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下次,下次一定是我去了。”李碗不满地喊一句。
以往的时候,连歆织可能会觉得李碗这神情不过是夸张搞笑,在开玩笑罢了,她也会一笑置之,不过经过这么多日相处,她也算摸清李碗本人性情,明白对方说的这话绝对不是开玩笑,而是真的在不满,对此她仍旧是一笑置之不再多说。
对于一个不把承诺当回事,经常答应了却做不到,转身就在背后非议人的姑娘,她觉得自己应该远离,免得哪一天被卖了都不知道。
她两人的谈话虽然很小声,同一屋子的却也能听到,乔漫还记着昨晚吵架的事,听了李碗不甘心的那一嘴,立马接口道:“莫钟为人多猾呀,这样的去一次都犯了错,你要是去了,别在把别人连累,到时候可就闹笑话了。”
“你说话怎么那么难听啊,喜欢看我出笑话啊”李碗袖子一挽,掐腰道。
霖彩儿撇嘴,“行了,我们和她说话做什么,人家惦记着老爷和小公子,可不是我们能比的。”
“哈这话可就有趣了,真不知道是谁成日念叨着柳公子,柳公子见不着面就郁郁寡欢,怎么,你们姐妹俩看上一个了”李碗嗤笑一声,似有不屑。
乔漫脸色一变,仔细一想还找不出话反驳。
霖彩儿眉头一皱,下意识看了乔漫一眼,心里有点发堵说:“别理她,我们睡觉。”
见把两人斗败了,李碗得意一笑,也安心钻被窝去睡觉。
连歆织摸摸鼻子去打水洗脸,内心有一种很诡异的想法,乔漫霖彩儿是两个看上一个,李碗是一个看上俩。
尤婆子的行事动作很快,至少能从中看出她是一个凡事都追求急切的人,连歆织昨晚才和她提过莫钟和小公子的事,今个儿她就对莫钟一顿照顾,大方的一挥手,放莫钟多日假,说是什么时候养好了伤,什么时候再去灶屋帮忙干活。
若仅仅是如此也就罢了,自打那日起,尤婆子开始有意无意削弱穆燕权力,因为先前有菜炒糊了和凌霜儿的事在,众婢女并没感觉太奇怪,除了觉得对莫钟挺特别以外,别的没多想,而连歆织却隐隐的感觉出一丝诡异苗头:莫钟要翻身了。
打压一个,自然要捧另一个,至于怎么捧么,一方面莫钟在养伤,另一方面尤婆子不愿让莫钟那么快暴露在众人视线,甚至暗暗猜测小公子也一定是这个意思,便打算安排凌霜儿去打头阵。
这日,婢女们刚刚把主子们早膳做完,便听从尤婆子吩咐整齐地在院子里站成一排,一个个大气不敢多出。
尤婆子目光很满意地一扫众婢女神情,宣布一件重大的事,挑选“三等大丫鬟”。
三等大丫鬟,三等婢女中的小头头,除尤婆子以外权力最大,也就是穆燕现今的身份地位。
众婢女见尤婆子神情严肃不像是在开玩笑,不禁面面相觑,以往挑选三等大丫鬟没这么郑重,要知道当初的穆燕,不过是尤婆子见她能力不错,直接点名道姓安排的,从没和她们提前说过,如今这是作甚想听一听她们的建议了
尤婆子知道她们的疑惑,慢悠悠道:“你们也看到了,穆燕最近情绪不对,实力有待加强,我决定重新选出一个不比她能力差的,让二人比一比,谁做的菜好吃,三等大丫鬟就是谁的。”
谁的能力不比穆燕差多少,众婢女心中都有数,互相看看,用眼神传递信息。
袁岚纤很高兴,觉得自己机会来了,从不少人看过来的目光中也能读懂,她们也支持自己,可尤婆子接下来的话让她犹如被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
“凌霜儿,你站出来。”尤婆子选一个只能临时备用的不是没有原因,朋友之间的竞争打击才大。
穆燕脸色瞬间一白,最近一段时间,她自问没得罪过人,偏偏被各种针对。
连歆织看了半晌,侧头,这招真损
赛事很简单,两人各拿一条鱼,无论蒸煮炸炒,做出来的鱼肉味道最香的胜出。灶屋被穆凌二人占了,其他婢女便都坐在院子里的小板凳上挑菜,三三两两的闲聊,话题离不开今日挑选三等大丫鬟之事。
有人猜测说:“尤婆子这么一闹不简单哪”
还有人说:“早看出来了,不然上次也不会捧着凌霜儿。”
又有人说:“你得了吧,你谁的马屁不拍,早晚拍马腿上”
“这话说得,你不也拍了么”
“行了,你们别吵,谁当大丫鬟都影响不到咱们,安心挑菜得了。”
“对对,安心挑菜,安心挑菜”
连歆织听她们说着,有点郁闷,已经能够想象尤婆子会怎么对穆燕各种挑剔,对凌霜儿各种赞美,思及那个喜欢在炒菜过程中隔着衣裙乱抓臀部的凌霜儿,她嘴角都僵了,尤婆子都是在为莫钟做准备呀。
袁岚纤听不下去,站起身来,端着盆朝角落走去。
立马有几人偷偷地对她指指点点,大意上无非是真倒霉,一直被穆燕压着,好不容易有次机会翻身,偏偏半路杀出个凌霜儿。
午后的时辰,将近给主子做饭的时间,尤婆子领着穆燕和凌霜儿二人从灶屋走出,宣布一番赛事结果,毫无疑问的凌霜儿胜出。
连歆织在一边打哈欠,早知道会是如此。
接下来的时间,一众婢女一边忙着一边说,从当初的猜测变成肯定,其中的鲁雪毫不避讳道:“穆燕,也不知你怎么就把尤婆子给得罪了,呵呵”
连歆织忙中抬头看一眼,记得这姑娘上一次便特意针对。
穆燕哼一声,并没和上一次一般保持沉默,反而冷笑道:“多嘴多舌,小心半夜被鬼拔了舌头”
“你”
这年头,很多人对鬼怪都是很怕的,平日闭口不谈,听谁提起都觉得晦气。
鲁雪嫌弃地一瞪,“难怪被尤婆子讨厌,整日装神弄鬼的,恶心。”
“恶不恶心的,谁知道。”袁岚纤在一旁接口,让人猜疑她说的是谁。
几人也就是嘴上吵吵,都不敢把对方怎么样,这偌大的丁府可由不得她们胡来。
夜色很快来临,连歆织一脚踏出门,揉着酸疼的腰打个哈欠,刚准备回去睡觉,忽然瞧见尤婆子背着人在暗处对自己招手。一瞬间她只觉得头皮发麻,这又有啥事儿
一棵大树下,尤婆子鬼鬼祟祟从袖子摸出一只玉瓶说:“这药你拿去给莫钟,我这身份不方便,记得多和她说几句我的好话。”
接过玉瓶,她默默片刻,点头,被打了板子的莫钟,的确很需要这个,不过尤婆子这刚把人打完,再去讨好会不会有点晚而且,她不是很明白,大太太从一开始就厉声斥过,不准婢女对主子有非分之想,尤婆子在暗中这么插手不会惹出什么事么
揣着疑惑往回走,在经过在房屋附近的几棵大树前,不巧目睹很诡异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