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香台上,一条僻静的小路,两个身披雨蓑的人在泥洼之中深一脚浅一脚的前行着,为首的那人一直沉默着,只是脸上颇有忧愁的感觉,旁边的那人却是随口吐出一口唾沫,显得很是苦恼。
“哪这么多事,我们能摸到这里已经很不错了,对了,那老人给我们指的位置是这里吗”
听到一旁聒噪的声音,为首的那人皱了皱眉,随即又回过头去,擦了擦脸上的雨水。
“唔,将军,快了,那老丈指的位置距离这里已经很近了,前面应该就是吧”
“走”
听到已经快到了,为首的那人抖擞精神,随即加快了脚步,继续向林里面走去,行进了片刻功夫,就听一阵清脆的淙淙流水声传入耳膜,眼前现出一条清澈浅显的小小溪流,竟是从山上流下。溯流而上,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座藓苔遍地的青冢,正依偎在溪流泉边、竹林之侧。
那人看到这青冢,马上就停下了脚步,莫名其妙的,他就感觉到一种忧伤,不知为什么,他已经无法再移动一步。
“将军,就是这里了”
后面的那人终于停止了聒噪,只是低声提醒道。
“滴滴”
雨似乎是小了一点,在那坟墓的周围,还有一些灰烬,还有一些已经冰冷的饭食,显然,这已经是有人祭拜过了。
“咯噔”
林中静逸,那人终于动了,每一步都沉重的如同戴上了枷锁。
“苏门莞”
他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有些哽咽,但他还是读了出来,就是这里了,苏莞苏莞,这里,就是葬着自己的生母吗
这个人,自然就是柳伐,莫名其妙的,柳伐鼻子竟然有些发酸,随即在第一时间,他就跪了下来,两行清泪夺目而出,他不知为何而感伤,只是就是心痛,莫名的心痛,他习惯了流浪,习惯了没有母亲的叮嘱,但是他永远不能习惯,自己是一个无父无母的人。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何其痛哉
“娘娘亲”
这两个字面对着一块冰冷的石板是何其别扭,可是柳伐的心却是如同刀绞一般,无数比在梦中说出这两个字,真正说出口,却只能说给一具冰冷的尸体。
就在此时,心里烦闷的少武卿也在慢悠悠的朝着这里走来,他心里的压抑没有发泄的地方,也只能说于苏莞听。
没过多久,他便走近了这里,柳伐跪在坟前,脑子里一片空白,该悲伤吗,为什么悲伤呢,他突然迷茫了。
膝盖已经完全湿透了,陷入泥浆里的膝盖满是冰冷,只是柳伐已经感觉不到了,寒举也是一言不发,只是复杂的看着柳伐的背影,他突然有些后悔,或许,就不应该来帝京,他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但是他很明显的可以感觉到柳伐的变化,和南狱的柳伐相比,简直可以说是天差地别。
“唔”
林中虽是黑暗,但是少武卿的眼睛却是极为明亮,他远远的就听到了这里的动静,不由心中一动,难道是叛军吗,想到这里,他突然有些担忧,若是真的如同他想到那般,自己恐怕现在已经身处绝境了。
进,还是退
少武卿看着远处的苏莞墓,想了很久,心中更是纠结万分,终于,他还是决定过来看一看,看一看这里到底是什么人。
他没有说话,只是小心翼翼的朝着这里靠过来,直到走近苏莞的坟茔,他才停下了脚步,不由的,突然吐出一口长气,他只看到了两个人,一个站着,一个跪着。
这一瞬间,他又疑惑了,怎么会有人来这里,难道,这两人也是祭拜苏莞的,只是,过了二十年了,还有谁会记起来,难道是苏家的人
三百三十五章 暗袭
“什么人”
他一想到此,随即大步走了出来,只是一瞬,寒举头上的冷汗都出来了,不知不觉中,竟然有人走到这里,怎么能不让他惊讶。
柳伐仍旧在那里痴痴呆呆的跪着,丝毫没有注意到少武卿的到来。寒举长刀在手,随即护在了柳伐的背后,随即又是摇了摇柳伐的袖管,寒声:“将军,将军,有人过来了”
听到感觉的声音,柳伐缓缓转过头来,只是一瞬,他的脸又看向了墓碑,显然少武卿的到来并没有给他带来太多的震撼。
只是随意的瞥了一眼,少武卿忽然被人定住了似的,整个人顿时凝固住了,一双眼睛吃惊的盯着柳伐的背影,嘴巴张得大大的。如同见了鬼一般。
柳伐听到少武卿的声音,微微皱皱眉头,随即转过头来,却看到了一个男子,那男子一身黄袍,看起来格外的霸道狠烈,只是眉毛上的雪白已经证明了他是一个老人。
“天子剑”紧紧的靠在少武卿的周围,看着柳伐二人,虎视眈眈,却没有一点动作,没有少武卿的命令,他们不会离开少武卿半步。
“你咳”
少武卿情绪很是激动,看到柳伐以后,开始不住的咳嗽起来,像,太像了,柳伐的眼睛看起来就如同苏莞一样,那一张脸更是与楚无恒没有太大的差距,这也是当年秦文为什么一眼就认出了柳伐的原因。
他的心里激起了冲天大浪,他已经知道这跪倒的人是谁了,他心里微微一叹,脚步竟然有些踉跄。
“你见过我”
柳伐看着少武卿,眼中微微闪过一丝敌意,不知为何,他有些不安,这种不安是来自心底深处的,少武卿虽然没有穿龙袍,但是当了二十年的皇帝,那种不怒自威却是刻在骨子里的。
“你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