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一进京,宁王与康王请求回京朝觐与述职的奏章也该到了。”
秦空云皱眉问道:“难道他们就不担心是送肉上砧板,让太子给一勺烩了”
徐文瀚眼睛都不眨的答道:“你说太子有那个能耐么他们同为皇子,兄弟那么多年,谁还不清楚谁的底细宁王与康王各有班底,统兵在外独当一面是不假,根基却还是在长安。何况太子只求储君之位铁打钢铸,首先一定会以南楚与北燕战事不容懈怠驳回二王所请,待长安局势平定后,再召他们回京朝觐述职。”
杨致笑道:“你们真是越说越远了大哥你磨叽半天才说了第一层意思,第二层呢”
“第二,圣驾昨日黄昏才抵达洛阳城郊,而护驾先锋部队却已先行进驻洛阳,此中亦有蹊跷。说明太子身边的人并非全是草包,也学会隐真示假了。一前一后两处人马必有一处是假,又或两处都是假。是真是假对我们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先前估算圣驾返京的时间,应该要大大提前。你方才说是在正月初十日前后,我看未必。我们只能当做正月初五日,也就是以七天的时限来安排应对事宜。”
杨致略一思索,赞成道:“有道理。”
“第三,太子那头急赶回京,卫肃这头自然必须确保万无一失以作接应。捏死了宫禁与城防,就等于整个长安尽在其掌握。若让他做得滴水不漏,那我们所做的一切都只是纸上谈兵了。”
杨致摇头道:“在我看来,我没有亲眼见到皇帝之前,那我们所做的一切都称得上是纸上谈兵。现在说皇帝的命运就是大夏的命运,都不为过。今日我请你们前来以及找碴杀了那名侍卫,除了商议如何应对宫禁与城防,还必须以圣驾屡次遇袭为由,在这两日内促成派兵出城接驾。”
秦空云笑道:“我们今日又何尝不是为此而来此刻我才明白,你杀的那名侍卫,委实杀得妙不可言”
徐文瀚点头附和道:“正是。太子的脾性与才智,卫肃自是心中有数,对他能否应付屡遭死士刺杀恐怕担足了心,所以卫肃的心态对派兵接驾的心态必定十分矛盾。”
“观其用兵可知其人,卫肃在朔方抵御突厥长达十年,见功在守而不在攻,足见其素以谨慎沉稳见长。依三弟往日的名头和现在俨然凌驾于监国重臣之上的钦差大臣声势,以及你回京之后的一系列动作,卫肃绝不可能丝毫放松对你的警惕。但在这个时候他以求稳为第一要务,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绝不会来招惹你二弟所言不差,今日你杀了那名侍卫在卫肃与赵天养的底线上踩一脚,并没什么坏处,倒会加快卫肃下定将赌注押在你身上的决心”
杨致惑然问道:“你是说不用我们费神,卫肃就会主动推举我领兵出城接驾”
“那又如何你总不能公然率兵剿了太子吧今日已是腊月二十八,这除夕守岁之夜你怕是不能在自家府里过了。”徐文瀚答道:“那名侍卫死得也忒憋屈了些。时候已然不早,我看赵天养今晚是不会来了。即使来了,十有八九还得打落牙齿往肚里吞,强装笑脸给你赔个不是。”
徐文瀚话音未落,常三一直从旁伺候静听不敢插言一字,突然略一皱眉,小声道:“侯爷,有人急步往这边来了”
杨致笑道:“无妨。怕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三人收住话头等得片刻,只听阿福在门外大声通禀道:“少爷,越王殿下驾到说是因公夜访有事垂询于您,正在前厅奉茶侯着呢”
越王殿下滑不溜秋的赵启不是内廷禁卫将军赵天养三人面面相觑,杨致愕然嘀咕道:“小王八蛋这个时侯还来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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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书一定会写完,太监的不会要太监也不用等到这个时候,早进宫了
第178章心比天高
越王赵启天生是自来熟的惫懒性情,年纪不大却喜终日流连市井,熟谙民间人情。貌似年幼懵懂,其实心思极为通透。谁要真把赵启当乳臭未干的孩子看待,八成被卖了还得帮他数钱。他从与杨致相识那天起就没把自己当过外人,出入杨府就如自家后院一般随便,十回倒有十一回没个正形,又几时有过什么狗屁“公事”了
这小子自杨致回京之后就像换了个人,对其唯恐避之不及,大有与之划清界线的意味,就连精明如徐文瀚也曾为此郁闷无比。此时已近戌时末刻,按理说大内宫门早已下匙。有道是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臭小子煞有其事的宣称“因公夜访”,那便是打着监国皇子的旗号来的了,究竟所为何事
杨致与徐文瀚和秦空云迅速交换了一下眼色,问道:“你们以为如何”
徐文瀚恍然道:“这定是皇后经与赵天养商议后想出来的主意了。自古便有宰相门人七品官的说法,何况是大内侍卫依你今时今日之声名地位,虽放眼大夏无人轻易敢惹,但擅杀宫中侍卫毕竟不是小事。太子方面在严掌宫禁的节骨眼上正值用人之际,纵有内廷禁卫将军赵天养配合助其行事,还是对数千侍卫多有仰仗。若对此事全无反应,未免会令侍卫们寒心。若反应过激则怕惹翻了你,上门赔礼息事宁人又有心虚示弱之嫌。抬出越王这个监国皇子来做兴师问责的恶人,既对诸多侍卫有个交代,又没伤了与你面子上的和气,也没丢了他们的脸面。这倒不失为一记高招”
“哦,越王口称因公夜访有事垂询,足见其不是个不晓事的。一是他身份使然职责所系,二是迫于形势不得不来。既是如此,三弟只管依足官面上的规矩来就是了。越王虽人小鬼大,却尚未成精。如今你们已是郎舅名分,你不妨与他先谈公事。再叙私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