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目录
关灯 护眼
加入书架

分节阅读 9(1 / 1)

喝的。而刚才玄电去要药的时候,临出门前撞见了秋堂主。秋堂主年纪约莫四十,早年混江湖时落下些旧疾,玄电手里的那种药瓶他十分熟悉,是最好的消肿去瘀,清热镇痛,舒缓筋骨的药。这种药与江湖上寻常治跌打瘀伤的药不同,炼制麻烦,效果自然也是奇好,月堂主配得不多,他也只能偶尔要到一瓶。而玄电方才共拿了两瓶,肯定不会是玄电自己用,四位护法里面最近也没有听说谁受了伤,那就只能是教主了。但是教主最近门都没出,怎么会要用这种药秋堂主瞄见月堂主那张从来都波澜不惊的脸上掠过一丝促狭的笑容,略一沉吟,瞬间懂了。月堂主侧过脸去,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继续挑拣着药橱里的药材。秋堂主出了药庐,直接去了春堂主的院子。

第十一章

温泉内室里,温莨替教主敷药,玄风和玄电玄雷懂事地退了出去。尹湫曜闭着眼,任由温莨在他腰背上按摩抹药,哪怕抹到最尴尬的地方也没有露出半点不自在,完全一副属下伺候教主天经地义的模样。其实他心里想的是本教主该看不该看的地方你们都看过了,扭扭捏捏反而搞得本座真像被你们这几个狼心狗肺的强上了似的,既然要伺候我,那就躺平了让你们好好伺候。温莨试着那处火热烫手,特意多抹了些,临出去时还啰啰嗦嗦叮嘱了一大堆,尹湫曜心烦得一个字也没听进去。早饭跟午饭并成一顿,温莨亲自送来的莲子羹,配了一盘碧绿的小菜,很是清淡可口。尹教主今天也没心情练功理事,吩咐温莨下去跟三位堂主一同处理教中事务,自己不紧不慢地回了寝室。玄风早先已亲自将屋里收拾了一遍,床单被褥全都换成素净清爽的天青色,四面开窗,空气里飘着淡淡的沉水香。总算还会做点靠谱的事。教主这么想着,闻着淡淡的熏香,心想这玄风是不能再用了,天天看他在跟前晃,保不准又会有第三次,何况好好一个护法干嘛要干这些丫鬟小厮做的事情。打定注意尹教主走出房间,让守门的弟子去传春堂主来见。春堂主三十出头,精瘦高挑,高鼻深目,薄唇总是紧紧抿着,带着一股狠劲,五官如刀刻一般硬朗,放女人眼里也是十分英俊的一条汉子。可惜教主也是男人,对这一型的不怎么感兴趣,偏爱柔和俊美一些长相。尹湫曜在偏厅见了春堂主,吩咐他在弟子中挑两个手脚灵巧做事稳重的到自己房中伺候。春堂主想了想,问道:“风使有什么做得不合教主的意么”口气问得关切随意,并非质疑或是抗命。尹湫曜倒是不好不答,想了想,道:“风使本座另有安排。”春堂主点头领命,抱拳行礼退下,转头之间,弯起薄唇笑了笑。当晚春堂主就领了两名身材精壮长相清秀的弟子到教主房中,教主翻着手里的书,头也没抬一下,任由春堂主给两人交代每日需做的各种细琐小事。直到说完,教主也没抬起头来,春堂主犹豫了一下,上前道:“教主,属下已交代清楚,不知教主还有没有别的吩咐。”尹湫曜抬头瞥了春堂主一眼,淡淡道:“跟往常一样即可。”心里却颠来倒去想着昨晚的事,看春堂主这样子是误会了什么,难道他也知道了以为我挑人过来是干嘛我堂堂一教之主有那么饥渴留下的一人伺候完洗漱之后就被打发回去休息,尹湫曜又思忖了半晌,实在觉得自己不过是需求跟一般男人有点不同而已,何必战战兢兢怕人知晓另一个声音在心里说:总得在意一下周遭的眼光吧,毕竟像你这样的男人是很少的。于是尹教主再次陷入烦恼。谁说魔教教主可以任意妄为的拖出去掌嘴十分郁卒地抬掌扫灭了蜡烛,倒在大床上,觉得有点冷,将杯子裹了又裹,不知什么时候才睡着了。第二天,尹湫曜打算一扫阴霾,亲自去前堂理事。练完功,沐浴,穿戴整齐,霸气侧漏地朝前堂的议事厅走去。这个时候四位堂主一般都在议事厅将各处递来的消息按照各自的管辖范围拆阅,再讨论讨论,需要教主定夺的就写在一张签子上,由花堂主去送给教主过目,有时是教主亲自过来看。因为昨天的事情心照不宣,几位堂主料定教主今日肯定不会来,所以一面拆看信件,一面随便闲聊。于是,以教主的功力,站在十米之外就将屋里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昨天教主突然不让玄风贴身伺候了。”“哦看来是腻了。换了谁”“要了两个普通子弟,不过我看教主不像有兴趣。”“那是,一般的人教主怎么看得上。花堂主,你说是不是”“”“秋堂主,小心杯子”“不知道教主下次会选谁,总归不会是我。”“月堂主,若是教主点了你”“别开玩笑,我只喜欢女人。”“也是。”沉默。教主正想抬步走进去。“不过若是教主的话,也不是不可以试试。”“月堂主,小心杯子”“”教主转身就走。花堂主推开窗户,朝外看了一眼,刚才好像有人尹湫曜回到住处,正好看见两名伺候他的弟子正站在门外,抬手一点一个,“跟我走。”片刻,三匹快马从魔教总坛疾驰而出,一路快马加鞭,赶往魔教远在东南郡的一处产业鹤翔山庄。

