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久,柯杰见单晓飞还是不说,又忍住气,问:“单晓飞,你在听吗”单晓飞道:“嗯。”柯杰道:“嗯,那很好,我刚才说的话你听到了没有”单晓飞淡淡地道:“哦。”这个字令柯杰几乎又暴跳如雷,然两人并没有照见,要不然,还真不知道怎么样呢。柯杰觉得还不足,又再次强调:“你记住最好,否则”单晓飞静静地听,然电话那头是“嘟嘟”的声响。
挂掉电话的单晓飞恍恍惚惚地来到一方石凳坐着,如同被人用拳脚猛击头部,沉痛而茫然。他突然觉得自己的可笑,自己所做一切的可笑。而这可笑滑稽之处在于,有些人可以轻而易举地将你击个半身不遂,连同他身旁的人也是如此,可是你连反击的心都没有,勇气都没有。他不知道该如何去解说,杨欣彤的确和他说过她有男朋友,而且已经交往了好几年的事实;也无怪乎刚才柯杰那么生气,事情已经不像以前那么单纯了,也开始令单晓飞有些犹豫。他开始怀疑自己的初衷,自己的付出,和所谓的坚持,陡然那么可笑龌蹉,渺小不堪。
柯杰还是不放心,第二天抽空便往驱车赶往深圳,单晓飞本还在睡觉,昨天那一通电话犹如重锤雷击,对他的伤害可着实不小,使得他精神都恍惚,眼睛也深窅进去了,一整日恹恹的。然电话却又响了,他一看,是昨天那个号码心头不觉惊悸起来,盯着那号码许久,他本想不接,手却伸过去了。
“你在哪里”电话那头传来沉稳而严厉的声音,单晓飞道:“深圳。”柯杰不满的呵斥道:“废话,我还不知道你是在深圳的么,我要的是具体地址”单晓飞顿了顿,不说话,他不知道自己还是有血性的,他忘了自己可以生气,也可以冷言冷语,针锋相对,可惜都没有,这两天他似乎都丢失了魂魄,像是任人践踏的绵羊。柯杰道:“你不说我也找得到你,我现在在深圳,你要不要过来和我见个面,我们谈谈”单晓飞听了,定一定神,淡淡地道:“谈我没时间”柯杰听了,冷笑道:“别呀,我好容易有时间来深圳,我们还是见一面吧,把事儿都说开了,大家以后好相处啊”话中语气讥诮逼人,令单晓飞难以遁开。现在不见,以后总是要见的,单晓飞覃思再三,决定赴约,俗话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单晓飞带上门,出去了。他按柯杰发给他的地址找到了那里,是在福田的一家高档西餐厅里。“仇人相见分外眼明”,单晓飞进去一眼就认出了柯杰,柯杰也是一眼便认出单晓飞。他很失望,自己西装革履,手带浪琴,五官精致,将一米八的个头,相较之下,单晓飞显得矮矬失色,侉气横秋,微不足道。柯杰瞥了单晓飞一眼,只见他略显紧蹙怯然,对周围环境有些无可适从,显然,他从没来过这样高档的餐厅。
柯杰假装站起来,伸手要和单晓飞握手,以示问好,为“先礼后兵”做铺垫。单晓飞哪里不知,他本厌恶这些俗套,居于对人尊重,他还是伸手过去。只见柯杰的双手白净纤长,从头到脚装束优雅得体,完美得像模特。单晓飞虽然双手也有些白净,却不如柯杰光滑纤长,论及长相和着装,更是相形见绌。两人简略寒暄完,柯杰伸手示意地说道:“请坐。”这是他们在参加飞行培训的时候,数月经年训练出来的素养,虽然早已怒火填膺,表面却淡无波横。
单晓飞预备坐下,且听他怎么说,柯杰叫服务员上茶,单晓飞不知道点什么,只知既是西餐,咖啡总是有吧,随口叫了一杯咖啡。柯杰双手握在桌上,漫不经心地假意看了一下窗外的远景;单晓飞双手自然垂下,一脸愧疚似的茫然。柯杰陡然转过头来,直截了当地道:“你什么时候遇到欣彤的”单晓飞淡然道:“不知道,大概是去年吧。”柯杰听了,眼神倏而冷俊起来,随即消失,快一年了
