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摄魂术,是他早年在诛杀了一名宗士后偶然所得,因了其中原理的特殊,也曾有些研究。实际上,若非今日陷入毫无妖力的窘境之中,他也不会冒险使用这种不需妖力便能施展的奇术。
当然,虽说不需要妖力,但这种术法的要求,也是颇多的。例如,它要求施术者要花费大量的时间来积聚精神力,又要求被施术者必须对施术者保持信任态度,最好,又能处于剧烈的情绪波动中。而为了达成这些要求,宇文君集自苏醒后,便想尽了种种方法来创造条件,却是天见怜,叫他侥幸成功,重新掌握了主动。
而此时重得自由,宇文君集也不欲在这虎狼之地多做停留,当下控制着阿洛,向外徐步行去。与他此时的精神振奋不同,已经摆脱了摄魂术的阿洛,却仍如行尸走肉一般,任他操控,只是痴痴的抬头仰望着他,眼角隐隐闪动着泪光
“抱歉”轻轻推开了密室的房门,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宇文君集低头叹道,“你陷害了我一次,我也陷害你一次,就当扯平吧”
仿佛没有听见他的言语一般,阿洛的神情,仍是那么木然,只是喃喃的低语着,声音极为含糊,无法辨认其中的意思。
宇文君集叹了口气,将她轻轻搁置在一旁,转身离去。只是才行了两步,他却又骤然停下身来,未曾回头的低声道:“抱歉只是我们注定无缘,若是来世”
他的话,到了此处,便突然中止,而赤色的光芒,却已从脚下升腾而起。只是便在这欲飞未飞的刹那,忽听得一道男声骤然响起,甚至还着轻轻的击掌声:“很好的演出不过,与其寄望来世,倒不如谈谈今生”
突然听得这男子的声音,宇文君集心头一惊,正欲腾空的身躯登时为之一滞。而在同一时刻,雨晴的身影已陡然在虚空中现身,堪堪立在逃亡者的前方,微微而笑,便如他已来了好久似的
几乎在刹那之间,宇文君集已做出了最明智的选择。木偶般的阿洛,在他的轻轻一掌中,被骤然送向雨晴,而趁着视线遮蔽的瞬息,他已再度借着赤光腾空,催动残余的妖力,直射而出
“这样,便想走么”轻轻抄手,带住了向自己扑来的阿洛,雨晴连望都未曾望上一眼,便已发出数道紫芒。刹那间,闪耀着紫光的牢笼,已将实力不到平日五分之一的宇文君集困缚于半空之中,任凭他如何挣扎,休想前去半步。
“老实说,真的没什么意思”长长的叹了口气,雨晴送出一道紫芒,替阿洛解开了经脉,尔后转头望向牢笼的囚徒,摩挲着下巴道:“宇文大人,我的耐心真的很有限这么说吧,要么,你现在交出配方,要么,直接去死”
放弃了撞击牢笼的无谓举动,宇文君集毫不避让的对上了雨晴的视线,冷笑道:“我的耐心也很有限这么说吧,要么,你杀了我,要么,你还是杀了我”
“晤原来一个人临死前,也会讲讲笑话的”雨晴微微愕然,旋即轻轻点头道:“那么,好吧,如你所愿”
伴随着这句话,闪耀的紫芒已从他的掌心挥发而出,将散落在地的数百面落叶化为锯齿刀轮。下一刻,这些刀轮忽的急急转动,带着呼啸风声,在“如愿”二字的余音中,骤然射向面色如常的
“什、什么”然而,便在这刹那之间,负手冷笑的雨晴,忽觉一股大力从背后传来,整个身躯已被人陡然扑倒在地。刀轮失去了控制,登时四散开去,其中十余道竟是诡异的回射,直扑倒地的雨晴而来。
大惊之下,雨晴再也顾不得许多,双掌重重击地,陡然翻转了身子,只听得数声残呼响起,那十余道刀轮已尽属射入他身后那人的体内而与此同时,困缚着宇文君集的牢笼,亦在同一时间内化为虚无。
“冬、冬暮,你、你为什么会”狼狈不堪的雨晴,在愕然望见身后的袭击者时,顿时陷入了石化之中,他不明白,自己方才明明已解开了那不知名的控魂之术。
感觉着背后传来的剧烈疼痛,喷涌着鲜血的阿洛,仍然竭力的锁住雨晴,向着立在虚空中的身影,高声喝道:“走快走”
仿佛被这疾呼声所惊醒,身在半空的宇文君集,在望了一眼远处闻讯赶来的逆者之后,骤然化为原形,驾着赤光飞腾而去,刹那间,便已消失于天际之中。只是在离去的刹那,他却深深的望了血泊中的女子一眼,低声问道:“为什么,救我”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放他走”几乎在同时,挣扎起身的雨晴,已死死抓住阿洛的肩膀,狂怒的喝道,“冬暮,你疯了不成”
“为什么”渐渐失去意识的阿洛,忽的露出苍白的微笑,喃喃着,徐徐闭上了眼睛,“是的,为了什么呢我也不知道”
爱,就是这么奇怪,你会因为它而失去理智,却也会因为它而恢复理智。对于曾经的阿洛、如今的冬暮而言,这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在阳光变得越来越冰冷的时候,她突然想起了许多年前的那一幅画面
“我们要去哪”荒凉的原野之中,瘦弱的小女孩,拉着身旁男子的衣角,那么怯生生的问道。
凉风袭来,眺望着夕阳的白衣男子,便如没有生命的雕塑一般。许久之后,他终于轻轻的叹了口气,向着仰头望着自己的瘦小身影,露出了温柔的微笑。
其实,去哪里真的很重要吗重要的,是谁陪着你一起去阿洛懂了,也许太晚,但她真的懂了
第四百三十九章 土遁
“现在还不算晚”李密轻轻抬起手臂,正在前行的数千逆僵,同时身子一滞,再度静止而立,“大哥,你们与逆者并无仇怨,只要交出这些宗士,然后,想留下来享受荣华富贵也好,想去海外隐居也好,都是可以商量的”
深深的吸了口气,石不语环视着近在咫尺的狰狞僵群,旋即转头望向面色苍白的嘉音等人,忽的笑道:“那,自然是很好的可惜,咱家就是不喜欢”
此言一出,嘉音等人都轻轻叹息了几声,却又隐隐流露出几分感动。而周围的群豪,在微微一怔过后,均是击掌大笑,连表赞同。单知雄此时已被人从营房中救了出来,全身裹着纱布的他,靠在石不语的肩膀上,大声喝道:“老不语,你说得极是我记得徐老二说过,这个,死有重于重于”
“木乃伊就不要出来发表意见了”石不语毫不客气的打断了他的附庸风雅,望向面色铁青的李密道,“二弟,你也不必多言,早些开