第十二章

温莨拿着一张拟好的签子假公济私去见教主,发现书房个寝室都没有人,四处找了一圈,发现教主竟然失踪了两名贴身伺候的弟子一同不见,马厩里少了三匹马,守门的弟子也看到了。四位堂主和四位护法很快明白,教主不是失踪,而是离家出走了温莨默默在前面加上两个字负气离家出走。原来在议事堂外的人是教主,他什么都听见了。温莨默默地向其他三位堂主投去埋怨的目光,那三位几乎同时以同样的目光回报给他你和那三个不懂事的护法跟教主在床上到底出了什么事两百里之外的教主躺在榻上猛地打了一个喷嚏,将身上的丝被裹了裹,心想,这鹤翔山庄什么都好,就是冷了点。靠覃香山太近,没办法,要不是图个清静才懒得跑那么远。到这鹤翔山庄几日之后,玄风首先找到了这里,尹湫曜拒而不见,玄风在门外跪了半个时辰,被赶来的温莨劝了回去。自从教主出走之后,玄风便没怎么说过话,此时也是默默无声,温莨知晓他是个直性子,又惯常喜欢将过失揽在自己身上,拉他起来,笑道:“惹了教主生气又不是你一个人的错,他不肯消气也不是你跪一跪就好了的。”玄风垂头不看他,冷清道:“那现在怎么办”温莨一时也没主意,毕竟尹湫曜做他们教主时间不长,到底什么性子还摸不准,万一弄巧成拙到更是难办,那日不是没看见教主眼中的杀意,也就是赌一把鱼水之欢的恩爱之情,他不会痛下杀手罢了。如今这件事弄得几位堂主都知道了,离得近的弟子恐怕也听到些细枝末节,教主这脾气发得确实不冤,只是怎么把这件事给圆了,既让教主消气,又让教中不在议论此事,一时半会还没个万全之策。温莨拍了拍玄风身上的灰尘,道:“这不还没想到办法么,不过既然让你找到了教主所在,就成功了一半,你我守在此处,见机行事罢。”玄风想也是这个道理,于是点了点头,不再坚持,跟温莨落脚在山庄不远处一户农家中。隔日,与玄风商量之后,温莨偷偷潜入了鹤翔山庄。这处庄子只是魔教名下一处小地方,平日也就是总坛的人过来收田地商铺租金住上几日,谈不上什么富丽堂皇,守卫更是几乎没有,只有本地坛主手下的几名弟子负责日常管理。尹湫曜突然造访,让庄子里的人都吃了一惊,听闻这位教主十分残暴,那些从未见过真人的低等弟子个战战兢兢,话都不敢多说一句,坛主赶来也没见到教主本人,让随行的两位护卫以教主身体不适挡了回去。幸而教主不喜生人伺候,也不喜欢折腾,生活起居皆由两名护卫打理,山庄的人乐得清静,凡是两名护卫的吩咐一概当做教主的亲命,跑腿勤快自不在话下。温莨跃进高墙,不久就撞见了其中一名护卫,那人见是花堂主,跪下就是一礼,温莨朝他摆了摆手,示意不要声张。那人会意,只是神色颇有些犹豫担心,温莨自然明白,定是教主有吩咐,来劝的人统统不见,于是低声道:“别怕,教主若是问起,你就说打不过我,他不会为难你。”护卫应了,又道:“回花堂主,教主此时正在梅园中,心情似乎不怎么好。”温莨道声知道了,便拔腿朝梅园走去。这山庄温莨每年都会来一两次,再熟悉不过,此时刚刚入秋,梅园只有梅树凉亭,也没什么看头,不知教主在那里做什么山庄不大,不一会就到了梅园,月洞门外就听见里面传来弹奏琵琶的乐声,温莨不好音律,听不出是什么曲子,只觉得十分好听。快步迈进门去,瞄见梅树掩映的凉亭之中端坐的身影正是教主,亭外立着一名护卫,正是从教中带出来的另一名弟子。温莨绕到亭子前方,这才看清了教主的摸样,尹湫曜长发未束,用一根紫色丝绦系在背后,身上只穿了件浅葱色薄衫,双眼低垂,横抱琵琶,十指轻弹,周遭寻常景致也似染了声色,如画一般。听见脚步声,尹湫曜冷冷哼了一声,停了弹奏,将琵琶放下,眼也不抬,侧身靠在栏杆上,望着近处一截黄了一半的树枝,压根不打算理会温莨。温莨今日来见尹湫曜,自是精心打扮了一番,可惜对方连个正眼都不给他。温莨笑着叹了口气,上前两步,跪下行礼,道:“属下花堂堂主温莨,见过教主。”