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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证明确实是他家量少,我俩把四人餐全吃完了

回来的路上她拍了我一下差点就吐了

、第六章补齐

此时的楼上,顾潇楠隐在厨房的窗户边上,凝视楼底挺拔的背影,思绪纷杂。离婚后的周一凡,她越来越陌生。

在梁宸的生日会上见到他的时候,他是同学哥哥的发小,明明只比她大了三岁,但身上的宠辱不惊的气质,真的要甩出她身边那些男生好几条街。就那么喜欢上他,一个人,悄无声息地静静地喜欢。彼时她旁敲侧击地从醉酒的梁宸那里要到手机号,也知道他和梁宸梁星非比寻常的关系。

高中毕业那晚,她醉的一塌糊涂,辨不清今夕何夕,混沌中摸出口袋里的电话,一下一下虔诚地按下那些烂熟于心的数字。电话很快接通,那边清朗的男声透过电波清晰地传来,只一个字,却也拨动了她心里那根微微地叫做勇敢地弦,于是她说:“我喜欢你”

可是如今,那个曾经冷漠沉静的男人会歉疚地对她说后悔,会无赖地小心眼,会悲戚地问她他应该怎么办这些,都是她在过去甚至是作为他妻子的那两年里都不曾见过的崭新的周一凡。可周一凡他的形象越新鲜越表示着她对他是多么地不了解,也就衬托着她过去自以为是奋不顾身地坚持是多么地可笑。

都过去了,那些年少时光里特有的倔强勇敢一往无前,顾潇楠轻轻地叹了口气,转过身走进卧室,再不管楼下那个站成雕塑的男人。

寒冷总是来得绵绵柔柔悄无声息,顾潇楠裹紧了脖子里的围巾,看着街上行色匆匆的人群,忽的不知道该往哪里走。

这个城市发展太快,上次在单位说起来很多95后都不愿意相信,城南那个卖到天价的高档小区在她上小学的时候是一大片望不到边的麦田,那些年爸爸的摩托车载着她不知道走了多少趟。这座城几乎就是在她的生命里拔地而起,她看着它改头换面日新月异,难辨悲喜。看,生命就是这样白驹过隙的一件事,你满怀欣喜揣着的鲜活记忆说起来都已经无法找到共鸣了。

她摇摇头继续往前走,想想自己早已经过了悲春伤秋的年纪了,还总是这样敏感多愁什么的说起来也是挺矫情的。离家不远有个家乐福,她每天步行到那里挑一些新鲜的水果蔬菜,生鲜区的员工现在看见她都互相打招呼了。

其实真的是过得很好了,在离婚以后还能迅速地融入新环境,并且吃穿不愁生活富足,怎么想她也是安逸的。周小舟上次说她已经失去精神追求了,整个人像退休的老人一样闲适却毫无活力。她听了以后表示愿意做出改正,为了让自己看上去充满活力她问了单位90后小年轻们,那些小孩子不约而同地推荐快乐大本营。顾潇楠于是每天吃完饭就在电视机前消磨2个小时,没有包袱的畅怀笑笑,还真是挺好。

今天周小舟晚上要来吃饭,明天周末,她自己表示顾潇楠一个人肯定会空虚寂寞冷,于是自告奋勇地申请前来陪过周末。

哪里的冬天都不好过,迎着肆虐的寒风,顾潇楠拎着手里的食材匆匆往家走。到家时碰到周一凡正站在楼下,好久不见,乍然看了还有点不习惯。她拽紧手里的塑料袋,轻声问他来干什么。

周一凡穿了件黑色风衣,脖子里系着灰色围巾,他一向喜欢稳重大气的黑白灰,顾潇楠悄悄打量着。很衬他,就是大概瘦了点,整个人显得凌厉又冷硬,仿佛冬天里落了霜的石头,看一眼都觉得冰冷。

他有很久没有见到她了,他很想很想她,尽管大部分时候他羞于承认。周氏大boss离婚的消息上个月初成了城市快报的头条,周氏因此股价大跌,办公室的电话日日被打爆。周一凡每天焦头烂额,应付各色居心叵测的路人以后还要回公司安慰忧心忡忡的董事会成员。

开始那几日每天只能睡三四个小时,尽管这样他还是坚持回家。那时候他才发现,半夜里乘电梯真是件挺恐怖的事情,周围静的连根针掉下来都能听得一清二楚。周身一点人气儿都没有,仿佛天地之间就只剩下那一方小小格子。有天夜里他站在电梯里看着那个小红灯一层一层的跳着,心里没由来的一阵恐慌,他想要是这时候电梯故障了怕是都没有人知道他死在里面了。

