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方便。”
颜初正色道:“我找他有急事,你快带我去吧。”
曹抚远摇头道:“贺老爷子特地嘱咐过我,不要带你去见他。”
颜初知道,就算离婚了,贺盛民根本不是无情之人,否则他也不会让人照顾她,还防着林芷微。她试探着,用肯定语气说:“贺老先生在医院吧。”
曹抚远果然露了馅,在颜初再三要求下,终于带她和艳子去了省医院住院部。电梯上了5楼,他领着她们在524门前停下,看了那一大一小两人一眼,吸了口气,轻敲了敲门。三声之后,颜初听见一个浑厚的声音说:“进来。”
贺盛民穿着蓝色条纹的病号服,坐在床上,病房里开着空调,很温暖。他见到颜初,目光却一冷,冲着曹抚远低吼道:“你怎么把她带来了”
这一吼把颜初吓了一跳,看他吼人的样子精气神都挺足的,不愧年轻时那么威风,老了气势都不输给别人。
没让曹抚远开口,颜初抢先答道:“是我让他带我来的。”转头对曹抚远说,“谢谢你曹管家,你先出去吧,我有话给爸说。”
曹抚远看了贺盛民一眼,便点头出去了。贺盛民冷着脸:“谁是你爸你跟我们贺家已经没有关系了。”
颜初拉过艳子的手,给贺盛民介绍:“这是我在双城捡来的孩子,收了她做干女儿,她叫艳子,我打算等贺秉荣回来,就给她上户口。”她没去看贺盛民的表情,直接又对艳子说,“艳子,这个就是你干爷爷,可威风了,无论什么时候都特别厉害。叫一声爷爷。”
艳子本来有点胆怯,但颜初握着她的手,让她有勇气大着胆子喊了声:“爷爷。”还甜甜的笑了笑,她最近胖了不少,一笑脸上出现了两个酒窝,让人不喜欢都难。
颜初知道贺盛民嘴上没说,其实还是很想抱孙子。他大概也知道,如今自己病着,儿子又外出,她和贺秉荣又名义上离了婚,抱孙子的梦想遥遥无期。此时这么乖巧的一个女孩子脆生生叫自己爷爷,心里没触动是骗人的。
艳子叫了第一声后胆子就大了起来,向病床走了两步,又喊了两声:“爷爷。”
贺盛民低头看着孩子,许久都没反应,颜初有些奇怪,走到床前才发现他竟老泪纵横。
颜初的心也随之揪起,她说:“爸,我去找他回来好不好”
贺盛民苦笑:“我的儿子我最清楚,他不会跟你回来的。”
颜初也知道,可是这时候她只能哄他:“爸,我跟你保证,我一定能带他回来。你不要帮他看着我了,我把艳子留给你,她能给你解闷,你刚好也可以照顾她,教她认些字。她都5岁了等开年了我还打算直接插班让她去上幼儿园,有你教她,我也不怕她功课跟不上。”她说着说着,喉咙就哽咽起来,“你说贺秉荣去哪了呢把我们留在这儿。还擅自跟我离婚,他怎么就那么狠心一走了之了呢。”
贺盛民叹了口气:“不怪他,不怪他。”
颜初连忙点头:“好,不怪他。”
“怪我,都怪我。”贺盛民缓缓说,一顷之间,好像老了十岁。
中午时分,颜初将艳子留在病房,自己去食堂打饭。要是在平时,贺盛民生病了,自然有专人负责他的饮食,可惜现在,末世之时似乎更贯彻人人平等。此时正是饭点,食堂每个窗口都排满长队。颜初被挤得站立不稳,多亏被旁边一个男人给扶住,她向那人道了声谢,可对方别过头根本就没理她。
颜初也没在意,怪人嘛,年年都有,今年是丧尸年,遇到的比较多而已。
好不容易轮到她买饭了。窗口里剩下的菜品不多了,她迟疑着还不知道该打什么,对面捞着大勺原本还很不耐烦的大妈忽然眼睛一亮,从身后拿了三个打包好的盒饭递给她,说:“之前有个男的,说我这一列如果有个披着头发穿粉色呢子的姑娘,就把这饭给你。他已经付过钱了。”
“啊”颜初茫然,看大妈一直举着盒饭也不好,机械地接过,问:“他是谁啊,长什么样子往哪去了”
大妈还没回答,颜初就被后面的人给推开了:“打到饭就快走,我们还什么都没吃呢。”
“就是,啰里啰嗦的。”
颜初赔笑,提着盒饭挤出人群,在食堂门口又碰到了刚刚那个男人。这个男人身上散发出凝练之气,一脸冷峻,瞥了她一眼,说:“红颜祸水。”
额红颜祸水确定是在说她而且
他们好像根本就不认识吧。
好不容易回到住院部,艳子在门口接她,帮她提着盒饭,说:“干妈你可回来了。”
颜初摸摸她脑袋:“有没有惹爷爷生气”
艳子摇头说:“你刚走没一会就有两个叔叔来看爷爷,爷爷一直在跟他们说话。都没有理我。”
颜初安慰她说:“爷爷在接待客人,等他不忙了就会跟你玩了。”
病房里的桌子上果然摆放了两个茶杯,茶已经凉了,看来客人走了有一段时间了。她拿出一碗盒饭放到贺盛民面前:“爸,吃饭。”
贺盛民打开盖子,发现了新大陆似的:“哟,今天都是小颜喜欢的菜啊。”
颜初觉得没必要给他讲这些饭菜是怎么来的,就笑着说:“是啊,我喜欢吃的菜都挺大众化的,我觉得老少皆宜。”
她收拾了桌上的茶杯,和艳子一起上桌吃饭。吃饭间她对艳子说:“艳子从明天起就在医院陪着爷爷,干妈要外出去办件事。”她观察着艳子的脸色,许诺道,“很快就回来。”
艳子睁着闪亮的大眼睛:“去找干爸爸吗”
颜初笑道:“是啊。”
艳子郑重点点头,说:“去吧,我会照顾好爷爷的。”
床上的贺盛民虽然一句话都不曾说,但听到这句话时,还是露出了会心一笑。
、李科
艳子自从和她在一起后就没有分开过,这是第一次离别,晚上她们两回小洋楼睡,艳子搂着她的脖子,让她睡得极不舒服。她轻轻告诉她:“艳子啊,人生伴随着无数大大小小的别离的,你现在就这么不舍得我,以后干妈老死了你怎么办”
艳子说:“老死就是像我爸爸那样吗”
颜初自觉失言,也顾不得难受了,就让她搂着自己睡了一晚。
第二天起了大早,颜初给艳子扎了蜈蚣辫,此时她的头发发质比初见时好了太多。她想起第一次见到艳子时,她努力地跟她招手,她因为多看了两眼险些撞到了艳子母亲。艳子母亲想把女儿托付给她,但她女儿却不肯相求于她。颜初犹豫再加作出决定只是刹那之间的事情,当时也许只是因为旅途寂寞,也许只是想找个人做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