上面半点回音也无,温莨等了一会,站起身来,朝边上使了个眼神,支开了那名弟子,偌大梅园中只剩下他和尹湫曜两人,尹湫曜仍是不动,彻底不打算理人的态度。也好,至少没发脾气,没用寒得死人的目光盯着人看。其实尹湫曜这人不怎么爱生气,这件事当时令他难堪至极,离开教中几日之后气便消得差不多了,只是暂时还不想回去。本来这个教主他就没打算当多久,若这事令他坐不稳教主之位,他倒不介意一走了之,若是有人敢为难,那就来一个杀一个。这也是他选择这处偏僻山庄的原因之一。尹湫曜这几日一直没睡好,本以为到这处宁静的庄子,没了教中那些人和事会安心许多,哪知道每晚辗转反侧,来来回回都睡不踏实,一闭上眼,那些荒唐情事的画面就萦绕在脑中,挥之不去。色字头上果然一把刀,不开荤还好,这一开荤,这具年轻的身体怎么都寂寞不下去了,这才跟一名护卫来了一场白日宣淫,还被人偷窥,那偷窥的人还在近处,尹湫曜这两日都在梅园中弹琵琶就是想将那人引出来。不料该来的不来,不该来倒来了,一来就是两个。玄风倒是好打发,不见就是,谅他不敢乱闯。但温莨就不一样,不知道是不是第一个的原因,尹湫曜对温莨总是冷不彻底。此时背对着温莨不理不睬,也没指望他就这样知难而退,但要对他说什么狠话,又好像找不到词,于是只好继续不言不语,见招拆招,应付走了最好,总之现在是怎么也不想回教中去。温莨走进凉亭,侧坐在教主身旁,抬手在他肩上轻轻一按,痛惜道:“穿这么少”尹湫曜对温莨这种时不时的温柔体贴莫名有些不耐烦,既然冷着他没用,干脆直接一点,冷声问道:“你来这里做什么”温莨笑道:“自然是接教主回去。教中不可一日无主。自教主离开之后,上上下下都在找,没一个人能安心睡觉。”尹湫曜自然知道他最后一句不是指的别人,故意听不懂,道:“教中事务自有几位堂主打理,我在不在都是一样的。”温莨双手从他腋下穿过,将人抱住,伏在他耳边道:“自然是不一样的。”尹湫曜还从没被人这么抱过,前几日的事情还没过去,这一举动惹得他无端火起,扳开搂在腰间的手,回身就想教训温莨,哪知才转过头,一股热气扑来,双唇已被含住,两手被温莨按在栏杆上,一幅正待被攻城略地之态。尹湫曜下意识抬腿一顶,撞在温莨大腿上,痛得他闷哼一声,手上轻了力道,趁势挣脱了双手,抬手就是一个耳光,温莨被他扇得偏过了头。打完尹湫曜才意识到下手过重,但又觉得对方失礼在先,于情于理都不该是自己的错,冷着脸色看温莨慢慢转过头来,右脸上五根手指印鲜红如血,唇角却是真的淌了血下来。“教主教训得是,属下知错。请教主责罚。”温莨一开口,鲜血都沿着口角流了下来,滴在他青灰色的衣襟上。尹湫曜没想到竟然打得这么重,又听他这样的话,更是拉不下面子,冷冷别过脸去,道:“滚。”温莨站起身来,看了尹湫曜一会,却不走,似是改了主意,道:“教主这就放我走,不怕我再来不如今日一了百了。”说完,俯身而上,再次将尹湫曜压在了栏杆上,带着血腥的吻落了下来,在尹湫曜本就烦躁的情绪上添了一抹厌恶。温莨的动作看着霸道,其实没有弄痛尹湫曜半分,有了方才那一巴掌的教训,尹湫曜也不打算真的跟他一了百了,只好一面尽力偏头躲开他的亲吻,一面试图挣开被他握住的双手。“温莨,你给我滚开”两人纠缠在一起,尹湫曜声音也愤怒也低沉,温莨舔了舔他的唇瓣,喘道:“滚开你就跟我回去这事是我们不对”话音未落,温莨一声闷哼,右臂慢慢垂了下去,尹湫曜方才顾着跟他纠缠,没注意梅园中何时竟然多了一个人,此时那人正举着一柄剑,剑锋距离温莨后心不过三尺,温莨转过头,只见自己右肩胛上插了一只匕首,谈不上暗器,没有淬毒。尹湫曜顺着温莨的目光看过去,心中赫然一惊,这把匕首恐怕是在三丈开外掷过来的,然后这人才随后而至,速度之快自不必说,就连拔剑之声自己都没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