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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若再换个角度来看呢”苏景话锋一转:“至少,中土这座凡人世界不孤单;至少,有神佛施展了封界法术阻止过墨巨灵;至少,离山、大成学、在座诸位、中土人间所有不愿沉沦墨色的修家,在天外有同袍有战友天上也在打也有人在打墨巨灵”

说到这里苏景笑了:“这就是我想说的了,只凭中土世界,对上墨巨灵绝无胜算。可中土并非独抗巨灵,你我皆在军中,天上天下、宇宙人间,不同天地却是同个时间,打那巨灵可能是各打各的但打得都是墨巨灵。”

“焉知,墨色巨灵杀到时,满天神佛不会降临人间呢其实我倒是觉得,即便神佛不归来也没关系的,一场争夺宇宙的浩大战事,你我都在军中。若我之责是死守中土战死又何妨。”苏景说着,抬头望向天空。

稍待,苏景发问,向天:“我说的对么”

“对或者不对又有什么关系呢”一个声音真的从天上传来,带笑、和蔼、慈悲:“无论对不对,今日此间,所有人都会死,什么天外同袍、宇宙战友,对死人都不存丁点意义的。”

随说话,墨色天云滚荡翻腾,冲入视线,云头十余老僧黑香疤、黑袈裟。老僧群中还有个丑陋蛮人尤其醒目。弥天台墨僧杀到。

合镜伸手,遥指离山,法谕传下:“尽数杀灭、摧毁那山。”

谕令下,墨云崩

仍是二合一。

第九七五章宝上加宝

并无太多言辞,弥天台墨云直接动法攻山。

乌云崩去,云中并无想象中的大群僧兵,只有箭。三尺三长矢,不见弓更不见挽弓之人,墨云碎去同时三百箭疾飞而起,齐射离山。

下一刻墨云再告并拢,重新铺满天际,仿佛来时模样、仿佛从不曾崩碎过,可长矢已出

离山已无护篆。

雨花坪上丝毫不乱,大群修家就那么端坐在地,平静望着三百黑色箭矢袭杀过来不是不想乱,更不是不想躲避、逃散,而是动不得,除了目光之前,全身上下在无一处能动。

空有千年修行,空有巨力在身,当那墨云一散一聚三百墨矢袭来,雨花坪上无数修家只觉心神猛震,修元就此混乱、再也提不起丝毫力气。

墨僧袭来,只才一击就慑服了所有人,不等动不能挡也不能逃,这一仗又还怎么打还有一人能动,雨花坪上遽然一道剑光清澈,瘦小老道拔剑登天

今天之前,他还是逗留岐鸣剑碑前、全不引人注目的平凡道人,直到白天时候三千墨道攻山,他仗义拔剑、一剑光耀八方,震撼全场此刻再拔剑匡护同道。

岐鸣子出剑,人在半空,但人微不足道,剑才是此刻唯一的意义,拔剑后,岐鸣子就不再是岐鸣子,岐鸣子手中剑才是真正的岐鸣子

剑画天溪,清冽透彻,婉转绵长。一剑迎上三百墨色长矢。

剑矢相见。顷刻里天溪凝滞,清澈不再从容不再、明亮光芒陡然浑浊溪水从不浑浊,因它是活水,只有泥沼才会浑浊发臭;溪水从不会失去从容,因它来路有源、去路有归,有去处的水怎能不活泼,只有死水才会沉寂窒闷。

再眨眼。岐鸣子怒叱声起,溪色与墨色同时暴散去,纵然剑势被破,岐鸣子还是凭借深厚修元荡起犀利剑气,绞碎了墨僧打来的三百乌矢。随即枯瘦老道落地,身形踉跄连连后退,十余步后站稳身形。

一抹苍白自他脸上闪过。

岐鸣子替离山挡下了一击,胜得勉勉强强。

不是岐鸣子差,纵因记忆未复战力大损,他仍是归仙。在这中土人间能有几人随手一击让他连退十余步。

墨僧强。

不过好像也不是那么强,三百箭也算惊世骇俗,可比起镜、花两代圣僧的名气来。也实在不算什么了。

“还不错。只是”墨云顶上,合镜笑了下,对岐鸣子之扫了一眼,随即望向雨花坪正位苏景:“离山剑宗的人真不行了么。要靠外人来挡灾活命”

“离山行不行不好说,反正苏景是真不行了,在沙漠孤城和你家妖僧打过一场,险险被打死,逃得性命但十成本领剩不到一成了。”一个声音自离山山门外传来,声音倦怠,可那一道剑芒却绝不倦怠。

疤面青衣显身。即使不认识云上的镜、花两代神僧。也能明白对方有备而来,离山中数得上名号的高人无一在宗内,这一仗几乎没得打,何况叶非曾为离山第一代真传,见闻广博眼界开阔,当年做客弥天台时他曾见过那些前辈高僧的画像,他认不全,但总能认出了其中几个。

他知道来得是谁,他知道这一战几乎全无胜算,他不是非得显身不可的

离山叛徒。

叶非是叛徒,叛徒是离山的,由此:离山叶非。

只是这个人别扭得很,明明已显身,明明护离山,偏还要再透露一个顶顶要紧的消息给敌人现在苏景不过是个空架子,十成修为剩不得一成。雨花坪上闻言者众、吃惊者众今时离山内,大家唯一的主心骨竟然是废的

叶非显身只一瞬,人又消失不见只剩一柄长剑。

岐鸣子御剑时候,全副精神投入其中,人变得微不足道、剑才是真谛所在;但叶非不同,叶非御剑哪有御,他干干脆脆、彻彻底底地变成了一把剑。

十一世界的恶战之前,叶非费心费力,在身内养下一柄又一柄好剑,而十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