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伐心里先是一松,料想,有叶若昕应该柳傲是没什么性命之忧吧,又看了看辛和,只见他眉头紧锁,又是心里一突。一把抓住辛和的手,急匆匆道:“到底出什么事了,你说话呀”只见辛和还是沉默不语,急得他是心如火烧。
辛和看到柳伐快要杀人的眼光,终于说出口来:“曹家不打算放过柳傲,明日明日午时三刻,东市枭首示众”
“枭首示众,枭首示众”柳伐脑海里不断的重复这四个字,他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一会儿杀意凛然,一会儿颓废不堪。过了一会儿,他终于冷静下来,自言自语道:“他们要找的是我,何必用这样的办法逼我现身呢”
辛和默然,不知道说些什么,若是让柳伐去送死,他是不愿意,但是让一个小孩子去替人送死,他心里也是非常不舒服,此刻他也不会说,这个世界上最难的就是抉择了。
柳伐此时突然想起了那个人,那个“刀剑所向,风云所指”的男人,江湖浪涌,最多无畏之人,那铁一样的豪情,风一样的潇洒,他终于释然了。
他看着辛和,微微一笑:“有什么可以强支体力的药物吗”辛和看了一眼柳伐,他明白了,柳伐的选择就是明日去菜市口。
他对着柳伐一笑,点点头,说不出的坚定:“我陪你去”辛和记得父亲以前说过一物可以强撑气血,对人体伤害极大,所以父亲当年特意交待,慎用,慎用
此时他却想不起来了,找了半天,又查了古书,终于从父亲遗物之中的一本手札里找到了。
罂曜、荼木、雀珠,三味剧毒,但可强提人之气血精元,七日而竭,九日而亡,无药可医,慎用,慎用
“无药可医”看到这四个字,辛和当时冷汗就下来了,这可怎么办,这是必死的毒药啊柳伐看着辛和在那里满脸的犹豫,进退两难,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疑惑道:“你在那里找了半天了,找到了没有啊”
辛和烦闷道:“你别吵吵,我再找找”他想了半天也没有什么好办法,无奈之下只能说给柳伐听,柳伐很淡然,能活七日,可是连明日都不见的活下来
第二日,辛和无法,柳伐也是絮叨不已。只能给柳伐找到这三味药材,让他服下,果然这药药性极烈,柳伐服下之后当时就坐起来了。他看了看辛和:“我一个人去,你留下,我若不死,我便回来找你”
辛和一下子怒了:“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是贪生怕死之徒,还是你怕我中途会反水”
柳伐看着辛和,满脸复杂,又拍拍他的肩:“活着,很好的,珍惜吧”他摸了摸那把渊刀,脸上又掠过一丝温暖。
辛和知道柳伐是不打算带他去了,正如那日,他也不带着柳傲和叶若昕。他咬牙道:“等等”
不多时,辛和牵着一匹马过来,正是柳伐之前的马,柳伐大喜,上去抚了抚马鬃,抱拳一笑,不回头的纵马朝着菜市口去了
第六十五章 浴血
此次本来是菜市口斩杀柳傲,但是少武恒安觉得不妥,随即与四姓商量之下,将柳傲作为誓师之物,这么一来,既可以少杀一个祭旗的人,也可以让四姓真正用兵,去对抗七十二部,叶家曹家自然是同意,但又怕柳傲不来,故而又商量好,誓师的地方就在城东,待柳伐去了菜市口,将他一并枭首,送至营中祭旗。
在菜市口,平南府尹任怀良端坐其上,后面则是叶易和曹慎,昨夜叶易要带走柳傲,虽然叶若昕以死相逼,倒也是让叶易大吃一惊,他先假意放走柳傲,又令人打晕叶若昕,终于将柳傲带走,叶若昕也被困在房中,几次寻死都被下人所阻,她急得直掉眼泪,又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只能在房中干着急
柳伐终于来到菜市口,今日路面早已被清空了人群,满街只有士兵,柳伐走的时候看着手里的渊刀,只觉得有些太短,无奈只能到沐轻尘的小院里取了一把,他嘴角咧开,又想起这个沐家少爷
“你这个疯子,你杀了多少人你知道吗你简直就是”沐轻尘歇斯底里的骂着,又不知道怎么形容,最后只能用两个字来概括:“疯子,彻头彻尾的疯子”
柳伐笑着,并不理会他,而是看了一眼兵器架子,眼睛一亮,过去抄起一把大关刀,单手挥舞起来,只觉得说不出的畅快。
沐轻尘看他拿刀,也明白了他的意思,低声说了一句:“等等”随即走进一间房里,看了看一根柱子,咬咬牙,重重的击了三拳,随即柱子裂开,其中是一把长刀,造型古朴,锋芒毕露,周身用精钢打造,而刀刃更不是那种月亮的弯,而是一直无坚不摧的直。沐轻尘眼睛一亮,一把取出长刀,随即飞快的跑出来,他刚刚迈出右脚,房就塌了,还好他速度不慢,没有被砸到。
柳伐也是有些无语,他去拆房了吗又看了看那把刀,一眼就喜欢上了,他本是爱刀之人,他不喜欢剑,剑虽然轻灵潇洒,不过剑少了一种霸道的韵味,少了一种一往无前的气势。
沐轻尘双手把刀递给柳伐,说不出的庄严肃穆,柳伐也是双手接过。沐轻尘又冷着脸来,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柳伐笑笑,抱拳就走。
“活着回来”
柳伐摸了摸手中这把不知名的长刀,朝着刑场,满脸的肃杀与冷冽。风又起,看来今天不会是晴天了。
第一道坎
“前方何人,敢阻刑场大道”一士兵抽出腰间直刀,喝问柳伐。
柳伐不语,只是不紧不慢的走过来。那士兵大怒:“好贼子,兄弟们与我拿下此獠”十几个人抽出直刀,大声喊着“杀呀”朝着柳伐冲来。
柳伐并没有不屑,这条路还很长,他今日要浴血行长街,这不过只是一道开胃小菜罢了。他喊了一声驾,微微俯下身子,握紧长刀,眼看就要与这群士兵相撞,他不慌不忙,又看着士兵们的刀朝着他的头砍来,他一手握着缰绳,右手持刀,右臂又紧紧压着刀身,眼中杀意一凛,大喝一声,几个人影已经飞了出去,空中溅出好几条血线,又有两人被马撞飞。
只有那两个人还能动,其余的人已经没了声息,此时八把刀才掉在地上,发出一阵清亮的铁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