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是有备而来,初至之时,就已通过那十二神补天魔杀阵,将他逃遁的路线封锁。这树洞内唯一的出口,也被其牢牢把持。
不过这位却未贸然出手,而是做好了固守不动的准备,将重重防御类的法器,护在了身周。
显然是准备在这里与他纠缠,拖延时间,等候那几位灵境魔仙的到来。以及这座十二神补天魔杀阵,恢复功用之刻。
哂然一笑,庄无道眸子深处,也掠过了一丝狠辣杀意:“你很大胆,诛天之后,补天道居然还有人敢孤身出现在本座面前,当真难得。”
自十二神补天魔杀阵崩坏,十二尸神暴走。之前补天道声势颇为强盛的那些法域登仙与散仙修士,全都知趣的退走,把自家声息掩饰的无影无踪,深恐被庄无道发觉。
没有了大阵加持,没有了十二尸神之助,也无法聚集到足够的弟子结阵抗衡之后,这些补天道的强者就彻底没了脾气。都清楚自家,哪怕是全力联手,也不是这苍茫魔君的对手。
宗门重宝遭人偷窃,固然使人愤恨,恨不得将之千刀万剐。可若是要为之送命,那就没必要了。
所以一直过了半刻,这补天神池附近,依然是平静的很。只有这薛道离,及时将乌纹铁杉的东面乱局处置妥当,然后集结众人之力,站到了他的面前。
确如聂仙铃所言,此人雄韬伟略,机敏睿智,非同凡俗,关键是一身修为,也很是不弱。
此时展出的三大法域,都不逊色于真正的诛天魔主,两门一品,一门二品,尽管其中一门一品法域只是下品的层次,可这已是不逊色于无明任糜等人的潜力。
“宗门重器被毁,薛某实不敢坐视如今这补天道内,也只薛某能力挽狂澜。”
那薛道离一笑,眼神自负从容:“魔君就不再考虑一二魔君若肯在此时放弃,薛某可以做主任你离去,之前的补天池液,我补天道可以不与你计较,就当是赠于魔主。”
只需再有二百个呼吸时间,这位名震两界的苍茫魔主,即便是想走也走不成了。
他不信自己,连二百息的时间,都支撑不住。
可随即却见庄无道,微一摇头:“你能在诛天手下,隐忍了一千余年时间。为何偏偏现在,就已忍耐不住”
第一二四六章 寒芳苏醒
“你能在诛天手下,隐忍了一千余年时间。为何偏偏现在,就已忍耐不住”
庄无道的目中,略含讥嘲。而那薛道离则微微一楞,不解对方之言,到底是何意。
为何忍不住自然是无需再忍诛天身死,任何人都难压制他在补天道内出头
一千余年的等待,他早就已经等得快要疯掉,此时又何需再做隐忍
这一界中,注定了将有他薛道离的一习之地又有谁能让他忍耐
只是这念头才一山过,薛道离就已心中警兆大升,只见对面的苍茫魔君一个跨步,就到了他的眼前。
“这九玄魔界,乃本座囊中之物。卧榻之侧,又岂容他人鼾睡所以”
一剑斩出,似若惊鸿,一道血光乍然飞起,剑影绚丽华丽灿烂瑰丽到了极致。
“以本座看来,你这个诛天魔主,还是早些死去为好”
薛道离的呼吸,几乎窒住。那剑,一瞬间就突破他在身前,借诸弟子之力布下的七重禁法,简直就是形同虚设。更在顷刻间,就将一面九阶等级的魔器灵盾,一并斩裂。势如破竹,直斩他的本体肉身。
因果之剑,果然强横莫当
薛道离虽不知这一剑之名,却知这一剑之威。几月前诛天魔主在被围攻陨落之时,曾与这苍茫魔君鏖战半晌。有数次只差毫厘将可将这苍茫魔君击杀,可最终却都被对方以这招剑式强行击退,最后甚至还伤在了这一剑式手中。
“补天七绝,无我无相”
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一切皆空
补天七大秘术之一,源自佛门的秘数,使薛道离的整个人,在这一刻几乎化为虚无。
庄无道一剑斩过,却居然未曾伤到薛道离的毫厘。
避过之后,薛道离就又毫不犹豫,将一切防身之物,防身之法,都全数丢了出来。不计代价,也不惜损耗。
手中唯一的一件仙阶魔器三刃神轮,也当成了守御之器,挡在而了身前。
那苍茫魔君一剑之后,紧接着又是一剑,气势毫不逊色于前。依然是所向披靡,将一切阻障,都全数破碎开来。
又随着一声叮的声响,那三刃神轮也是应声而碎。
不过是下下品,最低等的仙器而已,只勉强聚成一道仙禁。无论是材质还是锋锐,都差了他的轻云剑太远。因果剑下,自是无有侥幸。
不过在斩碎了这仙阶魔器之后,那剑光终是停滞了下来。距离薛道离的咽喉,只差一步之遥。
庄无道毫不气馁,紧随着第三剑挥出。而这一次,他周身三大绝顶法域,也同时被催发到了极限。
“给我死去”
这三剑临江仙,他已经确定了必杀的因果,此剑既出,则不见血不还
“死魔君未免太小觑了在下”
那薛道离的瞳孔内,现出了异泽,同时嘲讽一笑。身躯变化,赫然现出了相繇法相,两条脖颈,两颗头颅。
他虽不能尽得前任诛天魔主的一切,然而这位苍茫魔君想要将他斩杀,谈何容易
不过也在这时候,薛道离那两颗头颅,却都变了颜色。只听一声银铃般的轻笑声,在他耳旁响起。使他猛然回头,看向了某个方向。
感应到自己那才刚凝聚不久的化身,已经被人斩杀。而自己的分化出的真灵,也不见了踪影。
是三足冥鸦
这一刻,薛道离已经彻底陷入了疯狂之境。他虽不知那斩杀他化身之人,到底是谁,却知吞噬他真灵的,必定是三足冥鸦无疑。
分神破碎,体内暴乱的气元,更使他心悸绝望到了极致。
而此时对面,庄无道的唇角,也绽放出了嘲讽的笑意。
“小觑,本座可不这么觉得狮子搏兔亦用全力,又何况是薛道友本座怎敢小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