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了一眼站在牵招身后,脸色不一而足皆是有些苍白,明显是在强忍着不适的先登营兵士,问道。
“当然是咳你什么意思”牵招其实很想让甘宁这“水贼头儿”见识见识曾经将天下精兵白马义从击溃的先登死士的风采。只是牵招自己也明白,郭嘉派出来的建康水军兵士还好,至少大部分是江东人士,从小在水边长大,不会晕船。而自己这三百名先登兵士,自上船开始,被这月黑风高浪急整的出现了不同程度的晕船现象,虽然说直到现在为止,还皆在友军和锦帆贼众面前,保持着良好的“军容军貌”,可着实也只能说是在强撑而已。这种状态,别说是直面对上战水战经验丰富的刘表水军接舷而战了,能在远处保持先登劲弩的准头,其实就已经很不错了。因而尽管甘宁这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反正是好说不太好听的话说将出来,牵招是着实被实情“逼”的没甚脾气。
“呵没什么意思牵副统领不必多心时间还来得及,还请牵副统领代为沟通将临近船只上的箭矢归集于甘某的几艘小船之上,看我等锦帆众此番向秦使君献上一份薄礼”甘宁一副没有听懂牵招话语意思的模样,只是嘴角的勾起却怎么也掩饰不了揶揄之色,还故作亲热的揽了揽牵招的肩膀,笑着说道:“对了,还要劳烦牵副统领费心为我等掠阵,放心,此番若有军功,某家分你一半也算是某家对前番的误会,给你赔不是了”
“你这贼头儿老子不用你分功耍嘴皮子谁不会,有能耐耍起来给你牵招大爷看看”牵招知道甘宁绝对是故意的。因为甘宁的手搭着,用又拍又捏的方式来表示豪爽和“亲近”的地方,正是上次的“误会”被甘宁所伤之处。牵招下意识的呲牙咧嘴倒吸一口冷气,可面上还不能让身边人看出来自己吃了“暗亏”,只能闷哼了一声硬撑了下来。虽然知道甘宁说的是实情,陆战上称雄的先登营在水战上,着实是个弱项,就算是加上郭嘉新募的这些江东水军,同甘宁手下这些一直在大江上讨生活的锦帆贼众比起来,也的确是弱了不止一筹。牵招心里清楚的很,可嘴上却也是难输阵,咬着牙说道。
“牵副统领,按照现在的速度,黄祖水军怕是再有不到半个时辰,就会进入到对我等船只的射程之内”对牵招的牢骚,甘宁只轻笑一声,好心提醒了犹自愤愤不平的牵招一句。然后看着一直在找自己“麻烦”的牵招虽然面色不渝,但还是快速去按照自己的吩咐去调拨军需的背影。本是对此番被郭嘉和秦旭算计才不得已将身投靠的甘宁,心里突然有几分觉得现在的选择,其实也没有那么糟糕。
第五百九三章声东击西,假道伐虢三
顺江而下,眼看着距离江东水军的身影已经不足十里。朦胧的星光下,已经可以看清楚远处黝黑的桅杆和在甲板上晃动的模糊的人影,身为刘表水军部将,此番又被黄祖派至前舰为先锋的刘磐,眼眸中涌动着几分狠戾之色。
黄祖讨厌自己。这刘磐知道。谁叫当初刘表初入荆州时,本地蔡、黄、蒯三大老牌世家阶前争锋时,本是黄家势力笼罩下的水军低级军官的刘磐好死不死的没有抵挡住已经将刘表招为女婿的蔡家的糖衣炮弹,瞒着黄家的话事人黄祖,同当时实力不过中等、只因为刘表之故而堂皇上位的蔡瑁兄弟暗通款曲。从而使得本来只有秉持政务体系的蒯氏、掌控军势的黄氏两大家族之外,凭空添加了一个“外戚”似的的蔡氏家族来着。
蒯氏家族中有没有自己这样的人物刘磐不清楚,但自己的这一选择,在最初的确是让在刘表的默许之下,贸然将手伸进荆州兵的蔡氏家族,获得了一些重要情报,从而很快便站稳了脚跟。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虽然黄祖在最终没有抵挡住有刘表在背后暗中支持的老冤家蔡家的渗透之后,并没有粗暴的对全军进行大清洗,但刘磐知道,这些年来黄祖一定是早就有所察觉了,只是碍于自己的低姿态,又没有强势的证据,再加上刘表也绝不想见到自己麾下的重臣太过和谐,需要有一个从中挑拨些不大不小没有证据的争端。还要既不会伤到既得利益,又不能太过平静的搅局者,才让自己活到如今。
但也就仅仅只能如此了。因为刘磐早就看出了不是黄祖不想杀自己。而是不敢。
黄祖已经被被刘表的驭下手段吃的死死的。有以蔡瑁为首的蔡氏家族专宠在前,低调隐忍的蒯氏家族远避在后,近年来正被刘表刻意削弱在军中影响的黄祖,绝不会因为一时之气而做出能授人以柄的事情来,才让刘磐在夹缝中求存。
刘磐知道,自己若要“上进”的话,就不用想了。除非是有机会让自己的分量在刘表心中超过黄祖的地位,否则,一旦被人得知自己这个小卒子有了别样的想法。不要说早就敲自己不顺眼很多年的黄祖,就是作为幕后推手的刘表,也会考虑自己是不是还适合存在于世上。就算是自己多心,其实刘表和黄祖根本就没将自己放在心上。那以后的日子。也只能奢求苟全性命了。眼看着就连当初不过是军中旗下小将的苏飞,都成了水军都督,实打实的自家顶头上司,而他刘磐却只能窝在部将之位上四五年不得升迁,这种命运握于他人之手,费心巴力的干活,还不被上峰待见的“待遇”,让自视甚高的刘磐心中如何舒坦的了
必须寻找个机会寻找一个既能让自己风光一把。又能不惹的黄祖警觉发难,还要顾忌刘表不至于误会自己已经“不适合”再作其手中的“棋子”的机会才成。为了这个机会。让刘磐去拼命都成
天可怜见刘磐本来以为这个机会要等很长时间,或许是一年,或许是十年,或许仅仅只是自己的一个奢望,但谁料,机会这么快出现了
因为已故天子刘协无子,一帮子近宗的汉室宗亲的机会又来了。话说那张高高在上的椅子谁不喜欢曾经两次同那个至尊位子擦肩而过的刘表,这回是当仁不让。
眼下大汉的局势已经糜烂到了何等状态,已经不是什么大秘密,刘表想当皇帝的心思,最起码在荆州也已经是路人皆知的事情。想要坐上那个位子,就必须要打仗,吕布、曹操这些跨据一方的豪雄自不必说,就算是远在幽冀之地的公孙瓒,拥有天府之国的本家刘焉、雍凉之地的马腾韩遂之流,都不是善茬。大义在这些人面前,是不能当饭吃的,想要让别人恭敬的献出自己所看上的东西,最有效的方式,就是打倒他们。因而在刘表将第一战的目标,放在人在北方,江东空虚的吕布军当做第一打击目标时,刘磐感觉自己的机会来了。
对阵天下第一猛将,刘磐没那个胆子。但若是说对上不过一介家奴出身的主帅带着的一群名不见经传的小将,作为曾经也同江东猛虎孙坚,在陆路水路交过手的刘磐来说,可不正是扬名的机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