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似乎不太明白,王数一拍额头,忍不住将人拉至一旁非常小声道:“我老是觉得你嘴在肿。”
能别说不能别说不能别说不能别说不
真的很受伤
被一众婢女挥手送,连歆织抬头挺胸走出丁府,身上带着银子,她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有点豪气了,不过有点遗憾,丁弥骞说好的银子,没给送来。
一般来讲,给人为奴一段时日姑娘,回家的时候必是被家人喜悦笑容迎接,在家待着的几日时间被好吃好喝供着,连歆织没处于“一般来讲”这方面,她处于“特别来讲”这方面,她有一个亲爹,一个后娘,一个继妹,这三人意见难相同,对她露出喜悦笑容什么的,可能没有,被好吃好喝供着什么的,更没有。
离开丁府是好,奈何纠结,有一个喜欢翻你包裹的继妹,特别是你包裹里有一大堆银子的情况下,你能安心在家待着吗你的包裹能逃脱的了被翻的命运吗你的银子能保住吗
答案是:不能
坚决不能
保护包裹、银子计划正式开始。
她一点不希望自己辛苦得来的银子落到讨厌的人手中,相信任何一人都不希望。所以回家前,她需要想好银子的去处,将银子藏到一个隐蔽地方,让其他人找不到,钱庄成了一个很好的选择。
经过向路人一番打听,连歆织朝一间钱庄步去。
一盏茶的时间后,她背着包裹笑眯眯回家。
老牛巷深处,一座破旧的小院,大清早的,院门前站了一位十四五岁的姑娘。
陈氏在灶屋忙着,耳听敲门声,一愣之下放下手中的活出门去看。
门外站着的姑娘赫然是连大冬亡妻之女,那个应该在丁府过着乞丐一般生活的连歆织。
陈氏的脸色诡异了,不逢年不过节的,连大冬的亡妻之女回来干啥怎么没继续在丁过乞丐一般的生活这是混不下去跑回来了
自打韦香姿去丁府看过连歆织以后,连歆织在丁府过的不好变成乞丐这类的谣言就没在老牛巷消失过,老牛巷诸人感慨,日后说啥不能送闺女儿子去大户人家为奴,累的是堪比牛,吃的是不如狗。
连歆织一点不知道自己名声被败得坏死,眼见陈氏没有让自己进院的意思,她不禁乐道:“我爹不在家”
“还没死出去呢”陈氏一甩袖子朝院内走,再不管院门外的人。
连歆织耸肩,紧了紧肩上包裹,朝以往的闺房迈步。
女儿赶在普通日子回家,连大冬倍感意外,嘘寒问暖一番,怕伤了女儿自尊,他纠结的隐晦提起一句关于前些日子的乞丐问题。
坐在桌边听老爹东扯一句西扯一句的连歆织搔头,含糊道:“没什么大不了的,公子的恶搞,赶巧让韦香姿瞧见,韦香姿的嘴你还不知道么,和她娘一样,黑的能扯成白的,哪句话到她嘴里不变个色儿不变个味儿”
“别这么说,你,你陈姨为人不错,刀子嘴豆腐心。”连大冬有点犹豫,为陈氏辩解。
别侮辱刀子和豆腐了,她是佛口蛇心
连歆织打个哈欠,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我先回房了,有些东西需要收拾一下。”
“去吧,香姿还睡着呢,动作轻点。”连大冬到底是没问出口女儿为何回来。
推向房门的手一顿,连歆织抿唇不语,啪的一声用很大力气将门关上。
韦香姿睡得正香,被太大的关门声吓一跳,猛地从榻上坐起,掀开帐幔一看,目瞪口呆道:“你被扫地出门了”
连歆织懒得理她,转念一想把自己弄得落魄点似乎不是不好,至少让陈氏母女俩不随便打自己主意,当下眼珠一转,瞬间神色黯然道:“我被赶出来,你高兴了”
“当然高兴,我早料到如此了,丁公子对你喜新厌旧了吧”韦香姿兴致勃勃。
喜新厌旧虽称不上,但也差不多少,毕竟他会娶娄萍为妻。
随手将包裹放一边,连歆织陷入沉思,陈氏不会容得自己白吃白喝在家,与其等人下绊子将自己赶走,不如先自行琢磨一番能做点什么,白银百两看似很多,实际上不足以在镇上很繁华地带购买一间店铺,她能做的只有小生意,银子暂且存钱庄攒着。
韦香姿穿鞋下地,打算去和她娘商量,什么时候把碍眼的人赶走。
连大冬出去卖糕点,一整日都心不在焉的,想着家里一大堆乱糟糟的事,一不小心得罪了某位客人,把客人要买的糕点弄掉地上,那客人本就是个无赖,当下指着他的鼻子骂,更甚的动起手来,旁人拉都拉不开。
连大冬是竖着出门,横着进门,满身血迹的被几个平日里相处不错的邻居从街上给抬回家。
陈氏哭天喊地,一句一句造孽的骂。
李姓大汉烦躁地吼道:“行了,娘们家家的就会哭,赶紧找大夫去,再晚人就耽搁了”
陈氏被骂的晃过神来,吩咐韦香姿赶紧去找大夫。
韦香姿都被满身是血的连大冬吓坏了,话都说不出来,躲进屋里不肯出来。
连歆织原本坐屋里绣花,没去管外面的吵嚷声,后来越听越不对劲,她推门出去,眼见自家亲爹躺在架子上昏迷不醒,被打伤的手脚不停淌血,她忍不住一个头晕,差点没瘫坐在地。
见过王典的死,她晕血。
压抑住爬满心头的恐惧,她道:“人伤的这么重,为何不直接送去看大夫,抬家来作甚等着人死吗”
心情不好,她口气有点冲,转身就朝门外走,她要去找大夫,外人终归是外人,指不上。
她人虽已走远,却听得李大汉没好气地嚷嚷,“谁让你爹得罪不该得罪的人,能有条小命就不错了,找大夫还得花钱,老子身上哪来那么多钱给他花”
“就是就是”提到铜钱,旁边的几人也不乐意了。
连歆织心里乱成一团麻,努力快跑去找大夫,可她真的晕血,走至半路整个人便已朝一旁栽去,迷迷糊糊中感觉砸到一人怀里,她嘴里不停念叨着大夫,爹,大夫,爹,大夫,爹
陈氏让几个邻居把连大冬抬进屋去,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万一连大冬倒下了,她肯定是要换下家的。
连大冬的伤看似可怕,实际上伤的并不重,打他那人毕竟不愿闹出人命,丁弥骞怀中抱着连歆织,跟随一个下巴上遍布胡须的大夫来到连家。
大夫给连大冬处理一下伤口,收了丁弥骞给的银子,乐呵呵走人。
几个过来帮忙的邻居都用奇怪眼神盯着丁弥骞瞧,对他的身份表示好奇。
丁弥骞轻笑一声,指着躺在榻上仍旧昏迷不醒的连大冬主动开口道:“他是我岳父。”
连歆织刚刚睁眼那一瞬,恰好听到这句,一时间有点迷糊,盯着他的下巴仔细瞧几眼,不确定开口,“公子这是娄府吗”
丁弥骞一僵,嘴角抽搐道:“这是你家。”
我家你岳父怎么会在我家娄老爷来我家做什么
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