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自觉的换了称谓道:“姐夫,难道我们就不能好好说话么”
“正所谓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皇上的意思是之前所说,都是为了涮着微臣玩的”
你这是当我是人还是鬼赵启忍气说道:“朕承认,年前去探望秦公,确是公私参半。姐夫,我们暂且都不意气用事,只是凭心而论。如今之势,秦氏是否还有继续存在的必要朕眼下并未打算拿秦氏怎么样,未雨绸缪,稍事敲打,有何不可”
你做都做了,而且理直气壮的认为自己没错。我还能说什么
“秦氏于大夏之功过,自有公论。皇上圣心烛照,对秦氏如何处置,实与微臣无关。”
赵启冷声道:“你当真不管”
“秦氏既不是我爹,又不是我儿子。微臣凭什么要管”
“是吗那朕问你,你又凭什么为秦氏叫屈”
“微臣还是那句话,皇上哪只耳朵听到微臣为秦氏叫屈了”
赵启语含苦涩的道:“姐夫,我们何必如此生分这般与朕说话,你觉得有意思么”
“微臣不擅揣摩圣意予以逢迎,还望皇上明示。”
赵启勃然作色道:“杨致你是什么人,朕还不清楚么秦氏富可敌国,耳目遍布天下,你们两家素有勾连,以为朕不知道秦氏若是老老实实为朕所用。尚可苟存。如若不然,休要怪朕不讲往日情面”
杨致悠然道:“微臣以为,情面二字用在皇上身上,早已不太合适。不讲就不讲吧关臣何事”
杨致本来还想与赵启好好说道一番。眼见赵启摆明了一切不容违拗的态度,心知说什么都是多余。翻脸好啊这样一来,无论秦氏还是杨致,将来各行其事都不会有半点心理负担。
杨致明显感觉到,赵启对秦氏从大夏抽底撤出导致的严重后果。还没有足够清醒的认识。秦氏不久之后将会呈送的各地分号的详细清册,无疑是一剂强效的烟雾弹。你既是至高无上的皇帝,那就留给你慢慢消化品味吧
是以转移话题道:“皇上今日召见微臣,莫不是只为了日后如何处置秦氏”
“当然不是”赵启断然否认之后,冷冷问道:“姐夫,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统军伐楚建功,朕本应恪守前约,不该难为你。但你若就此离去,犹如鱼入江海,让朕怎么放心得下”
“山东外海诸岛虽已纳献户籍图册。但朝廷至今未能委任官吏,未能驻军夷州孤悬海外,物产丰饶,民富兵强,你究竟意欲何为你不觉得,应该给朕一个说法么”
杨致毫不客气的反驳道:“皇上,在微臣攻略经营山东外海诸岛与夷州之前,是不是有人硬拦着大夏,不许先帝与皇上派兵攻略两地先前南楚还是与大夏并立的当世大国呢如今北燕也尚且据有数千里的大好山河,难道还不够皇上惦记的”
“微臣敢问皇上。皇上给了南楚一个说法么将来又打算给北燕一个怎样的说法微臣誓言永不称王,不知在皇上眼里算不算是一个说法皇上若是信我,那就安心等待。如若不信,不妨放手去拿啊”
杨致的反驳。顿时令赵启涨得满面通红,却又哑口无言。
只听杨致接着斥道:“正所谓人心不足,既得陇,复望蜀。微臣自问不欠大夏什么,倒是皇上应该扪心自问,大夏对于微臣是否有所亏欠请恕微臣直言。时至此刻,微臣依然恪守君臣名分、不忘君臣分际,皇上理当感到万分庆幸才是”
赵启气急败坏的吼道:“杨致你这厮好生大胆朕受命于天,富有四海本是天经地义你以为朕真的奈何不了你么”
杨致心下也动了真怒,索性撕破了脸啐道:“你以为你是谁你若不是命好做了皇帝,我他妈管你是谁不过就是个不知好歹、忘恩负义的东西今日我借你两个胆儿你倒是动我一根汗毛试试”
金子善最为担心的事,最终还是不可避免的发生了。一个箭步挡在赵启身前,沉声喝道:“杨致你这是决意要叛逆么”
杨致破口骂道:“放你妈的狗屁你眼瞎啊”
起身掸了掸衣襟,冷笑道:“尊敬的皇帝陛下,看来咱们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活着是运,死了是命你我皆然。我从不任人摆布,更不会任人宰割。我若得侥幸不死的话,恐怕皇帝陛下日后就得多多保重了”
杨致拂袖而起,旁若无人的向御书房门口走去。赵启出尔反尔的贪婪与近乎狂妄的自信,令他极为厌恶。他很不希望大开杀戒、血溅宫廷,若是赵启丧心病狂的苦苦相逼,那便大家赌命吧问题是赵启敢赌吗不敢一定不敢
赵启气得浑身颤抖,面如死灰。他知道,杨致一旦迈出门外,便会由不世功臣变成了此生之死敌。伐楚之前,不是说得好好的朕今日这是怎么了莫不是真做得过分了
“杨侯,杨侯”金子善闪身拦住杨致:“杨侯暂且留步”
杨致眼中骤然凶光大盛:“金兄,你明明知道,你拦不住我,也杀不了我。你这是非要逼我在此动手么”
金子善往后退了一步,拱手苦劝道:“杨侯切勿误会杨侯与皇上是郎舅之亲,有多年的君臣之谊,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纵然有天大的事,也不是不能商量。何至于走到这步田地”
金子善明面上是在苦劝杨致,实则每个字都是说给皇帝听的:那边的郊迎典仪尚且冒着热气,封赏尚未来得及出炉,这边眼睛都不眨的食言背信不说,还一心张罗着如何收拾人家,岂不是自打耳光怎不令人心寒
灭楚之后,杨致的声名威望稳步迈向巅峰,杨氏集团的势力绝非一朝一夕可以撼动。今日杨致胆敢公然翻脸叫板,便是明证他真若有心叛夏自立,还有功成身退、进京请辞的那个必要吗退一万步说,今日或能取了杨致的性命,但你想过将会承担怎样的后果吗你是大夏皇帝确实不假,但你敢赌么赌得起么输得起么又值当么
赵启是何等精明怎会听不出来咬紧嘴唇,犹豫片刻,整裣衣冠,起身走至杨致面前,躬身长揖一礼道:“姐夫,我错了。方才我们话赶话的不知怎么就动了火气,我相信都只是激于一时意气,还望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