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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寻又问:“那你可有蚀骨烧心的必杀大仇、偏有不能杀的人不是杀不了、而是现在还不能杀的仇人。”

苏景摇了摇头。修行以来,丧在苏景手上的性命不少,可仔细想一想,大都是该死之人、正邪争斗,几乎不存私仇,毋论想杀却不能杀之辈。

“我有,都有。”浅寻嗅着她的好酒:“孩儿、恨绝却还不能杀之人,都有。”

说着,她手中酒坛被一道风法托浮着,轻轻升起,飞上三尺高矮止住了势子、静静悬浮不动。

卜,浅寻催剑将坛底打穿,特意拿捏的力道让坛底穿孔细小,酒水不足以顺畅流淌,只能一滴一滴的、先缓缓凝结再轻盈滴落。

浅寻没去喝酒,她把剑摆在了酒坛下她的佩剑,曾高远于不津城头的那一柄。

不同于普通长剑,浅寻这一柄剑狭长、奇薄,若摆放一旁不去管它,就是一阵普通的风儿也能让它轻轻发颤、轻轻嗡鸣。

很有趣,可怜又调皮的剑。

滴一滴酒水落下了,滴答一声,打在了剑身上,毫意外的,薄薄长剑一阵颤抖、伴以欢鸣,像极了馋嘴的囡囡吃到一颗酸溜溜的梅。

浅寻暂时不再出声,静静看着她的剑喝酒。

短短一会功夫里,苏景似是想通了些道理,不再迟迟疑疑,整个人都放松下来,平时和朋友随口闲聊的样子:“师娘有孩儿”

说话时,苏景努力把自己的语气放得柔软再柔软:“弟子曾听三尸讲过,当年他们在追随师娘学艺时,曾在凝翠泊大湖下胡闹,意外掘出一具童棺,内中安睡着一个小囡囡”

“就是她了。”浅寻的叹气轻飘飘的:“姓陆,只有乳名,没大名陆崖应该没和你说过。”

“师叔很少和弟子说起他的过往。”苏景回答道。

开宗立派、仗剑乾坤,自己的往事陆崖九对苏景说起过不少,可有关他与浅寻的纠葛,师叔从未提起过。苏景还是是吃到了机缘馒头才晓得凝翠泊有一位黄裙女子曾与师叔有旧。”

“是啊,他不会说。”浅寻意料中的事情:“不过你对我说过,陆崖为你炼化的真传命牌中封印的神通是我。那个我是什么模样”

“比您现在年轻些,少女模样,另外也开心些、俏皮些。”

浅寻笑了笑:“嗯,遇到他时我确是没什么烦恼,那时他不是什么高高在上的离山老祖,我的剑术也稀松平常,比你现在强不了太多。”

陆崖九封印在命牌中的浅寻,她初入他视线时的模样,开心活、或许有虑却忧的女孩子,她喜欢黄裙子。

第四九六章父母心

初遇时恰年少,同样喜爱剑术、同样修持出色,又是同样的真率心情,互相吸引再正常不过,浅寻是沉世渊出身却不会为非作歹,以陆崖九的性子又哪会因她出身邪门就心有芥蒂。

两人相处其乐融融,但并未因情事耽搁修行,正相反的,至情至性之人会因开情通心加快进境,有利修行,否则修行门内也不会有双修道侣之说。

说到这里,浅寻一拍锦绣囊,取出一只冰盘递到苏景面前:“几千年前的东西,字都有些变化了。”

冰盘之中,三张书被冻在其中保存如新,寒冰晶莹剔透,那三张鎏金纸笺字字清晰样式变了、字为半古斜篆,可这些全不妨碍苏景认出它们:

聘书、礼书、迎亲书。

所谓三书六礼,至今东土人家的嫁娶喜事仍有这些讲究,冰中那三张纸,既是书证鉴,也是喜笺婚书。

三书写得明明白白,一双新人,公陆崖婆浅寻。

拿回冰盘,它干净得不能再干净,是以浅寻的轻轻擦拭全无意义。

很快,冰盘被小心翼翼地收回囊中,这是她认真保留了一辈子的宝贝。之后她安静了许久,眼帘低垂遮住了眸子,目光里空洞也暂时被挡住。忽然,浅寻的手指动了动,勾弹身前摆放的那架瑶琴,合喜调,专门用在婚嫁喜典上的曲子想得入神了,浸入了那天的欢喜中,不自禁就弹起了那天的调子。

可惜,琴一响,浅寻也醒了,琴声又停下。那几声悦耳声音顷刻消失。

浅寻是陆崖明媒正娶的妻子。

并非修宗做典,是民间成礼。

与陆角和蓝祈不同的,不是陆崖九要刻意隐瞒、不把浅寻引荐给同门、同道,而是浅寻自己心中藏了一份傲气。

虽无意再翻沉世渊与正道的旧账,但浅寻心中对正道人物的抵触可想而知,她只要陆崖就好了,他那些同门兄弟、同道好友,浅寻一个也不想见。

“我直言相请,要陆崖不可说出我俩成婚之事。是为了他好。也是因我心中实在不喜正道。陆崖还是想告诉自己那几个结义兄弟,尤其想告诉他哥哥陆角我们商量很久,他答应了我,我很感激。”

以陆崖九的性情,对自己人的时候。只要点头答应就绝不反悔,更不会阳奉阴违,无论妻子、兄弟或者看重的晚辈,他心中都存了一个敬字,这一重是绝不会错的。

浅寻入主凝翠泊,陆崖九修行于离山,以他们的事和联络手段。说一句鸡犬相闻也不算夸张,两人相隔不远,时时都能见面。得红颜相伴、修持与剑术进境飞快、开创离山剑宗基业,那些年是陆崖九的神仙日子。所有事情都顺风顺水,不久之后又一桩大喜事到来,爱妻有喜。

十月怀胎,添丁进口。小小女娃呱呱坠地。这孩子长得像极了母亲。那时两人的欢喜非当事父母能够理解,陆崖九喜得直接破开了一个境界

再之后一件大事就是给孩儿起名字了。夫君学识通天、娘子秀外慧中,两个出类拔萃的修家,居然想不出一个好名字,今天陆崖想出一个,浅寻撇嘴;明天浅寻灵光乍现,陆崖摇头。

一晃两年,囡囡没名字。好在古时有个讲究,男童七岁定名,女童五岁定名,当时还有时间,大可再想上三年。

有了囡囡固然欣喜,可一桩烦恼也随之而来:陆家的孩儿,岂有不见陆家长辈的道理陆崖旧事重提,想把她们娘俩引荐给陆角,还想接了浅寻母女干脆住进离山去

浅寻不同意。

苏景和小师娘的接触不算太多,但也能想象她的倔强。

这件事讲不通情理,可它也真的和情理没太多关系,若陆崖九有事她可舍了性命,若陆角八落难,为了夫君的手足之情浅寻也敢舍命相救,可要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