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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是。不过并非现在,平日里空旷明亮的刑堂才是故弄玄虚,才是法术加持下的布景

此刻的孤崖玄天,真真正正的刑堂律水峰,是被离山师祖炼化做飘渺星峰后才取的名字,这座山峰本名独天角。

苏景高高在上,不开口,白羽成代为讯问:“下跪何人。”

不用犯错弟子回答,带他来的笔仙就高声应道:“启禀苏长老,下跪弟子名唤钟柠西,镌天第九崖修行。入山十一年,修习天璇黎冰法度,正做第三境如是修行。钟柠西资质不错,进境不满,得樊长老赏识,本拟三月之后收入洪泽峰擢升内门弟子,怎料此子狼子野心大好机遇摆在面前却惘然不顾,于一个时辰前犯下大罪”

笔仙回话不是单单报上名字就完事的,还会将弟子大概履历、将来前途做大概交代。

苏景眯了下眼睛。

白羽成语气严厉:“钟柠西所犯何律”

“此子贪心不足,犯下擅越大罪今日我巡山至镌天第九崖”所谓擅越指的是擅自做主、擅越雷池之罪,说穿了,就是违背了师长命令,可大可小的罪过,要看他具体做了什么。

笔灵话未说完,白羽成忽然打断:“让他自己说。”

笔灵立刻收声,胯下白鸟收拢翅膀向后退开。同时一位刑堂巨灵将手中捧着的镜子猛地一举,招贤钟柠西,后者只觉一阵天旋地转,身上的桎梏突兀消散,骨头不疼了、呼吸畅快了,可又有寒冷袭来从未这么冷过,冷得堂堂离山弟子想哭

无以言喻之冷,无以言喻的恐惧,甚至钟柠西也不晓得自己为何如此害怕,但很快他就明白这恐惧源自何处了:他看见了自己身体仍跪在那孤峰上,被罡风吹得摇晃不已。

苏景眼中则是另一番情形:掌镜巨灵将手中镜子一照,一道淡淡白雾从钟柠西天飞出,白雾有形、明明白白就是犯错弟子的模样,摇摇晃晃着,被摄入灵镜。

宝镜摄了钟柠西的魂魄

不过是三境小修,魂魄被抽离身体,怎么可能不冷,怎么可能不恐惧。但镜子神奇,摄魂后还能保他活命,不会就此魂飞魄散。

镜中魂魄瑟瑟发抖,掌镜巨灵厉声叱喝:“讲你所犯何错”

镜中法度再起,自有辨识之法,只要犯错弟子口中有一字虚言便会身受噬魂之苦。其实不用再加持什么法度,钟柠西已濒崩溃。离魂后的恐惧是天性本能,根本无法抗拒,哪里还敢欺瞒,颤声说出自己所犯禁律。魂魄声音从镜中飘出,仿若蚊呐细不可闻。

掌镜巨灵,叱喝:“大声讲,敢犯禁还怕说么”

镜中钟柠西脸色苍白,拼力大喊,可是声若蚊呐是因魂魄出声之故,就算他皆尽全力又能再大出多少,巨灵勃然大怒,全不分青红皂白,喝骂:“死不悔改的东西,故意违抗本尊训令么,大声、再大声”

哇地一声,钟柠西再抑制不住恐惧,大哭出声,声嘶力竭喊出自己所犯过错。

苏景早在第一遍时就听清他的话了,面色冷漠依旧,但目中精光闪烁。并非愤怒,而是有些哭笑不得,下面那孩子犯的错,说穿了不过四个字:私自练剑。

离山弟子人人习剑不假,但有些资质好、将来能在修行路上走得更远的弟子,长辈会故意不许他们习剑:一是过早习剑会影响修行,前三境分别要铸就身基、心基和灵基,至关重要;另则是习剑与修法不同,前面若养成些半吊子的习惯,会大大影响将来对剑术的领悟。

这个钟柠西便是被长辈禁制习剑之例。其实将来他被樊长老收入门下,自有上乘剑法传授,可是少年人心思躁动,又真正爱剑,忍不住偷偷练了,结果被巡宗笔仙抓了个正着不过说破了大天,他犯得又是个多重的罪啊,了不得教训几句也就是了,都无须把他带来刑堂。

刑堂暗藏诸般法度,便如苏景现在所处、所见,而这些法度不是白来的,每次发动时都须得大把灵石来提供元力。甚至可以说,显出独天角本相、催动刑灵动法所耗力量,对于修行门宗而言,远比一个不起眼的外门弟子更重要。

便仿佛用道家大修的真火去蒸馒头,完全都是划不来的事情。

钟柠西大哭之后,掌镜巨灵面色轻蔑,但未在相逼。

白羽成再问:“剑从何来,所修剑法从何而来”未完待续

第四一四章两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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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前弟子下山省亲,帮了一位同道散修,剑与剑法皆为其所赠,弟子真心爱剑,回山时一时心智蒙昧,瞒报此事,可是”

白羽成哪去理会他的可是,转目望向白鸟笔仙,后者会意:“罪据下官已然收没,这便呈堂。”说着,小小笔仙手捧一剑、一简,交予白羽成。

白羽成稍作审视,恭恭敬敬将两件东西摆放在苏景案上,跟着他转回头望向镜里钟柠西,冷笑:“只为这种剑、这等剑法,你便违背长辈嘱托、违犯离山禁律”

这个时候钟柠西已经收敛了哭声,尽力镇定着,可孤苦伶仃一魂魄,再如何努力说话时依旧声音发颤:“弟子修完了功课,心中升了猎奇念头,所以求白师叔、苏长老”

不等话说完,就被白羽成一身冷笑打断了:“求不用求了。离山刑律,条条明白,你违背长辈嘱托,擅越之罪清楚,断决在此:镌天石崖第九峰,外门弟子钟柠西忤逆抗命,无可赦,以儆效尤”

无可赦,便是灭身碎魂、连再入轮回都转生为人都没机会的重重刑罚。

钟柠西闻言只觉得五雷轰顶,不过私自练剑罢了,又怎么可能遭来灭顶之灾啊。哭喊、哀求,望向苏景嘶声大呼弟子知错了,求长老开恩。

苏景却不吱声,静静看他片刻,转回头对白羽成微一点头。

罚得太重,苏景却同意了,只因他心里多出一个疑问:白羽成。

白羽成是龚长老高徒,性情与师父颇有几分形似之处。皮相冷漠但骨子里分长幼重规矩,对长辈从不会越礼,更因真页山城的事情对苏景心存感激。一直以来皆如此的白羽成,今天在刑堂却越俎代庖,案子虽不大,可他连审带办把所有事情都包办了,甚至最后落刑大事都未去问苏景一声这也太妄自尊大了些。

如此反常情形,以苏景的心思怎么可能察觉不到。

是以苏景不出声,不过在他手中也瞧瞧捏了一道真火。唱戏一切好说,如果掌刑巨灵真要把钟柠西打得魂飞魄散,苏景就非得制止不可了。

钟柠西呼号求饶不过两三声,忽见一向好脾气笑嘻嘻的苏太师叔竟也点头同意落刑,一下子入坠冰窖。一颗心直直向下沉去。

白羽成叱喝:“行刑”

一个巨灵跃落孤峰,抬起一脚将钟柠西的身体踢落悬崖而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