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一起上过战场,枪林弹雨中摸爬滚打出来的,那种感情你不懂。”
叶锦天颓然低下头去,暗暗的思考着自己所做的一切,却怎么也想不通。
他忽然抬起头来,眼睛布满血丝:“很多军政要害部门都有我的亲信,就算你赢过我一个人,也赢不过他们。一旦我有事,他们立刻就会闻风而动,就凭你们两个老人家能掀起多大的风浪。”
“唉,锦天,我没想到你会中毒这么深,到了这种时候还不死心。好吧,那我就不妨告诉你,我已经让卫戍司令部开出三个师的兵力进驻燕京,目前早已控制了各个要害部门。我每一步都想到你前面了,孩子,你输了。”叶卫国笃定的说道。
“不可能,我没有输,我是不会输的”叶锦天呆呆的说着,自己呕心沥血这么多年,一手建立起属于自己的王朝,眼看前景一片大好,到头来一切不过是海市蜃楼、镜花水月,这样的打击让他怎么受得了。
他忽然一把抓住老人的衣领,面目狰狞的吼叫:“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可是你的亲生儿子啊”
叶卫国一动不动的看着他,脸上的表情说不出是悲伤还是愤怒,是无奈还是绝望,“我叶卫国没有你这样的儿子。”
只这一句,便如同一枚炮弹把叶锦天炸得粉身碎骨,仅剩的一点儿希望也给破灭了。
他的手慢慢垂了下去,眼里满是泪光,突然仰面大笑,整个大厅都被笑声震得嗡嗡直响。
“我是叶锦天,我永远都不会输,我是万人敬仰的皇帝,你们都是贼,只要我一声令下,把你们全都推出午门斩首我是叶锦天,我是皇帝哈哈哈哈”
看着神智崩溃的叶锦天,老人眼眶渐渐红了,心里也跟着流血。
他慢慢的转过身去,淡淡说了声:“他已经疯了,把他带走吧”
从外面进来一干武装警察,将癫狂的叶锦天带出公道堂,一阵京剧唱腔不断从远处传来:“我本是卧龙岗散淡的人,凭阴阳如反掌保定乾坤。先帝爷下南阳御驾三请,算就了汉家业鼎足三分。官封到武乡侯执掌帅印,东西征南北剿博古通今。周文王访姜尚周室大振,汉诸葛怎比得前辈的先生”
听到这儿,叶卫国身子一震,泪水大滴大滴的涌了出来。
叶锦天唱的是京剧空城计中的经典唱词,也正是老爷子平生最喜欢的一段唱腔,戏词好、唱腔也好,唱起来韵味十足,那叫一个过瘾,每天早上练完功后要不对着鸟笼子来两嗓子,这一天都觉得少点儿什么。
如今此情此景,没想到这段唱腔从叶锦天口中唱出,让人听着百感交集、倍感凄凉。
第894章白马青牛
第894章白马青牛
叶卫国负手窗前,望着窗外萧杀的景色,嘴里喃喃的道:“锦天,你是我儿子,虽然我从没夸奖过你一句,但我心里岂有不疼你的道理。前三十年看父敬子,后三十年看子敬父,你走到今天这步,爸爸也有错,我的心也疼啊”
他悲从中来,老泪纵横,心口忽然一阵难言的绞痛,整个人都痛苦的弯下腰去。
就在他快要跌倒时,一只手从后面稳稳的托住了他,正是叶承欢。
看着老爷子现在的样子,叶承欢也是眉锋深锁,心里不是滋味。他能理解老人此时的心情,哪个父亲不希望自己儿子出人头地,但哪个父亲不希望自己儿子能堂堂正正的出人头地,这两者其实并不矛盾。但叶锦天已经被迷住了眼睛,才会越走越远,最终和叶卫国站在了对立面上,甚至父子成仇。
他刚要开口劝慰几句,武建章已经走了过来,随手托住叶卫国的身子,“我来吧,我这个老朋友的心口疼是老毛病了,只有我才行。”
他摊开手掌,掌心冒出一团紫气,然后慢慢放在叶卫国的心口处。
紫府问心诀
是杀人利器,同时也是疗伤神药。
不出半盏茶的功夫,叶卫国的脸色渐渐恢复血色,人也明朗了许多,只是精神已经低迷不振。
武建章长叹一声,“老伙计,你这又何必呢,叶家三个儿子我最看好的就是他,锦天落到今天这步田地,难道我心里就好受么。”
叶卫国凄然一笑,“老武,当年你亲手要了你儿子的命,这么多年来我一直觉得你是个狠心的父亲,甚至一度想要和你绝交。到了今天我总算明白,你当初做的是对的。”
叶承欢暗暗抽了口气,这才明白原来武潇的父亲是被武建章亲手杀死的,听他们的口气那人兴许比叶锦天还要恶毒,那个人到底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恶,能让一个父亲对儿子下毒手,也许将是一个永远的迷了。
武建章握住老朋友的手,许久的悲伤在他脸上已化作一杯陈酒,“就因为我杀了那个孽障,我老伴才会忧郁而死。我是个罪人,这辈子万死莫赎,所以我才会把所有的爱都给了潇潇,只要我能活一天就要想方设法给她一天幸福。”
武建章的话好似一剂良药,让叶卫国精神一震,“老武,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也会向你当年一样,亲自向子明和子齐解释,不管他们接受也好,不接受也好,我都会把所有的爱都给他们。”
“老叶,咱们可以是父亲、可以是丈夫、可以是爷爷,但别忘了我们还有一个责任,十二生肖守护神,我是白马居士,你是青牛居士,拱卫神州才是我们最大的责任。男子汉大丈夫在大义面前可以不拘小节”
叶卫国看看武建章,武建章看看叶卫国,两个老人相视而笑,只不过这种笑容里包含了多少世事沧桑、人生历练,恐怕也只有他们两个才知道。
叶承欢一愣,没想到这两个老人居然也是十二生肖守护神,一个白马,一个青牛
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组织,到底是谁拥有册封的资格,他对此一无所知。
可是忽然想到楚云轩,他的心不免一阵刺痛,那个女孩子为了自己的一句嘱托才只身犯险,可是在她死后,自己连她的尸体都没看过,更不用说去她的墓前拜一拜了。
他满心烦乱,思绪已经飘出很远。
叶锦天的命运不用想也知道,他逼疯了妻子谢秋兰,到头来自己也吃了一样的恶果,这对夫妻的后半生将在疯人院里一起度过,只是两个疯了的人恐怕再也认不出彼此了。
他喜欢简单的生活,可总是一次次陷入各种烦乱中,接下来要做的事还有很多,起码就有一件摆在面前,要想给整件事画上一个句号,谢秋阁就不能不见。
他不想再耽搁下去了,这个糟糕的燕京之行越早结束越好,想到这儿,他拔步就走。
“你去哪儿”背后传来两个老人的声音。
“我去见一个朋友。”
两个老人彼此心照不宣的互视一眼,他们心里都很清楚,叶承欢要见的绝不会是什么朋友。
外面比他刚来时的情形另有不同,到处是密密麻麻的便衣和武警,停着的车有很多,他随便上了最近的一辆燕京勇士军车,没有人阻拦,也没有人喝止。
他没有多想,一脚油门下去,一个冲刺便直接撞碎了前面的挡路杆。
一边开车,一边在手表上按了个钮,车载导航很快便现出他此行的目的地。
这一路上出奇的顺利,只要他经过的路口,红灯立马变绿灯,座下的勇士军车无论启动还是跨越都彪悍得不需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