗自家女儿的弟媳,心里烦躁的不像话。当初结婚时她就同周一凡长谈过,他们两个人性格相似,都是半天不吭声的人,有什么事又放在心里不喜表达,两个闷葫芦,除非有爱情做基础,否则的话怎么会长长久久的相安无事呢特别是这个孩子温婉大气的脸下是颗倔强坚定的心,从她默默暗恋周一凡好几年就知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