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陈文东一行人来到庙中,见到方丈时,心中却有些失望。这方丈约莫在五十岁左右,与柳先生所形容的根本就不是一个人。
陈文东看看宋师傅,宋师傅却摇摇头,显然并不认识这个方丈。
方丈见陈文东等人情绪低落,不由笑道:“阿弥陀佛,各位施主,稍安勿躁。不知哪一位是陈施主”
陈文东站起身来,一抱拳,“在下便是陈文东,方丈如何知晓我们的名字”
方丈并未回答陈文东的话,反而又问道:“施主此次前来,可是为了一剂救命良药”
陈文东听完,点了点头,心中却极为震惊。他们此行十分隐秘,知道实情的,不过寥寥数人,且都是周彦焕的肱骨心腹。这和尚偏居西南,怎会知道他们此行的目的
那方丈见陈文东面上惊疑不定,不禁笑道:“陈施主不必担心,我家老祖早在半月前就已经算到你们会来找他。实不相瞒,此次请各位施主前来,也是我家老祖的意思。”
陈文东听到和尚如此说,心中仍是有些疑虑,“方丈所说的老祖又是何人陈某能否有幸见一见这位老祖”
陈文东这样说,其实有些唐突,但那方丈却并未生气,仍是笑眯眯道:“阿弥陀佛,冥冥之中,一切皆有定数陈施主莫要心急,我家老祖就是施主要找之人。”
听方丈这样说,大家面上都是一喜,陈文东忍不住道:“难道老祖就是当年灵岩寺的主持”
方丈笑着点点头,“正是陈施主且放宽心。我家老祖正在与人相谈,诸位施主稍等片刻。”
陈文东一颗心总算落下,不禁也笑了起来,“不着急,不着急,我们等着就是。”莫说只是稍等片刻,就是让陈文东等个一天两天,他也是愿意的。
过了有一盏茶的时间,从外面进来一个小沙弥,回道:“回禀方丈大师,老祖请各位施主到后面叙话。”
方丈点点头,又对陈文东等人道:“各位施主随我来。”说着,便当先向后院走去。
拐过大殿,又走过两处院落,这才来到老祖的住处。刚一进院,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檀香气,陈文东顿觉心神一明,心中暗道,都说这檀香木能清心宁神,看来果真不假。
院中栽种着佛家的五树六花,愈发显得小院清新淡雅。虽然院落不大,摆设也简单,但细节处却透着精致,显然这老祖也是个讲究人。
一干人在廊下等候,方丈先行走到门口,恭声道:“老祖,陈施主等人到了。”
屋里一个苍老的声音道:“如此甚好,请施主们进来吧。”
方丈推开屋门,回头对陈文东等人道:“各位施主请。”
陈文东点点头,和宋师傅当先进入屋中。
屋里陈设简单,屋子正中央摆着几个蒲团,一张小几,一个木鱼,当中两个蒲团上,分别坐着一个和尚和一个书生。
陈文东等人一进屋,两人便转过头来。等看清两人的容貌,众人又是一惊。
“素卓先生”陈文东忍不住喊了一声,吃惊的看着那书生。
素卓先生一瞪眼,便训斥道:“不可无礼佛门清净地,岂容你大呼小叫赶紧过来拜见惠通大师”
陈文东心领神会,赶忙过去行礼,“晚辈拜见惠通大师小子鲁莽,扰了大师清净,求大师见谅。”
惠通大师点了点头,对陈文东摆摆手,道:“施主乃是俗世中人,无需拘泥佛家戒律,诸位施主都坐吧”
宋师傅不动声色的转到素卓先生旁边,挨着他坐下,低声道:“阿卓,你怎会在这里”
素卓先生看了宋师傅一眼,然后道:“我前些日子卜卦,算出大王有难,生门就在西南,于是循着卦象找到这边,兜兜转转的,耽误了不少时日。我也是前两日才来到庙里,昨日听说有人在打听惠通大师,料想便是你们,这才商量慧通大师给你们送的信。”
宋师傅应了一声,又道:“你明明答应我尽快回雁荡山的”
素卓先生斜了宋师傅一眼,低声警告道:“你老老实实坐着吧,这事儿我们以后再说。”
宋师傅听了这话,便不敢再多言,老老实实坐在素卓先生旁边,一脸的憋屈。
这素卓先生就是当年看守土地庙,保管裕王印之人,他与宋师傅的关系,大家都心知肚明。因此,虽然见宋师傅受气,大家也都当做没看见。
陈文东暗中观察这位惠通大师,只见这老和尚满面皱纹,两眼半眯,须眉雪白,眉尾长出寸许,正好搭在颧骨上,显得愈发慈眉善目。
陈文东正在打量人家,却不妨惠通大师突然睁开双眼,直直的看向陈文东。老和尚虽然面目老朽,但那双眼睛确是格外清明,仿佛能够洞穿一切似的。
陈文东被这样的眼神一看,心中一慌,半晌才定下神来。他对着惠通大师深施一礼,歉然道:“小的无状,惊扰了大师,求大师原谅。”
见惠通大师并不回答,只定定的看着自己,陈文东越发不自在,刚要起身再次道歉,却见素卓先生冲着他摆摆手,让他好生坐下。
陈文东只能坐在那里,任人打量,只觉得十分尴尬。等惠通大师收回视线时,陈文东不禁暗暗松了口气,说真的,被那样一双眼睛看着,实在不是一件开心的事。
素卓先生瞥了陈文东一眼,笑道:“小东子福缘不浅,竟能得大师相看。”
惠通大师摇摇头,笑道:“素卓先生不是早就给他看过了吗”
听他们这么一说,陈文东又想起了当时在土地庙,素卓先生给他算的那一卦,一时间,心中五味陈杂,不知作何感想。
惠通大师对着陈文东招招手,笑道:“施主近前来。”
陈文东对上那双慈祥的双眼,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