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眼泪落在棺材里,再怎么想见棺材里的人,也不能扒着棺盖不叫订上。这样子,已逝之人会走的不安宁。王晚歌害怕小十八走的不安宁,所以她忍着,忍着所有的冲动,看着小红色显得很调皮的棺材被抬起,看着她的小十八离她越来越远,泪如泉涌,却拼命忍不住不哭喊一声。
胤疥,额娘对不起你胤疥还有什么话想在这一刻嘱咐给她的小十八,却突然不知道到底该说什么,就那么哽在心头,哽的人憋得难受。
人越来越远,那抹红色也越来越远。只是身处这偌大的灵堂,只是身处这小十八每日都待着的地方,悲伤却始终不能停止
自哭过那一次之后,王晚歌就再没因为小十八的事哭了,也许王晚歌本来就不善于落泪,也不习惯于落泪。
康熙这些日子以来始终没来见王晚歌,听说前朝近来的朝事很是繁重。王晚歌也一直在永寿宫里,过着跟以前看着没什么不一样的日子。
后宫里有人说,王晚歌看着着实是太冷静的,完全不像是一个额娘,着实狠心。从前,王晚歌因为在阿哥的周岁礼上、在生下阿哥被抱走之际却那样冷静也被这样质疑过,那时对于王晚歌算不得什么,如今也是算不得什么。
落嫣的日子似乎也不大好过。宫里头也不知哪里传出的流言,说是落嫣是不祥之人,这才刚嫁过来,便是克死了自己的小叔。落嫣和十五阿哥的样子看起来倒是没什么,王晚歌自也没什么,对待落嫣自也从来未有外待过。而落嫣侍奉王晚歌也侍奉的十分好,只是看着落嫣,王晚歌却也不大习惯于这样的侍奉,所以她坐一会儿便总是叫她回去了。只是她倒是也来的勤。
这样的日子大概过了半个月,康熙始终不来永寿宫,于是王晚歌去了乾清宫。
康熙似乎有些惊讶于王晚歌的前来,当然也是见了。是在书房里,书房里也有暖炕,两人坐在那。
许久无言。
“朕以为你应该有怨。”
王晚歌抬眸看着康熙:“臣妾是曾经想问一问皇上,何以如此冷漠”只是顿了顿,又道:“说这话应该便是有怨气的,因为是皇上将臣妾至于了如此高地。只是在这宫里,不管是在高位或者是身份卑微,却都是免不了要受些什么的。所以,臣妾没有理由怨恨皇上。”
康熙没有料到王晚歌会这样说,只是她这样说了,他却也没有十分惊讶。微蹙了蹙眉,康熙看着王晚歌的眸子别开了。
王晚歌的眸子却一直在康熙的身上。
而后,只听康熙又对王晚歌说道:“朕会查清楚一切的。”
王晚歌淡淡一笑:“嗯。”
这算是一个信任的笑容,只是康熙的心里却是暖不起来。她不怨他真的不怨她为何觉得她
康熙有些担心,王晚歌不是不怨他,而是别有目的。在别有目的面前,怨他不怨他其实也没有那么重要了。她要的是他的宠爱。他担心,她会做些什么。只是虽然担心,康熙还是没有去阻止什么
这事是八阿哥做的,如今王晚歌是个如此的样子,虽然好像根本牵连不到他们,但是那心里却总是有些心虚畏惧。
良嫔和宜妃在一块坐着,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什么。
“也不知八阿哥安排的如何了如何还是没有牵连到太子的头上”这话是宜妃说的。
第65章
“也不知八阿哥安排的如何了如何还是没有牵扯到太子的头上这样长的时间,可不要夜长梦多了。”宜妃是有些担心这事再这么拖下去会夜长梦多。
只是良嫔听了,却是没说话,而是垂眸,还是平常淡淡的神色。她相信八阿哥,不管八阿哥怎么做,在她眼里看来都是对的。
而如今对于八阿哥迟迟没有动作,心下也是明白了一二。这事拖的越久,应该牵扯出太子的事便是越叫人信服吧只是这话,良嫔没跟宜妃说。
宜妃见良嫔没吭声,却也不再说什么了。良嫔从来便是个少言寡语的,此时心里头有些什么恐怕也不会跟她说。不说便罢了,她也没有非要知道的理由,虽然这事九阿哥会被牵涉其中,但是毕竟是八阿哥做的。更何况,宜妃也是相信八阿哥的。
十八阿哥的事,已经过去半个月了,却还是没有传出丝毫的蛛丝马迹来以供这宫中闲人们茶余饭后的闲话。那么这时日久了,便总会生出一些闲话来。
而首先被伤的便是德妃。兰香是德妃的人,其实这事也并不是许多人知晓的。当初兰香是德妃安排到密妃身边的人,而后密妃便是开始疏远兰香,却不动她,这其中的厉害关系如果加上兰香是德妃的人便是能说的清楚了,也十分的合情合理。
这本就是事实,如此说当然是合情合理。再添油加醋上一些兰香平日里跟德妃的接触,这事便是更加让人深信不疑了。
当初密妃刚进宫时,德妃是第一个见她的人,自然知晓凭着她的那张脸便是非池中之物,在她身边安排一个人理所应当。一则看看密妃是如何的人,若是能收为己用,自是好的。二则是因为密妃当时住在永和宫,以防万一她生乱丢永和宫的人,也是正常的。而密妃当初因为位份低微,也似乎跟德妃交好,只是后来却是渐渐的疏远了德妃,也疏远了兰香。德妃当初对密妃也是百般照顾的,只是密妃却这样不顾前情,说不好德妃是如何想的。只是如此指使兰香未免也有些太过明显了,明摆着便是将这事往自己身上扯。不过说不好也是因为铤而走险。就是因为如此太过明显,才有了狡辩的最佳理由。
一番话说下来,说的倒是有鼻子有眼的。只是流言只是流言罢了。两个当事人看着也是一派淡定的样子。
德妃有时遇上王晚歌的目光,会看上一眼,然后别开眸去。那副样子似乎在告诉王晚歌,这事跟她无关。
每每德妃如此,王晚歌也是别开眸子,不再看她。
竹子是王晚歌的贴身宫女,这样的话自是听的更多的。总有人些人在她跟前说些什么打探消息似的。听得多了,竹子也有些怀疑了。那日闲来没事,便问了王晚歌一句:“娘娘,你说,这事会真是德妃娘娘做的吗”
王晚歌此时正在拿着一本书看,听了这话,抬眸看了一眼竹子,而后又回过眸子,清淡的说道:“不知道。”
这样的回答,着实是叫竹子有些惊讶。十八阿哥没了,娘娘除了比之前更加沉默又显得有一丝清冷外,看不出什么太大的变化。娘娘便不想着给十八阿哥报仇吗怎么娘娘好像完全不着急的一副模样。
言初在边上看着,这时遣了竹子离开。屋里屋外都没有了什么人,言初才问道王晚歌:“娘娘是怎么打算的,果真不知是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