柯杰顿了顿,问道:“你什么时候开始追她”单晓飞听了却哂笑道:“我没有追。”柯杰听了,愀然变色道:“我说哥们,咱都是男人,说话就别藏着掖着呗,你喜欢她,追她就直说呗,都这样了,还跟我抢女人”说时一脸鄙夷,单晓飞不说话,一轱辘眼珠在打转转,所射出的是柔和平淡的光,却已没有丝毫怯意。柯杰见他沉默,却装松释淡然地道:“说吧,要怎样你才肯罢手。”单晓飞听了,他本不喜与人多费口舌,若非因为杨欣彤,他决计没趣鸟柯杰,现今见柯杰这样的咄咄逼人,丝毫没把他看在眼里,心里早些积火藏怒,他漠然说道:“不罢手。”语气很轻,却很坚决。柯杰听了,很出乎他的意料,他以为他亲自来,单晓飞势必胆怯退缩,即便背地里还来,却不至于当面也敢这样。然而这更激起了柯杰的恼怒,开始拿出腔势,不客气地道:“单晓飞,不是我说你,就凭你一个西部山区乡下来的,靠上街卖艺求生,也配来追求杨欣彤吗”
单晓飞听了,微而冷冷一笑,然并不恼怒,说道:“你倒是打听得仔细。”柯杰见他这不恼不羞不避的态度,更加羞愤非常,可这里是高档的西餐厅,而且是他选的,他没法拍案痛斥,gentean的风度还是要的,只得说道:“我跟欣彤可是大学就认识的,已经相爱好几年了,我们之间从来没有闹过别扭,打算很快就结婚,这样说你明白了吧,你还要继续掺和么”单晓飞听了微微莞尔,其实五脏已经伤痛如焚,他沉默了会儿,说道:“既然都这样了,那你还怕什么”柯杰见单晓飞仍旧不紧不慢,不痛不痒,登时瞋目盻之道:“单晓飞,你别给我装”说着龁牙切齿的恶狠狠地盯着单晓飞,仿佛要将眼光刺死他,生啖他。
单晓飞却只沉默,可惜两眼已无神采,面部肌肉也紧绷着。过了一会儿,柯杰却转怒为喜,狡黠笑道:“好好,你有种,我可不怕你,到时候我请你喝喜酒呢”单晓飞闻言更加垂头丧眼,柯杰显然看到这招对他有用,又奚落道:“你说,我到时候送她什么礼物好,是皇冠钻戒,还是一辆跑车,哦,你结婚的时候送什么给你老婆呢”单晓飞听到这几句,心如刀铰,肝肺俱裂;他直愣愣地看着桌子,默然不语。
柯杰见他颓丧不语,很得意地看着单晓飞窘态,也不打搅他。过了好久,单晓飞却僵硬的微笑道:“都可以,你开心就好”那目光又恢复温和纯澈,仿若哀求,让人于心何忍。柯杰万料不到他会这样回答,仿佛他根本没听自己的话一般,只是把心中所想胡说一通而已;又见单晓飞这哀戚之色,不免也软下心来;再要说什么的时候,单晓飞倒先开口了:“你还有什么事吗没事我先走了”说话的语气还是温柔平和,不卑不亢,不紧不慢。柯杰却顿住了,他不料他居然可以冰冷到这步田地,那是自己从未遇到过的,可是转念一想,又不得不说:“单晓飞,欣彤不合适你,劝你还是把她给忘了吧,何必独添烦恼,你可以找一个更合适你的。”单晓飞听了,似笑非笑道:“谢谢提醒。”便走了。
柯杰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心中又是感叹又是愤怒又是不甘,单晓飞显然没有被他说服,似乎也不可能被他说服。
作者有话要说:穿越三万英尺的爱恋是可以改编电视剧和电影的它虽然是小说,却是真实事迹改编,这本小说没有套路,没有撩人情思、动人心弦的情话,没有跌宕起伏的情节,也没有虐缘虐恋,没有高富帅,故事的主人公不是单亲,也不是孤儿,没有悲惨的童年他的身份不是什么ceo,也不是精英也不是海龟没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