那是他在同顾潇楠离婚以后第一次感到不安全并且惶恐,当电梯门在19层打开,他忽的生出一种“到家了”的温馨感觉,脚步轻快的往家门口走着。直到打开门看到满眼漆黑他才明白,原来所有的恐慌惶恐不安全都是因为失去,再也没有一个人愿意坐在灯光下安安静静地等他回家了

有好几个晚上,和公关团队开完会后又累又饿,偏偏他坐在办公室里对着秘书送来的外卖全然没有食欲。顾潇楠婚后这两年厨艺有了很大的进步,他已经习惯每天回家喝上一碗热乎乎的汤,满心满口都像被暖风拂过,浑身上下都是暖洋洋的懒散感觉。好多次他都想要打电话给她了,想让她回来,想说他想她了,说他累死了,每天和一群人斗智斗勇回家还看不到她真的好难过啊,还想说他每天吃冷菜冷饭胃疼得都要穿孔了,他想说没有她他快要撑不下去了,每天都要熬死了。

后来事情压的差不多了,董事会那帮老家伙也都闹腾够了。周一凡每天按时上下班,日子过的规律得不能再规律了,但是他却失眠了。

失眠的第一晚他心烦气躁,一个人在大床上翻腾好久以后终于受不了了,翻身在地板上做了50个俯卧撑,大汗淋漓以后又洗了澡才重新回到床上,折腾了一番以后还是死活都睡不着。最后无法,二十八岁的周氏大老板躺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开始默默地数羊了,他清楚地记得,三千二百四只羊都从眼前飘过了他还是没有一点睡意。那一刻他甚至有点恨顾潇楠,她太聪明了,把他惯得非她不可以后甩甩手离开,她一定是吃准了他会难过会慌乱会难以自理,她怎么能这么狠心

那晚一直闹到天蒙蒙亮他才混混沌沌地睡过去,早晨闹钟响的时候他难得地在床上赖了好几分钟,最后刷牙看见镜子里面色憔悴的自己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离婚后他一直憋着一口气不肯承认自己非她不可,包括之前快要熬不住时他也没能放下架子说服自己给她打个电话。这个男人一向骄傲从来自视甚高,可是那天早晨他盯着自己眼睛下面因为失眠而乌青的眼眶,忽然就很想念她。

连续失眠了好几个星期,但是工作却是一分也不少的,这样也不行,迟早会垮的。有天下午周一凡看着秘书送来的安眠药,认真地研究了下副作用,最终还是决定试一下,要是能摆脱想念她的困境,那些心悸口苦嗜睡心慌胸闷又算得了什么

周一凡定睛看着眼前的人,还是和从前一样娇娇小小,裹在大红的围巾里一张脸更是小的不像话,他看着她被风吹的直眨眼睛,开口说不请我上去坐坐吗。

她抬头望望远处渐渐沉下来的天,明天大概要下雪了吧。让他上去暖和暖和也好,于是轻轻点头,率先走进了单元门。

他从后面接过塑料袋,掂了掂觉得分量还不轻于是问她是不是请了什么人到家里来吃饭

“周小舟待会儿会过来,我们要吃火锅,你吃不了。”

他闻言呆愣了两秒,电梯来了都忘了动,他胃不好对火锅烤肉之类的东西一向是敬谢不敏的,这些婚前周母都对顾潇楠细细交代过。她这样拐弯抹角地逐客他又何尝听不明白,只是心里觉得悲凉,人心也能一日千里的话,那么甘愿留在原地的只有他一人而已吧。

这是他第一次来她的公寓,一百二十坪的地方被她收拾的井井有条,一进门就看见阳台上摆着的躺椅和书,那个角落布置的和家里一模一样,周一凡觉得心一抽一抽地跳的难受。现在他才真真切切地感觉到,他也许真的失去她了,真糟糕,他就这么轻易弄丢了她。

顾潇楠端着水杯从厨房出来,招呼他坐下:“家里没有茶叶咖啡,只有凉白开,将就着喝点吧。”

他说我也有好久不喝那些了。

她没有搭话只是靠在离他远远的懒人椅上问有什么事。

“妈下个月9号过生日了,她的意思58岁也要大办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